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下)【完结】(52)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不过……”

  敛起纷杂的思绪,郁容不免还一个疑问:“此前我以为阿若对保安郎大人异乎寻常。”

  聂昕之只道:“苏琅业已娶妻。”

  郁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才……”

  在某次多了嘴,跟阿若提起这一句,就怕他一头扎进去,届时伤心又伤身,毕竟在男男情事方面,阿若之所求与这个时代的普遍观念格格不入。

  话锋一转,他道:“就是完全想不出,他怎么跟余社头凑到一块。”

  聂昕之语气淡淡:“其少失怙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容却是心有灵犀,意会到其言下之意,轻咳了声:“恋父情节吗?”

  想想阿若的身世,年幼就孤苦伶仃的,大概确实挺缺爱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与洪大海搞一块吧?

  当年初相识,他们俩年岁都不大,故而郁容一直怀疑,阿若会喜欢男人,可能是洪大海哄骗的。

  这样一想,偶尔乱cao心的年轻大夫,不由又担心了起来。

  尽管不该以恶意揣测余社头,但……

  想想其年龄、阅历,社会经验等等,想糊弄一缺爱死心眼的傻孩子,不要太简单了。

  “兄长,不如我回雁洲看看吧?”

  虽说,就算他跑回去“看”,也不代表真能做什么。

  郁容说着:“正好阿若的结契礼,与周兄的昏仪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月。

  “我先去看望阿若,顺道与匡大东家、林三哥谈谈工坊的事,再回青帘小住上一二日。

  “完了便往邹良参观婚礼,其后顺水路直接回京……

  “如何?”

  聂昕之回:“一起。”

  郁容当即拒绝了:“你最近不是正忙着吗,可别为我的私事耽搁了公务。”

  又不是小孩子,俩人好就天天黏在一块儿。

  聂昕之道:“允我一旬。”

  “真没必要,”郁容失笑,遂摇头摆脑地念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闷久了他也想一个人出去浪一浪嘛,偏偏在京中顾忌良多。

  再者,大半年没回青帘的家,尽管知道不需他担心,仍是难免牵挂。

  聂昕之默了。

  郁容眼珠一转,温声安抚:“反正待兄长忙完了,自会寻我不是吗?不管是雁洲,或者邹良,离京城都不算太远。”

  聂昕之听罢,没再吭声。

  郁容只当他默认了。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赶在郁容动身前,安朗犀找上了他,说其表姐提前发动了,马上要生了。

  这位校尉慌张失措的模样,全然没了一贯的稳重。

  郁容见状,无暇多思,整理了一下医药箱,疾步跟上其人的脚步。

  “安校尉,这是?”

  望着眼前的酒肆,他不由得纳闷。

  安朗犀面色严肃:“事先未递拜帖,不好贸贸然登门。”

  郁容黑线。

  所以呢?

  火急火燎地叫上他,结果就暗搓搓地待在酒肆,隔了整整一条长街,偷偷打探从人家后宅传出的讯息?

  安朗犀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压低声稍作解释:“表姐在凌家处境有些……我怕如有万一,就拜托小郁大夫你出手。”

  端详着郎卫的神态,想到此人在他所熟知的一众郎卫中,是少有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忽而心生些许同情。

  暗叹了声,郁容微微笑:“我倒是希望,用不到我出手。”

  照这位校尉的说法,真等到他出手,想必那位表姐情况就危险了。

  别说他是什么“妇科圣手”,便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妇人难产也意味着可能有生命危险。

  安朗犀一愣,遂勉强勾起嘴角:“承你吉言。”

  郁容不再多言。

  许是受郎卫影响,心脏微微提紧,暗暗想着但愿不要再有事了。

  还好还好。

  虽然吧,两人待在酒肆,从下午直熬到次日凌晨,到最后,坐不住的安朗犀差点拉着年轻大夫,闯人凌家大门了……好消息及时传来。

  其表姐尽管在生产时略有困难,总归还算顺利地给凌家大胖小子。

  郁容分析着安朗犀的神态,与含糊不清的说辞,心道那表姐以后在凌家的日子,许是会好过多了。

  即便开放如旻朝,重男轻女也是常态。

  说到底在这封建男权社会,女x_ing是为男x_ing的“附属品”,哪怕旻朝女x_ing的地位比以往高了,束缚也少了一些,但在人们潜意识里,不平等的x_ing别观念依旧根深蒂固。

