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同样看见了病房里的人,她不由停住了脚步,看着身边的黑衣男人,优雅地微笑。虽然保养得体,但是脸上依然难掩风霜。她问:“严海,你一直跟着飒予吧?”
“是。”
“有多久了?我记得,快有十年了吧。”
“夫人,是十年了。”
李夫人眼光落在病房里,他的大儿子仰面躺着,身上c-h-a着各式各样的管子,消瘦得像一根火柴木奉,安宁祥和地睡着。床边的身影佝偻着腰,脑袋深深垂着,单薄的身体几乎要撑不起这量身定做的西服,隔着厚重的衣料,似乎都能看见突起的脊背。
李夫人说:“飒予前两天很忙吧,我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严海说:“是,美国那边来人,跟我们洽谈新一期的合作计划。二公子忙得脚不沾地,每晚都在加班。”
“是吗。”李夫人垂下探究的眼睛,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继续说:“这孩子就是太拼了。你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行,今天不能再去公司了,严海,你去安排一下他接下来的事,今天飒予哪里也不去,我带他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严海有几分为难地看了看病房里的人。
李夫人沉下脸:“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严海连忙道:“不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飒予打开门走了出来。“妈妈。”略微惊讶地看见了陈阿姨。“阿姨也来了?”
陈阿姨笑着说:“我还不能来看看大少爷呀!”
李夫人伸手摸摸儿子的脸颊,上面连一点r_ou_都没有。她心疼地拉起李飒予的手:“飒予,今天跟我回家去住。我让陈阿姨给你好好做两个菜,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李飒予垂下眼睛,轻轻应了一句:“好。”
严海在一边打完了电话,这时候走过来,凑到李飒予耳边:“二公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李飒予不甚在意。“在什么地方?”
“在高澜小姐的墓地那边。不过已经解决了。”
“好。”李飒予淡淡应了一声。
“还有,杨总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李飒予顿了一下,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还是说:“好。我就过去。”
他转头对李夫人说:“妈妈,你先去看哥哥,我马上回家。”
李夫人心痛地看着儿子走出去。
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个孩子交流了。
李夫人在病床前坐下,慢慢给李道予揉着手腕。
“道予,对不起……妈妈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妈妈非常后悔,真的很后悔,只要你能醒过来,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想和谁成婚妈妈都不会反对。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年迈的老母亲这样日日夜夜受着煎熬呢?道予,你的心真狠啊。
“你看见你弟弟了吗?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无动于衷吗?我记得,你们兄弟俩一直感情是那么好。看着他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很难过吧……你快醒一醒,起来看看弟弟,看看妈妈。”
陈阿姨在一边,给李道予按摩着手臂。长时间的卧床让那手臂萎缩得厉害,陈阿姨说:“大少爷啊,你快醒吧,你看你的手臂都成这样了,再迟一点醒过来,你就站不起来啦!医生说复原要很久的!……”
李飒予很快到了公司。
前台小姐一看到他就说:“二公子,你可回来了。杨总在办公室里等您一个多小时了。”
李飒予点了点头。“好。谢谢。”
公司里的人都称呼他为二公子。因为他一直觉得哥哥一定会醒过来,总经理的位子只能是哥哥。虽然现在公司已经是他全权接手,妈妈的股份也已经转到了他的名下,作为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他,却只是员工口中的二公子。
李氏是有总经理的。他一直这么认为。
杨总不在会议室,也不在办公室里,而在李飒予私人的小休息室里。
他是纵横天地的年轻大股东杨湛,也是死去的高澜同母异父的哥哥。年纪比飒予大了两岁,即便是29岁的人了,看上去却依然让人痴狂。甚至是让人更加痴狂,不仅因为他周身那一种目中无人的傲慢,也因为那一张英俊迷人的脸。
李飒予从来没觉得他英俊,提起杨湛的名字,他只会颤抖。
他有多害怕杨湛呢?
