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按照这里说的划分方法试了试,确定昨晚他不知怎么发动成功的黄符,就是一道最低级的凡符。
湖蓝长衫男子又道目前讲坛下的学生最多只能写凡符,但不用担心,凡符虽然威力小,却也有它的妙处,用来对付没有灵力的东西,一张便能维持很久。
一个看直播的观众闻言大笑c-h-a嘴。
“这个杨去欢真不是开玩笑的吗?凡符这种东西,水沾不得火碰不得,下场雨就没用了啊。”
但没下雨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应泊在笔记上记下这一点。
下一刻,手机直播界面突然消失。
应泊一愣,继而听到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出的人名是阎唧唧。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应泊整整听了一天的课,还记下了十五页的笔记。
许久没产生过的饥饿感代替痛觉沿着神经传递,应泊捂着肚子揉了揉,按下接听键。
“喂?”应泊说。
他等了半分钟,手机对面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回音。
第10章 背后可有高人在
“阎唧唧?”应泊皱着眉问。
通话另一头没传来半点声音。
应泊因为学习打断而产生的少许怒意一散而空,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确认打电话的人是阎喆无误,又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压低了声音,充满怀疑地喊了一声:“阎喆?”
嘀——
通话断了。
屏幕显示退回到朝夕直播的界面,湖蓝长衫男子还在说着电话打来前他说的那句话,应泊坐在那里,沉思几秒钟,关掉了朝夕直播,又打出一个电话。
“喂?李局啊?”
“是是,最近好久没和您打电话了。”
“半个月前回来的,之前不是一直在忙嘛……当然,肯定要吃饭,我请。”
“是想问问我哥,他之前一直托您照顾……我等他回家呢,结果电话也打不通,他是不是背着我找相好的了?”
“开玩笑开玩笑,还在调查原老虎的案子?哦哦,晓得,秘密调查是吧,我不多问。”
“哪有不放心,我哥一向比我稳妥。”
“好,明天就来拜见您。”
“拜拜。”
应泊挂了电话。
他和被称为李局的人说话时,嘴里一直带笑,但随着对话进行,他眼眸中开始蓄积起寒意,以致英俊风流就是有点黄的脸上浮现出再标准不过的皮笑r_ou_不笑。
应泊又打了几个电话,总算摸清楚阎喆这一天的动向。
昨晚杀马特头目原老虎加上他的小弟齐齐被抓,名义是持械斗殴。
派出所的民警对于这一帮人都很熟悉,法律怎么判他们就怎么干便是了,根本没把人当一回事。没想到今天上午一审讯,竟然从这群人口中得出另一个大案的线索。
一个月前,柳城东城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被抢的是一家富商,男主人女主人还有小孩都当场死亡。动手的则是当地一帮黑涩会,大部分已经被抓了,只漏了一个关键人物。
这个关键人物是那帮黑涩会的狗头军师,姓陈,叫陈二斗,四十一岁,开了个测字起名的铺子,姑且算江湖惊门的人,自称祖上出过天师。
陈二斗相貌不够好,嘴皮子也不够利索,连字都写得不行,并不具备当一个好神棍的资质。江湖人常用“里”评价人做事的手段,用“尖”评价人实打实的本领,并编出“尖中里,了不起,里中尖,赛神仙”的顺口溜。陈二斗尖和里都没有,既没有了不起也不能赛神仙,不得不走了邪道。
别说,这方面他资质又不错了,足以见得上帝关上门后,的确会给人留一个狗洞。
在他的主意下,柳城一帮小混混差一点混成柳城第一大帮,吃喝嫖赌抽大烟什么行业都有涉猎。
按理来说,这样发展很不错了。虽然成不了什么见得光的人,却也有钱有权,足以逍遥人间。
陈二斗这个时候偏偏脑抽,他看上某国企老总家的一尊古董玉佛,人家不卖给他,他就丧心病狂的促使他兄弟杀了别人全家。然后抛下了兄弟,自己带着古董玉佛逃走,一个月了,至今下落不明。
却没想到,他是装作“高人”,被星城原老虎藏在自己家中。
要说这线索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要怪黄符。
老虎帮里除了原老虎,讨好陈二斗的还有几个,都从他那儿得到了一张辟邪的黄符。陈二斗在老家也写过符,有人记得字迹——主要是写得那么丑的人不多——两边一对照,嘿,一模一样!
