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恪很少见季平廷疾言厉色,当下有些乖,一口一口地喝着矿泉水。
月色偏斜,时间应该很晚了,季平廷按了按额头,他还真是搞不懂,干嘛带这个臭小子来。
一个头两个大。
江其恪仰头靠在车垫上,有些昏沉,嘴里喃喃。季平廷好笑,这就醉了?
“……别枝惊鹊,清风半月……”
“半夜。”
“……半夜鸣蝉……”江其恪这个学渣。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季平廷拉着江其恪躺下,替他背完。
江其恪突然睁眼,笑看着眼前倒着的季平廷,“老大厉害!”
月光这个时候擦过,把江其恪黑黑的眸子染上了柔和至极的媚色。
季平廷一怔,等他反应过来,唇下就已经是江其恪有些烫的上唇。
很甜。
是季平廷尝过的最甜的唇。
江其恪睁着双昏昏的眼,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季平廷怀里。
“听话。”
江其恪有些懵,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第七章 各怀鬼胎
苏辰斯在床上从来不敢“多事”。
倒也不是真不敢,只是季平廷z_u_o爱的时候很少表露太多情绪,多数往死里折腾,即使受不了,苏辰斯也很少吭声。尤其是季平廷心情不好的时候。苏辰斯察言观色,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有些怕上床。
季平廷哪管他要不要。好几次做得苏大明星第二天的通告全部推掉,理由是急x_ing感冒。
嗓子直接哑了。
季平廷在床上是个只管自己爽的人。
多数时候季平廷带新人回来,第二天苏辰斯请人去收拾,都能见血。
渐渐地,苏辰斯就不单独请人收拾了,都是自己去。
这也是季平廷满意的地方,毕竟还是贴心的。
苏辰斯好几次看着床单上的血锈红,都莫名舒心——他对季平廷而言到底是不同的。起码季平廷不会这么弄他。出血那也是极少的情况。虽然这份淡薄的留心并不能真的代表什么,但苏大明星记着这个,就像演戏的时候投入的感情,分不清了。
但即使存了感情,苏辰斯也明白,季平廷不会对他有什么真心。
季平廷的真心。这句话说出口都是笑柄。
不过你情我愿罢了。
和则好,不和也无事。左右都是逢场一遭。
季平廷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谈判桌上的你来我往,不过各自掂着手中的筹码,量情而行。
车门被轻轻关上,到底是顶级的配置,就连锁门的声音都像恋人之间亲昵的抚触。
江其恪受不了,身体被挤得难受,小声地呻吟,季平廷腾出一只手到前面快速按了两个键,后座被缓缓放平,江其恪有些震惊地看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被顶弄的神志稍稍回来点,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种cao作???
季平廷好笑,又走神,快速地撞了几下,江其恪瞬间软成一滩泥,哼的声音都旖旎了几分。
转念,晕乎乎的脑子突然想到这个车子里可能不只这么荒唐过一次,江其恪就冷了下来。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舒服。
江其恪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欲望这种东西,他看它就像看水墨的留白,虽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但起码也得有意义寄托。
江其恪被压着一条腿,c-h-a入体内的东西滚烫火热,坚硬肿胀,每一下都深入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敏感的地方被身上的人娴熟的技巧一遍遍摩擦,情欲无时无刻不在汹涌。但江其恪觉得自己在迷乱中抽离出了一部分,冷静旁观,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和季平廷。
季平廷也感觉到了江其恪身上突如其来的冷意,低头以吻询问,江其恪有些不自在,稍稍偏了下头,季平廷察觉到了一些意思,脸色沉了几分。
直接将江其恪翻过身,扣着腰身的手没有留情,当下就是青色指印,江其恪知道疼,但也没吭声。
又犟。
季平廷简直服了。
贴上平坦的背部,滑腻的汗水都沾染上了一丝狠厉,“谁在cao你,嗯?知道吗?”
这哪是不动声色间纵横捭阖的人物,流氓!
江其恪受不了这样的污言,尤其在床上,当下就想骂人。季平廷一下抱起江其恪,又是一顿猛烈的抽c-h-a,江其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灼烧着,前面直直地挺着,直接s_h_è 了出来,再张口就是呜咽,说不了其他。
“爽?”
