A Steel Hand Inside of a Velvet Glove 作者:火烧平原无遗燎【完结】(55)

2019-06-18  作者|标签:火烧平原无遗燎

“你的邻居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关上门后,Solo憧憬地说。

“她和我母亲的年纪差不多。”Illya说。“大清洗的时候,她怀着孕去坐过牢。后来她丈夫被德国人打死了,她在纺织厂里干活,一个人养大了三个孩子。”

“没有再婚?”

“战后苏联没剩下多少男人。”

“坚强的女人。”

“俄国女人。”Illya说。

“你打算去参加她女儿的婚礼吗?”

“不。”俄国人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我是个克格勃。虽然他们都是老实人,但我要是在场,多少还是会让他们不自在。好了,牛仔,”他往厨房走去。“我们得开始做晚饭了。”

晚饭后,他们喝着伏特加,窝在沙发上看着一台小电视机,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正在表演《天鹅湖》。但很快,楼下便传来婚礼的喧闹声,用脚跺地板声,有人拉起手风琴,唱起了歌,但听不清是什么。忽然,有个粗粝的嗓音喊道:“苦啊!苦啊!”

人们应声喊了起来。“苦啊!苦啊!喝不下去!”

然后便是笑声,起哄声,那是新婚夫妇在接吻了。Illya板着脸,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他拿起桌上的报纸,打算翻开看,但美国人按住了他的手,向他逼近,直至他们之间再无间隙。

“酒太苦啦,”Solo低声说。“来点吻吧。”

他印上了Illya的双唇。那个吻从容而缓慢,如同树影从白雪覆盖的山坡上流泻。乐声还在响着,隔着天花板,闷弱地传至他们耳中。宾客们在喧闹,酒瓶哐当作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大杯的酒一饮而尽,不管有没有我们的份。他揽紧Illya,想着他们曾经历过的一切,想着这两个在这世上什么也不是的人。他感觉脸上不知何时变得s-hi润,最后他也分不清那是谁的泪水。他松开了Illya,用额头和他紧紧相抵。“此刻你和我想的一样。”他轻声说。

“一样。”Illya说。

他脱去衣服,就像那是他们的第一夜,或是最后一夜。就在那张狭小的沙发上,如同倒在洁白的雪地里。没有提花缎子床单和基安蒂葡萄酒,没有松露或鱼子酱。但有生以来第一次,Napoleon Solo觉得自己富有。

半个月后,重审的结果下来了,尼科莱·科里亚金无罪。

TBC

*来,吻我吧,吻吧,

吻得疼痛,吻得嘴唇出血。

心的泉流是滚开的水,

它不需要冷静和理智。

大杯的酒一饮而尽,

不用管有没有我们的份,

你懂了吧,我的女伴,

在这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

——文中几句引自叶赛宁的诗。

下一更或两更完结。

Napoleon Solo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1965年,他第一次认真地向Illya提起那事。那时U.N.C.L.E. 成立已有几年,人手相对充足,他们不再需要那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任务。Waverly终于找到了炸死阿尔贝托(同时险些炸死Illya)的幕后黑手。他们本想将那人送上法庭,但证据不足,而一个教唆罪显然不能令人满意。于是他被以相似的方式处决:一枚炸弹被粘在了他的座驾油箱下。

那是在圣保罗的时候,他们大概第23次拯救了世界,美国人坐在沙发上看报,问克格勃特工南美如何。“不错,”Illya说,戴着太阳镜,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低矮的楼房。“就是太热。”

“也许你母亲会想来看看。”

“她很难出国。”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办得到。”中情局特工漫不经心地说。“我既然能帮娜塔莉亚去美国,应该也能帮她离开苏联,虽然会难一些。当然,”他从报纸上方看了Illya一眼。“也包括你。”

俄国人站在那儿,没有说话,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窃听器。”Solo继续埋头看报。“我检查过了的。怎么样,”他说。“考虑一下?”

Illya Kuryakin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想过这个。”

“是时候该想一想了,Peril。”

克格勃特工将视线转回了窗外。“再说吧。”他不置可否。

Solo放下了报纸,走到他跟前。美国人低头想了一会,最后抬眼看向了他。“让我告诉你我的底细, ” 美国人说。“我有一笔钱,还有一些画作,现在存在瑞士,我还买了一些股票和房产,加起来大概有两百万美元,有些日后还会升值。我可以把其中一部分取出来,然后到阿根廷去买个庄园,带牧场的那种。开头的几年会有点难,但只要稳定下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听我说完,Illya,”他恳切地说。“只要克格勃发现你并没有投靠美国,中情局也发现我没有投靠苏联,那就构不成叛国罪,我知道不少人都是这样出去的,我也认识很多朋友,我可以——”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Illya说。

“那就到美国来,”Solo索x_ing直接说。“中情局会给你庇护。”

俄国人没有做声,只是看着他。认识Illya以来第一次,Napoleon Solo感到有些畏惧。

“我就当你没有说过这句话。”克格勃特工最后说。

“不去美国也行,”Solo很快改口。“那我们就不去美国。只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们能这样多久?偷偷摸摸,胆战心惊,只要我为中情局获得了什么情报,克格勃就要调查你。U.N.C.L.E.不会永远存在,总有一天我还是得拿起枪对准你,你也一样。”

“我母亲不会走的。”Illya说。“她只会说俄语,在苏联生活了一辈子,现在我父亲平了反,她每个月也有津贴——”

“等一下,”Solo皱着眉歪过了头。“我是不是做了件错事。”

Illya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是不是做了件,”他不依不饶,要他回视。“蠢事?”

俄国人往一旁走开,但Solo跟在他身后。“回答我,Peril,回我的话。”

但Illya Kuryakin依旧什么也没说。俄国人走到床前,背对着他,一手叉着腰,焦躁不安地摩挲着额头。

“我想让你别永远背着十字架,”Solo还在说。“结果好像把你推得离你的同志们更近了。很好,你父亲平反了,祖国道歉了,斯大林似乎也没那么糟——”

“别说了。”Illya低声道。

“社会主义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别说了,牛仔!”他恳求道。

“再怎么说,莫斯科也是你的家,”Napoleon Solo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亲爱的母亲,可爱的邻居,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美国人背叛祖国呢?”

“闭嘴!”俄国人猛地转过身,这时Solo才看见他的手在发抖。

“我最近正好在看一本波兰人写的书,”Napoleon Solo的脸上没有惧色。“里面有几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让我读给你听听?”

“我不想听。”Illya低吼道。

“我上次把它放哪儿了?”美国人从容不迫地自语道。“唔,好像在沙发上,还是——床头柜上?好的,找到了,”他将它拿起来,知道自己微笑得其实很牵强。他迅速翻动书页,手指几乎也有些发抖。“找到了,在这儿,让我们看看莫斯科的拉佐莫夫先生是怎么说的: ‘而我,我如此热爱我的祖国,除了我的祖国,我再没有什么可以爱的,也没有什么可信仰的,我怎么会为一个嗜血的疯子而断送我的前途呢?’”

语毕他啪地一声合上书,将它扔到床上,然后直瞪着Illya。“他说得很有道理嘛,你觉得呢,Per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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