  ……扯远了。

  不管怎么说,郁容为安朗犀以及其表姐高兴。

  只要人没事就好,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虚的。

  作为一名医者,他热爱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失业”。

  反正有兄长养着饿不死,咳。

  ——倒c-h-a门兼吃软饭的小白脸,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事实,很没出息地在心里歪歪。

  瞅着傻乐得像是自个儿生了儿砸的郎卫,郁容忍不住抹了把脸,困倦得不行。

  安朗犀自顾自笑了半晌,直待瞄到年轻大夫的动作,猛然之间意识到天太晚了,忙是揖首感激,语含歉意:“劳小郁大夫空等了,属下送你回王府……”

  不等其说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容儿。”

  郁容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转头冲聂昕之一笑,遂对安朗犀道:“兄长接我了,安校尉也尽早回去歇憩罢。”

  好歹他大多时候坐在酒肆,还有心情吃啊喝的,除了熬夜久了犯困,倒谈不上多累。

  这位校尉则不然,大白日里的,自听说其表姐发动起,根本就坐不住,不吃不喝的,从酒肆楼上转到楼下,楼里与大街来回转,堪称是身心备受煎熬,怕是早就疲倦得不行了。

  见到自家指挥使大人的到来,安朗犀便没坚持,冲二人再作一礼,退让在旁边。

  郁容没滞留,说了声告辞,便搭上兄长的手,坐上马车归家了。

  “安校尉为何……”

  路上,某人到底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问他家男人:“一直没成亲?”

  想问安朗犀与其表姐的事,到嘴转变了话锋,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重要,还是别乱说话了。

  聂昕之显然很愿意满足他家容儿的好奇心,简短解释:“刑克。”

  “啥?”

  郁容有听没有懂。

  聂昕之补充道:“其八字凶猛,不宜合昏。”

  郁容汗颜:“兄长,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

  聂昕之也不知听没听懂,继续认真地为其说明:“安朗犀尝有五位未婚妻。”

  郁容瞬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奇地“咦”了一声:“然后?”

  “其一指腹为婚。”

  郁容心里一紧,他不是不知晓刑克的意思,莫非……

  安朗犀的那位未婚妻夭折,或者干脆没能生下来?否则哪里会有其后四个未婚妻。

  聂昕之说:“大夫误诊,实为假胎。”

  郁容:“……”

  哪来的庸医!简直误人啊。

  想想可知,这样的结果,对原本欢喜的两家人来说,是如何的刺激。

  安校尉也是倒霉。

  话说回来,指腹为婚着实不靠谱,就算不是假胎,万一对方是男娃呢?

  聂昕之一本正经地继续八卦:“其二是娃娃亲,后被揭露,对方是男孩。”

  郁容囧了。

  他真就随口……不对,随意地脑洞一下,真不是乌鸦嘴。

  聂昕之说起了其三、四、五。

  其三是正儿八经的姑娘家。

  可叹可惜,那姑娘体弱多病,好几次大病差点没了,经由高人指点,说其命太轻,红尘不受耐,便去尼姑庵修行了。

  尽管其没真正剃度,女方家登门赔罪,安家长辈并非刻薄的x_ing子,终究解除了二姓婚约。

  第四任“未婚妻”,慎之又慎选定了一个健康的女儿家。

  哪料,朝堂风云变幻,那家人被搅入朋党之争,最后削去了爵位、官职,贬为庶民。

  种种顾虑,亲事终究作罢。

  至安朗犀第五个未婚妻,安家也不搞什么虚的了。

  火速相中了一个身体健壮、出自书香门第,但与朝堂什么的没牵扯的好人家姑娘,聘礼什么的业已送上门,不承想,那姑娘不乐意这桩亲事,其生x_ing在这个时代是少有的叛逆,卷着包袱跑了。

  郁容:“……”

  不敢相信,看着一表人才,秉x_ing也算持重,脾气更是不错的安校尉,居然会这么惨!

  真真的“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这叫“八字凶猛”?别人刑克,克的都是对方,安朗犀全是被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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