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下午康如意躺在床上不想起,天气很干燥,让人很累。严武说了这次是扑克过来,康如意听见扑克在门外敲门,转过脸继续躺着,不理。天慢慢黑下来,康如意渴的不行,只好起床去喝水,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推开一看是扑克,正满面愁容,坐在地上。扑克一看到她噌地站起来,声音很重:“我本来以为你在睡觉,看天黑了也没灯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准备去找你,你能不能小心点!”然后马上态度又软下来,道着歉。
康如意很想叫他滚,但是实在又累又饿,看了眼扑克带来的东西,叫他进来了。扑克走进来,说只吃面包不好,拎着菜自觉地进了厨房做饭。康如意坐在桌旁喝水。
扑克端上来糯米饭,边摆边说:“你先吃吧。”然后回厨房守着汤。康如意看碗里切的大小不一的菜丁,尝了一口,没泡辣酱,清淡的。
过一会儿扑克把汤也端来,鱼头汤,只有一碗。康如意摇摇头,扑克说要炖鱼头汤,就真的只是剁下鱼头煮一碗汤,剩下的鱼还在案板上放着,是不是傻啊。
扑克终于坐下来,给自己倒水,水壶里没水了。便拎起茶壶倒茶。康如意拍下了他的手,这茶放了几天了,再喝要坏肚子的。
“我给你煮水吧。”说着就扶着腰要站起来。
扑克连忙接过水壶:“我去吧。”
严武那次来的时候带了个小玩意儿,是个小瓶子,里面居然有画。康如意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问严武这是什么。严武说是内画,画得不好,涂了景,主画只是根柳条。严武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小时候学的,画艺不精,画不好精细的东西。
“为什么是柳条?”康如意很好奇。
“容易画啊。而且,”严武目光放在那根柳条上,微笑着,“不遣柳条青嘛。画是画得不好……”
康如意拿着摸了很久,很开心:“没事,我觉得好看,送我吧。”
严武有点尴尬:“呃……下次吧。”
康如意笑脸一僵,马上意识到严武是要把这个寄过去给那个人的。康如意低着头,慢慢攥紧小瓶子,又慢慢松开手,还给正在逗狗的严武:“给那个人吗?”
严武接过来,给了个笑容。
康如意也挤出个笑容:“下次要送我,就送个别的吧。”
“好。”
康如意从回忆里醒过来,望着镜子里梳妆打扮好的自己。
对着镜子转了转头,把左耳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
凑近镜面,抿了抿嘴,拿了张纸擦了擦唇线。
又坐正,对着镜子里梳妆打扮好的自己。
重重地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拿起刚才的纸巾擦掉了画好的口红。
看看这支新口红,塞进了抽屉最里面。
敲门声响起来。
第25章 用情深的睡不着
严武接到罗大飞的消息就连夜去了香港。
丁青过完元旦回香港之后,严武一共去过三四次,三月份开始,丁青便不再让严武过去了。刚开始严武没怎么在意,到了三月中,丁青连聊天都很少了。严武倒是没有想过出轨或者分手,因为他觉得以丁青的x_ing格,应该会直接说。严武猜的是丁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直到罗大飞的消息验证了严武的猜想。
严武凌晨到的香港,罗大飞说丁夫人在医院,等夫人走了严武再过来吧。严武答应了,他去了自己的公寓,丁青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床上,丁青还在阳台种了点花Cao……于是严武在公寓里难以集中精神,坐立不安,
还没等到丁青那边的消息,严武收到了严家的消息。
因为上次严武私下联系了年尧,年尧现在有了严武的私人联系方式。年尧那边正在喝酒,背景吵得很:“严家这边有事要你做,严张扬昨晚就联系你,怎么没找到人?”
严武心情很不好,不想跟他说那么多:“什么时候?”
“嗯,今天吧,你来一趟……”
年尧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严武打断了:“今天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年尧有点不敢相信:“……什么?”
