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番外 作者:苏城哑人【完结】(30)

2019-06-20  作者|标签:苏城哑人 甜文 重生 复仇虐渣 宫廷侯爵

  相公。

  当日,方明珏险些火烧御书房,为七夕的单身狗团助力一把。

第28章 嚣张破计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当贼的必然也有。

  要说这辽东府内盗贼的行当,也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的必然是常四爷那种划片划区,手下小弟无数,打手遍街的硬茬子。这种总共也超不过十来人去,属于贼王,绝不轻易出手。

  至于第二等,便是郑钱这种,仍还要偷偷摸摸混日子,但手下也有几个人,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盗窃。

  他们这些人里,有不成文的规矩。

  辽东府统共这么大地界,若真出了好东西,贼王们看不上的,便由这些人定好个日子,大伙你来我往,谁也别擅自行动,都能分一杯羹。

  这也是这么多年辽东贼多而不乱,仍有点繁华虚相的缘由。

  “别急。”

  萧大将军很有大将风范,临危不乱,还顺着窗子递过去杯茶,老神在在道,“有人动手了,或许并非是不按规矩,而是不知规矩。”

  郑钱脸色一变。

  “你们可是都收到风声,说有人动手了?”萧乾问。

  郑钱跃进窗子来,谨慎地向外看了看,深夜接道空无一人。

  “应当是都收到了,”郑钱道,“太守府内不止我们一家有人,其他人也急了,恐怕都要提前动手。”

  萧乾笑道:“那便动,你们也动。”

  郑钱苦着脸:“这……肖大哥,我们唯恐有诈啊。这事有点作妖,今晚动手的人的身份还没查到……”

  “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这么畏首畏尾的。你想想,若是失了这次机会,钱财宝贝分得多少是其次,常四爷那边可从来都不缺人,”萧乾一拍郑钱肩膀,“没事,信我回,我替你们善后。”

  人心最是诡谲,但萧大将军却跟捞鱼似的,很容易一摸一个准。

  郑钱失手一两次,也不会太过在意,为此冒险并不值得。但若是令顶头上司不满了,只怕也混到头了。

  而他的上司,最讲的就是个面子。

  谁都动了,就他不敢动,那岂不是堕了拳打南城大赌坊脚踢北街小妓院的常四爷的名头?

  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郑钱眼珠微颤,一咬牙:“肖大哥,你想要什么?”

  萧乾眼皮一抬,毫不意外郑钱猜出他另有目的,他一开始便没有要妥帖掩饰,一顿酒菜再好,郑钱也不是傻子。

  萧乾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我只要今晚之后,所有人都知晓是大晋来的贼人,不懂规矩,提前动了贡品。”

  郑钱领悟不透这弯弯绕绕,但这条件委实算不上什么条件,先应了也无妨。反正在辽东,他们才是地头蛇。

  郑钱离开,守在门外的左蒙青推门进来,“你想来招祸水东引?”

  换上一身大盗标配的夜行衣,萧乾缠紧了腰带,冷笑:“哪来的祸水东引,我只是还他们个光明正大。”

  这天底下,若说有人第一个了解朱昆那点脏心烂肺,那除了萧乾恐怕再没别人,朱昆自己都不行。当然,萧大将军掩耳盗铃,傻了吧唧送掉小命的事可能得另算一码账。这是萧大将军一生,哦不,两生,最大的污点,掉在白纸上,抠都抠不掉的那种。

  朱昆少年登基,能坐稳皇位,与大晋辅政大臣们的正直能干分不开家,但他自身也是个x_ing情极其狠辣的人。

  他最擅长的事,也莫过于赶尽杀绝。

  萧乾信一个人,便会有掏心掏肺的傻气。若非他当初全然信任朱昆,也不会看不到明明已经打到了南越皇城,朱昆还要让他鸣金收兵的缘由。

  因为放虎归山,怕其称王。

  而如今,虎已死,他也该对山动手了。

  萧乾让左蒙青坐镇客栈,随时接应,自己出了门。

  他赶到太守府时,太守府已然灯火通明,卫兵将整座府邸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遥遥能望见院内混乱一片,喊声四处,火光涌动。

  萧乾的身手避开几个卫兵绰绰有余,轻而易举便摸到了朝贡队伍的领头羊,礼部侍郎石康原的窗外。

  几扇窗全亮着,一道人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胖墩墩的,歪斜地印在窗纸上。

  这人不住地喝茶,胡子打颤,低声咳嗽着,颇有点坐卧不安的意思。

  萧大将军蹲在墙角当蘑菇,冻得两排牙都要哆嗦掉了。心里头正把石康原这老乌龟的十八辈祖宗问候到第八遍时,另一边的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哎呦我的侍郎大人!您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给这儿喝茶呢?前面都乱了套了,您得主持大局啊!”一个矮瘦的人影冲进来,急得直跳脚。