要是非必要的话,李飒予听说杨湛在东街参加什么活动,他一定会远远绕道从西街过。
他在这个人面前,甚至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第24章 第 24 章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找到杨湛,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已经走了。他疲惫地陷进椅子,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了。甚至有些晕眩的感觉,他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了。
大概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样想着,放纵自己更深地陷进黑暗中去。
忽然感觉一双手在揉捏着他的肩膀,力道刚刚好。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了。
那双手揉捏着他的肩膀,渐渐地,手上的动作不再是单纯地揉按,带着□□的意味,隔着衣物反复抚摸着肩膀。
温热的呼吸吐在耳边:“二公子,这样如何,是不是很舒服?”
李飒予一下子惊醒,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但是因为站起来得太快,一下子眼前一阵漆黑,他软软地倒了下去。杨湛就站在他面前,伸手抱了满怀:“想不到二公子这么热情。”
李飒予隔了半天才慢慢缓过来,杨湛已经抱着他坐在了舒服的转椅上,手中紧紧把他抱住,手法熟练地在他身上抚摸。
李飒予白了脸:“别……你放开我。”
杨湛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李飒予连忙躲,杨湛捏着他的下巴,手指蛮横地伸进他的嘴里,捏着小舌头搅动,明明是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他冷冷地命令:“含住。”
李飒予不敢动了,他怕这个人真是怕到了骨子里。
杨湛在他嘴里搅动了一会儿,懒懒地抠刮着他的舌头,道:“舔。”
李飒予脸色惨白,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舔住了口中的手指。
杨湛有些情动,一只手抱在他腰间,钻进衣服里,缓慢摩挲着他腰上的皮肤。同时埋头,深深嗅着李飒予颈间十年来不曾变过的气息。
都已经十年了,这个人,还是像少年一样年轻,一样美好,一样纯净。27岁的人了,他十年来几乎没有长过,站在那里的时候,还是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杨湛啃咬着美好的锁骨,手中不堪一握的瘦腰让他忍不住一把掐住,李飒予白着脸,不敢动,等到杨湛放开的时候,腰上已经见了血。锁骨下面是斑驳的痕迹,连颈上都有一枚鲜红的吻痕。
“很好。”杨湛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不准遮,就这样跟我出去吃饭。”
“我不!”
李飒予拼尽全力,挣开杨湛的手,他在玻璃反光上已经看见了脖子上的痕迹。
杨湛危险地眯起眼:“不要惹我生气。后果你知道的。”
李飒予一下子顿在了那里。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杨湛轻轻笑了一下,伸出手低声哄:“好了,不要闹了,你乖一点。吃完饭跟我去参加舞会。”
李飒予身子震了一震,杨湛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会这样倒下去。李飒予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轻声说:“我妈妈让我回家。”
“舞会完了我送你回家。”
他又叫了一声:“过来。”
李飒予顿了半天,终于挪动着步子走了过来,把手放在了杨湛手上。
杨湛奖励一般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口,才揽着他的腰出门了。
上班的时间,公司里到处都是人。办公室里面有专用电梯直达车库,杨湛却拉着他走楼梯。
“你这个老总,偶尔也要视察一下自己的公司啊。”
他被押解着走遍公司的楼层,杨湛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腰上,而他脖子上,甚至还有鲜红的吻痕。
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人这样羞辱他。
这只是代表了他今天心情很好。不然,李飒予会更惨。
杨湛于他,不是喜欢不喜欢的心情,而是仇恨。
高澜是杨湛唯一的亲人,但是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饭后的舞会当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舞会,杨湛会来找他,李飒予就已经有觉悟。
那是一个SEX PATY,李飒予对于这些有着天生的抗拒和厌恶,幸好杨湛也不好此道,把他带出去只是为了装装门面。不得不说,李飒予长得很出脱,让人光看他的脸就有惊艳的感觉。
经常有想要交换伴侣的来找杨湛,杨湛只在第一次问过他愿不愿意,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往后就统统替他拒绝了。
只是在低迷暧昧的灯光之下,看着眼前晃动的白花花的r_ou_体,听着耳边 y- ín 靡的声音,杨湛有时会兴起,现场把他的衣服拉高,藏在灯光照不到的沙发角落里,隐秘地亲吻,抚摸,进入。
李飒予从来不敢反抗他。他不是没反抗过,在半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能把杨湛惹得更生气从而把他放走,或者用尽心机地想要逃跑,他都失败了。后来用了六年的时间,他才从杨湛的报复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