这种穷凶极恶之人竟然流窜到了星城,城南派出所的上级领导非常重视,案子转交给总局,阎喆作为抓住了原老虎的人,也跟过去帮忙。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去老虎帮的老巢。
——
老虎帮在城南。
一条大江自东南向西北斜穿过星城,老虎帮的据点,或者说原老虎这个杀马特头目没付钱租下的别墅,就位于江边一个小区里。
晚高峰堵车,从水岗冲站牌下路过的公交一辆辆挤不上去人。幸好应泊支付宝里还剩一百来块,喊了个嘀嘀用掉七十几,勉强在七点之前赶到了别墅前。
六月的下午七点,天空尚亮着,但夜幕已降下。三层高的小别墅矗立在一片寂静中,仿佛无人,死气沉沉。
这个小区的别墅是联排别墅,但原老虎住的这间左右都没有卖出去,或者卖出去了没人敢来住,窗户玻璃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唯有中间这一间窗几明净,花园里的Cao木郁郁葱葱,仿佛打上了一百零八层滤镜,连被丢在地上的封条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应泊站在大门口皱眉。
“高人”陈二斗在老虎帮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再度潜逃,按理来说,这间已经无人居住的别墅不会有任何危险,警察们过来就是搜查下东西,检查下线索,找得到就继续查,找不到就回派出所。
他们是下午三点出发的,到达时间大概是三点二十左右,应泊则是四点多一点接到阎喆的电话,察觉不对,开始调查。
各种情报如流水一般汇聚到他手中,应泊却越了解情况越心焦。
前往别墅的七八个警察,没有一个电话打得通。按理来说他应该把事情通知派出所让他们处理,但想到昨晚那张凡符,应泊就晓得警察恐怕没有处理这件事的能耐。
身陷别墅的八个警察,只有阎喆的号码出现过一通打给他的通话记录。八个里面选中阎喆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二点五,姑且能称作巧合。但是,从阎喆手机通讯簿里的无数号码选出一个打给他,这个几率,却无法用巧合形容了。
那就是故意打给应泊的。
无声却有用的威胁。
应泊在快车上和李局通了气,接着孤身一人来到别墅前。绕着别墅走了两圈,没发现什么端倪,便走入花园,踩着石子小路走向主屋。
主屋门大开着迎客,一个警察就躺在门边的角落里。
应泊伸手一摸,发现呼吸正常。
他又翻出警察证看了看,确定这的确是前来搜查别墅的一行人。
一行人加上阎喆有八个,其中五个躺在一楼的客厅了,倒下的姿态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警惕和战斗。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肿块,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然后他们就睡着了。
二楼房间里的则是阎喆之外的两个人,同样昏迷不醒,和二楼的人一个表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长约三米,宽约半掌,深可探入整只中指的裂缝,从一个房间的墙壁一直延伸到实木地板上。裂开的木板边缘锋利如刀,应泊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就被割开一道小口。
应泊能想象出一道如他昨晚放出的月牙s_h_è 在这个房间墙上的场景,并且,从威力看,造成这条裂缝的招数……法术,比他昨晚用出的强大更多。
应泊从裂缝边站起,摸出手机,看了看李局给他发来的短信。
看完后他回复了一个嗯字,收起手机上三楼。
别墅三楼有一间卧室,一间盥洗室,和一个大天台。
被老虎帮留下的“高人”之前就住在三楼的卧室里。就原老虎所说,陈二斗除了吩咐他们去偷倪暖暖n_ain_ai的羊脂玉玉牌外,就没再对他们说过别的话。一日三餐是原老虎亲自是送上去,一起送去的还有专门买来的好符纸和墨水朱砂,以及大笔现金,以供“高人”使用。
应泊站在三楼卧室门口,先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
确定没什么动响后,他猛地推开了门。
哗啦——
风吹白纱,窗帘飘扬。
s-hi热的风卷起书桌上一叠黄纸,飘飘荡荡落到应泊脚下。
应泊避开黄纸,走进房间里,别的没看到,先看到一个面朝下躺在书桌下的人。
“阎喆!”
他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弯下腰要把阎喆翻过来,才伸出手,突然感觉背后风声陡起。
第11章 数千年风流人物
本来就弯着腰的应泊不假思索打了一个滚。
应泊很会打滚。
他是靠动嘴巴皮走天下的人,但有的场合,哪怕他能把石头说出花来,这个利器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动手,唯有动手,才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因此,应泊专门请过几个师傅给他上防身术,花的钱很多,学到的东西却不多。其中,如何打滚、如何干净利落一看就身手不凡地打滚、如何看起来像不小心摔跤一样打滚、如何在被人推倒的情况下不引人起疑的打滚……这些他学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