  从这人进门,石康原似乎是真不着急了。

  他慢悠悠呷了口茶,淡淡道:“太守大人,何必如此焦急?不过一两个小毛贼罢了,连贡品的库房在哪儿许是都摸不着呢。”

  太守老头脾气急,恨不能把这不紧不慢的老乌龟掀了壳,甩袖冷笑道:“那是了,若真丢了贡品,这头一个怪罪的必然不是你石大人,而是我等父母官啊。”

  石康原仍老神在在,“便是丢了一两件不打紧的,补上便是,无妨。只要不碍着你我平步青云之路,便都是小事,何来怪罪啊,谁能怪罪啊?”

  “自然是上头怪罪……”太守声音一顿。

  石康原呵呵一笑:“太守大人,这上头,却不知是哪一个?”

  太守站在原地,一时无声。

  石康原倒了杯茶,送到太守面前,意味深长道:“库房里的那些玩意儿便是全丢了,也不如柴房里那一根汗毛打紧。太守大人,话已至此,你不听,也得听了。”

  太守芦柴木奉似的干瘦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来,在窗纸上映出枝桠般横亘的影子。

  他接住了茶碗,苍老的声音道:“你姓杨?”

  石康原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哈哈笑起来:“那是自然,难不成还姓方?”

  “这南越就是姓方的。”太守漠然道。

  说着,突然出手,直接一茶碗扣到了石康原脸上,把人怼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滚你娘的!”

  哗啦一声,连茶带水,碎瓷满地。

  太守下巴底下的胡子抖动着,佝偻的身子却硬生生逼出一股器宇轩昂的气势,踹开门便走了。

  萧大将军目瞪口呆,未成想南越这混吃等死的地界,竟然还有这等疯癫小老头。

  “费礼!你你你你你欺人太甚!你给我等着!”

  太守的身影朝远处奔走而去,消失在黑暗里,将石康原的叫嚣扔在脑后。

  “老不死的……”石康原爬起来,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一只脚都进了棺材还这般嚣张。杨将军说得果然没错,要想拿下辽东,非得把你另外一只脚也给挪进去!”

  萧乾摸摸下巴,决定有空了先一步把这个狗玩意儿挪进去,并且钉死棺材板。

  他又蹲了会儿,只听见石康原将各种y-in险恶毒的法子骂了一遍,再无其它,便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太守府的柴房。

  柴房四周无人,黑漆漆一片。

  萧乾在柴房里掀了个遍,也未见什么不妥。这与其它任何一间柴房都无甚两样,甚至连Cao垛里都被萧乾翻了遍,也一无所获。

  难不成这手脚动在了Cao垛上?干Cao涂了剧毒?然后朱昆吃Cao的时候中毒,方明珏自裁谢罪,南越一举亡国?

  这情节可比南越说书的话本还要离奇。

  饶是一贯沉稳周密的萧大将军,此时也急了一脑门汗。

  他有心要回去绑了石康原逼他说出来。但这次他要的就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把这锅扣在辽东贼盗身上,不让朱昆怀疑分毫。不然以朱昆的x_ing子,一旦知晓是自己计划败露,必然鱼死网破。

  如今的南越,可是连张网都称不上,最多就是几根破线,还跑丝了。

  “娘的……”萧乾低骂了声,深觉自己战场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外面火光逼近,杂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呼喊声。

  “快!这边!”

  一派火光流星扫尾般奔来。

  萧乾左右看了眼,从后窗翻了出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萧大将军许是今日走狗屎运,于是万分荣幸,落脚便踩了一坨软乎乎香喷喷的玩意儿。

  萧乾一张俊脸顿时扭出了十八道褶子。

  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喷火把这半个太守府都给烧了。

  随意蹭了下鞋底,萧大将军忍着恶心正要离去,却忽然一怔。

  一只硕大的马头从旁边破烂的棚子里探出来,两绺长长的鬃毛卷成奇特的云纹,跟大姑娘的小辫子似的,从耳后垂下,衬得一张马脸端庄得很,大家闺秀风范十足。

  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黑灯瞎火里,瞧着萧乾,脑袋还歪了歪。

  萧乾心里咯噔一下,笑了。

  南越最负盛名的千里马,踏云驹。

  之前方明珏翻看贡品折子时,还问过他,若是喜欢,要不要讨来放进宫养着。萧大将军爱马,但更惜马。

  好马应驰骋Cao原,不应埋没深庭,所以萧乾溜达过去看了一眼,便忍痛拒绝了。后来听闻,便是这踏云驹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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