严武迫切地想挂掉电话,他不确定罗大飞会不会打电话过来:“你发信息给我吧。”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晚上严武才接到罗大飞的电话,报了个医院的地址。严武正在吃一天里的第一口面包,放下就冲出门去。
严武是从医院的后门进的,罗大飞在后门等他,先带他过了门口的保安,又带他过了里面的保安,进了电梯往高层去。罗大飞扭头跟严武说:“方老师,我先跟您透个底,嗯……人没醒,还在昏迷。但医生说……轻度昏迷,情况还算乐观。”
严武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他对“昏迷”这个词没有好的联想。
严武出了电梯,走了没几步就要保镖要伸手拦他,跟楼下的人不一样,这应该是丁家的人,后面的罗大飞对保镖摆了摆手,严武得以通行。
一路上碰到太多人拦路,严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医院过道的灯太亮了,过道太窄了,酒精味和消毒水味太重了,要费大力才能控制平静。走进病室的时候,严武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丁青,全身打着石膏,头部缠着厚重的绷带,严武朝丁青的方向走去,一个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挡住了严武的去路,严武微微仰头看着这个人,齐盟。齐盟比罗大飞还要高出半个头,长高了,变黑了,也壮实了,面色不善,那副乖学生的壳子终于不撑了,露出这么个攻击x_ing十足的清秀凶悍的混合体来。
齐盟的眼神很戒备,盯着严武,又把目光移向罗大飞,稍稍侧个身,让严武过去。
严武眼神锁在丁青上,终于能走近了。
丁青的情况比严武在脑海中预想的好得多,呼吸还算平稳。丁青身上的伤很重,严武从床脚走过来的时候瞟了一眼挂着的病卡,太仔细的没看清,只是密密麻麻好几行,一张纸几乎写满。头部的伤更让严武忧愁,他不知道丁青还能不能醒过来,虽然照罗大飞的说法,轻度昏迷醒来的可能x_ing还是很大的。丁青的脸上还有伤口,右眼周围紫得发黑,嘴唇没有血色,布着细小的裂口。
严武看着躺在床上的丁青,突然就想到了康如意说的话,“他吃苦,你就喊喊加油”。严武纵是知道丁青处境艰难,也束手无策,一头雾水,连加油也没有喊过。丁青总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从不谈论自己的计划和苦恼,倒是严肃地问过严武以后想在哪里定居,然后跟严武一起畅想一下未来的生活。严武曾经正经地想过利用自己的专长能在丁青的事业里扮演个什么角色,可是局势多变,利益纠葛,就算没有了刘耀,哪怕江高赵都不在了,论资排还有现在的家主,即便真的到丁青上位,一番元气大伤丁家也剩不下多少,所以严武帮不上忙。
可现在严武怒火中烧,如果丁青出了这种事,那以前的顾虑就不能再挡住他的杀意。
“谁?”严武盯着丁青的眼皮,问道。
罗大飞有点为难,慢慢地开口:“有点复杂……”
“给个名字就行。”严武一动不动。
罗大飞犹豫了一会儿,准备开口,被齐盟抢了先:“我们也不知道。”
罗大飞偏过眼神看齐盟,有点奇怪为什么齐盟要骗方老师,但是齐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c-h-a话,罗大飞便不再开口。
齐盟早就发现丁青和方老师的猫腻了。最早丁青问他龙阳之好的时候他就知道丁青和方老师的过密交往,后来方老师走了,罗大飞还傻乎乎地劝丁青:“老师走了我们都难受,哎,看谁有方老师新号,回头问问老师现在在哪儿教学生。我手机里他那个号打不通了。以后教师节咱们还可以一起去看看老师。”
丁青那个时候就少见地一言不发,专注锻炼酒量,齐盟实在是看不下去,觉得失个恋丁青不至于啊,就缠了他很久问到底怎么了,丁青后来也不知道是憋得久了还是被问得烦了,告诉了方老师其实不是方老师,是严武先生。齐盟听得眼睛都直了,甚至觉得很刺激,后来又听了一晚上丁青讲方老师,听得有点不耐烦,但是兄弟刚失恋,齐盟想想还是忍了。同时又很嫉妒,丁青随手谈个恋爱就这么刺激,怎么他十九年就一点艳遇都没有。想是这样想,齐盟还是站在丁青那边,对这个方老师戒备得很。
丁青出这么档子事,罗大飞帮着跟方老师联系了一段时间,还问齐盟为什么丁青跟方老师来往这么密切,齐盟说这是爱情,罗大飞着实吓了一跳,花了相当长时间反应,然后问齐盟既然这样,那让方老师来看看丁青吧。齐盟没解释,觉得讲起来太复杂,以后让丁青说吧,毕竟罗大飞现在都还叫严武“方老师”。所以,严武来这里,应该是以“方老师”的名义来的。
齐盟看着方老师从进来眼神就定在丁青身上,然后一身悲伤转眼就化成怒意,最后太阳x_u_e上青筋蹦了两下,开口问就一个字“谁”,齐盟光是联想到这个人的职业,再配上这股杀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所以一定要阻止他。
丁青要是熬过这关,接下来的路就算迈上道了。赌一把,再忍忍。虽然事情有点失去控制,不过也未必是坏事,严武现在出手只会帮倒忙。
严武终于把眼睛从丁青身上转开,看了一眼齐盟。齐盟看到严武的神情,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又定定神对视回去,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
场面陷入沉默,严武和齐盟较劲,罗大飞隐隐觉着方老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