江其恪闭眼,早晚有一天他会封了季平廷这张嘴。
等到季平廷s_h_è 出来的时候,江其恪已经趴在车座上完全没力气了,只是还臀瓣被季平廷扣着,腥气的白灼泄得一塌糊涂。
江其恪被季平廷抱起来收拾的时候,还嫌弃疼,眉头皱得紧紧的。季平廷吃饱了,虽说中途小c-h-a曲,但季平廷觉得情趣罢了,因此难得好心情,就颇为尽心尽力地服侍这位公子哥。
江其恪被安顿好的下一秒就睡死过去。季平廷摸了摸江其恪发红的脸颊,笑了笑。
烟被点上的时候,四周就连虫鸣声都矮了许多。月光不像一开始那么盛大了,有些浑浊的意味,云层也厚了几分。
季平廷靠着车门,看了眼车里睡得像猪一样的江其恪,低下头,吸了一大口烟。
如果他不姓江,自己对他,或许比对苏辰斯还要好吧。
季平廷自嘲,什么时候自己也想这些小情小意的东西了。
第八章 你情我愿
江其恪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环境很陌生,原木家具,深蓝落地窗帘,床却有些硬,他睡不惯。
光脚踩出去的时候,大理石坚硬,脚心凉凉的,脑子才清醒了些。
季流氓的窝?
抬手向后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江其恪打了个哈欠出了房间,客厅阳台上传来季平廷冷静严肃的声音。
“……参考法文决议,我说,法文。对,开头这样表述,1973年10月22日,联合国338号决议再次重申了67年安理会242号决议,以此类推,以色列应遵照……”季平廷皱眉,搭在木质扶栏上的手有节奏的叩着,余光一闪,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江其恪,眼神示意餐桌,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居然还是中餐。
江其恪饿死了,拿起碗直接开吃。
季平廷打完电话就走过来顺了顺江其恪的毛,“待会送你回哪里?”
江其恪摆摆手,嘴里吃着饭,没有抬头看季平廷,“我自己回去,你忙吧,你忙吧……”
脚趾头蹭着冰凉的地板,江其恪提醒自己要自然,自然,自然。
季平廷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江其恪都没有正正经经和季平廷对视过。
季平廷好几次看着江其恪的头顶,后脑勺,笑得意味深长。
“你也出去啊……”江其恪蹲下身系鞋带,开口状似轻松。
“嗯,送你回公寓。”
“你怎么知道我要——”江其恪低头叹了口气,“我自己可以走……”声音有些低。
“走吧。”季平廷一手拎起画具,一手开门,江其恪耸耸肩,送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反正都睡了。
江其恪的公寓季平廷只来过一次,那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季平廷临走之前还警告了江其恪到此为止。
想想,哪是什么到此为止,分明就是不可收拾的开端。
上次警戒心过重,对江其恪住的地方也没有过多留意,现在一打开门,季平廷看着客厅里一面满墙的画,不由回头多看了眼江其恪。
江其恪又开始得瑟了。
“咳,怎么,小爷我厉害吧!”脚上左右一踩,脱下来的鞋子就在门边地毯上左一只,右一只。季平廷低头有意思地瞧了瞧,是厉害。
“来来来,不是要表示嘛!”江其恪走到阳台放下画具,像个安利狂魔一样,一个个点着墙上的水墨,“瞧瞧,瞧瞧,看上哪个,小爷我就送你!”
季平廷全程微笑,过了会,看着墙上的画,想了想开口:“嗯,画得是不错。不过已经表示过了,就不用再附送了。”
江其恪一下没反应过来,看着季平廷的眼眨了眨,“哦……”
季平廷走近,抬头一张张仔细看。
江其恪脱下木奉球帽,正要把头发向后撩的时候,灵光一现,突然就明白了季平廷说的“表示”是什么意思。
“季!平!廷!小爷我——”江其恪猛得扑上去就要踹人,季平廷站着没动,依旧笑意满满。
江其恪不敢真的踹,气得走到一旁,噼里啪啦地开始洗画盘里的颜料。
江其恪对季平廷说不上什么感觉。
不过崇拜倒是真的。
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江其恪看着水里混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颜料……
这个说不清。
但一开始自己还真的不反感。
季平廷看着江其恪气鼓鼓的背影,走过去,靠着玻璃门框,外面阳光灿烂,顺手拿出了烟,闭眼放在鼻下贴着,拇指食指不轻不重地捻了捻,声音有些沉:“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