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本好书。”重烈展开书卷慢慢瞧着,“这书就是你送玉城公核桃吊坠的理由?”
“他至少懂得投我所好,为何我不能有所回报?”风夭年取过被重烈丢在地上的那本天气记载,拍了拍放在膝盖上,“总好过你留下的这几本吧?这里除了天气、茶道、马匹、种花,连个人都没出现过!好歹那本书里有几百种激战,翻云覆雨、惊心动魄!”
“咦……”重烈便诧异了一声,摸摸嘴唇眸子深沉了下来,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风夭年摇了摇头,“我倒是小瞧了你,那你喜欢这里面哪一种?”
“哪一种?”风夭年只是照着方才重雅所介绍的那样依言罢了,哪有瞧过这书的内容。
“都……都喜欢!”风夭年一瞪眼睛不想再回答,没收便没收,有什么好勾起自己兴趣的!
重烈知道他并没瞧这书,却觉得逗弄他很有乐趣,凑近了将书展开在他的面前,“可我倒是有偏好,你觉得这第三十七种,丹穴游龙可好,这个体位我可是喜欢得紧?”
第16章
重雅快步走在回家的大道上,瞧着月光皎洁便站定了下来,乘着明亮瞧了一眼手中的书卷。
“古今床事奇谈。”他啧啧拍了拍书卷展开津津有味瞧着,其中记载各类五花八门的男男交合技巧,真让人看得伏案叫绝,血脉愤张。
风夭年手中的那一本内容与自己一模一样,不过是换了个书名罢了。
心里正有恶作剧般的快感,便没意识到前面有人向这边迎面走来,差点便与对方走在最前面的提灯宫女撞在了一起。
“拜见玉城公。”宫女仆役纷纷跪拜行礼。
“殿下,天色已黑,怎不叫上随从伺候?”熟悉而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那灯火之处传来,太常司马素便在火光之处向着重雅躬身行礼。
他今年不过五十有二,脸上却已经明显有了皱纹的沟壑,心思过剩容易老,在这火光绰绰之中,深化了他脸颊的轮廓,看起来颇有些枯骨的惊悚。
重雅知道舅父一直的心思,不想与他多言,淡淡道,“坐辇就在花园外候着,一切从简,来去自如。舅父也早些回去吧。”
“听说这几日殿下都会去跃龙殿?”司马素显然无意立刻离开,继续追问道。
“皇兄日理万机,又不喜他人照顾白凤鸟,我自要多去看看。”
“殿下与陛下真是手足情深。”司马素意味深长道,却见重雅无意搭理,已经翩然离去,那雪白色的长衫便在那黑夜之中留下了明媚的背影。
“大人慢些,天暗……”一侧随身小厮凑近瞧着地上的路,细心指引。
“回府。”司马素瞧了一眼前往的路,便果断转了身掉头。
“不去跃龙殿了?”小厮没想到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前方踮起脚尖就能瞧见跃龙殿主楼上的灯光。
“你没瞧见什么?”司马素低头问那小厮。
“只听见玉城公说……”
“你年纪轻轻,眼神比我这老眼昏花可差了好多。”司马素冷笑了一声,瞧着那小厮一哆嗦跪了下来,“玉城公今日着什么衣服?”司马素问。
“白色,白色衣服。”
“那你可看见他腰间一枚红印?”司马素拍拍左胯的位置,“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腰间竟然有一块红印,你都未曾瞧见?”
风夭年觉得面红耳赤,没想到那本书竟然写着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心还扑通扑通跳着,手便被重烈的大手一把拉开了,对方那张冷峻的脸便在只在咫尺的距离。
原本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昵,却因为方才看到的那些个字而重新头脑混乱起来。
可偏偏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拼命想要从头脑中逼走的那些字眼,却不断在脑袋里活蹦乱跳着。
仰卧……高举……相对而跪……抵入……
“放……放开……”风夭年意识到应该挣扎,他慌慌张张吼了出来。
“你刚刚不是说都喜欢?”压住风夭年的手腕分在身体两侧,自己则跪在风夭年的两腿之间,如此暧昧的姿势让风夭年觉得头晕目眩到几乎窒息。
心在狂烈的跳动,是一种几乎无法呼吸的紧张感。
“还是,你想挑别的?”重烈在他耳边轻咬一口,展开书便凑到风夭年的脸前,“给你选择权。”
风夭年眼睛闭上了,死死的。
挣扎无果,只能双腿死命企图夹紧,但却因重烈跪在之间而无法合拢。
感觉重烈似乎用腰带系住了他的手腕,绑在软榻的木架之上,让整个人动弹不得。解放的两只手,便摸上了他的膝盖,从下方一直将大腿面推至上身。
风夭年清楚记得方才看到的书籍上所写的内容,已经又惊又怕吓得半死,蚊子一般的声音便颤抖着挤了出来,“别……”他带着哭腔哀求。
风夭年以为哀求会无果,毕竟现在自己面对的,是那个叫重烈的男人。
那个男人会跟着自己的内心走,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那个男人,没有为了一句哀求而动容的慈悲心肠。
那个男人,是自己的敌人。
可他动作停下了。
虽然身体没有远离,但动作却停下来了。
能感觉到他热烈的呼吸,起伏的胸膛,有力的手掌仍然按在自己膝盖的下方,但力道却没有再进一分,而是慢慢消退了下去,让他的双腿恢复到平方的位置。
风夭年睁开眼睛,瞧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深沉的狼眸之中闪烁着像要将人焚烧的神采,即便他未曾做任何动作,却已经透露着某种心知肚明的渴望。
风夭年没敢说话,也没敢大力呼吸,竭力压抑着想要喘气的欲望,生怕,他与面前这男人之间的那根弦,会突然崩裂——然后便可能是自己无法承担的粉身碎骨。
但危险的气息,还是从重烈的身上慢慢消退了。
一点一点,但能感觉到安全和平衡的到来。
重烈笑了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摸了摸风夭年已经满头的汗水,“知道害怕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威胁一个懵懂的小孩,“那就不要那些无谓的花样。”
他熟练解开束缚风夭年手腕的腰带,将那核桃挂件丢在了他的头边,“别玩花样企图逃跑,这种用核桃传信的方式,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