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霹雳南宫慕]槛 作者:燕缺【完结】(6)

2019-06-21  作者|标签:燕缺 相爱相杀 江湖恩怨 霹雳


  “有伤在身,静息……莫多言。”
  风声如裂帛之音扑打过耳,间或漏进刀剑交错声。翳流教主穿梭于重围之中,输入内息为首座缓解毒x_ing,应敌仍旧游刃有余。
  认萍生知觉半入混沌,但也未可消停,待杀机消弭便仗着不能动弹差使翳流教主走针,惹得明知他于教主有恩的天剑姬小双也看不过眼。
  他闯阵时为不被风吹歪错失时机,没闲工夫护体,风刃把人割得破破烂烂,蹭了抱人回教的翳流教主一身血,好在这妖孽后半途睡过去了,不然还要作妖。
  翳流教中亦是一地红血。
  翳流教主困于危阵,潜伏翳流的邙者麾下伺机而动,反入套中,邙者所布暗桩随之暴露。听令铲除邙者暗探的两位护法还未上报数目就得到首座重伤教主闭关的消息,登时面面相觑。
  ……
  翳流教主年少时曾参照秘方练过一种他以为炼成毒体后不会再用的蛊毒:子蛊将中蛊者体内毒素引入身怀母蛊者体内,母蛊则能感应怀子蛊者所处位置,乃炼制毒人的妙方。
  却从没想过会用来救人。
  护法的姬小双看教主抱着昏迷的首座开启暗门,知悉内情不由迷惑:“邙者居于弱势,何不直接索要解药?一个认萍生,值得教主如此吗?”
  ……是,可他不敢赌。
  翳流教主声线平稳,避重就轻地答:“他是翳流首座。”
  我曾视之为心膂……如今我视之重逾己命,业无法用“价值”衡量,更无论值不值得。
  他是认萍生,足够了。
  认萍生三日后转醒。
  室内昏惑,墙角处燃一支幽白的烛,鬼火般摇摇曳曳。他初时以为目力受损,但双眼并无痛感,反而通透舒爽如同新生。
  所以是……安然无恙?
  半刻之后他再度疑心自己有目盲的危险。
  因他看到了可能是因眼上生翳而瞧着像是色泽变浅的发丝。
  那发丝纤长,碰触时柔滑至极,如果掬在掌心势必顷刻滑脱,指端则缠绵着细腻清凉。他想象着这种感受,心随意动一试,触感一如所想,甚佳。
  被他闹醒的翳流教主慢慢坐起,最后一缕发也连带着从指缝中滑开。他竟有些舍不得,两指一并把那撮发丝缠住,回过神才觉荒唐极致。
  南宫神翳没有动,即便头发被首座抓个正着,不得不撑着一个相当不好受的坐姿。他像是细细感受着握发举动里流淌的盎然生气,一分愕然须臾就化作了十分的愉悦,冰雪融水般在唇角流淌开来。
  慕少艾是欣赏美人的。
  是欣赏还是喜爱,他向来分得很清:欣赏是观物相而不动心;喜爱是观神|韵而长牵念,欲相生。
  但这一刻的认萍生却不怎么能辨别。
  灯烛并不明,朦胧映着无双面庞,如凛冽冬雪融成一泓温温润润的清池,俊美得惊心动魄。但双唇寡白如病,枯败中孕育的美色自不比往日肆意妄为的艳红好看。
  他低头看缠在指间的发丝,黑中夹白,苦水渐次涌入心扉。
  南宫神翳将发丝解开,倒了杯水,他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着,以致几豆水珠溅在杯外:“我刚还在算你这回要贪睡到几时。”
  认萍生没有接,他嗓子还很难受,但不如哽出言语难受:“你本可以不去。再饮无尽,毒上加毒……咳,要提早到地府报道也该和我打声招呼。”
  “此行本在我计划内,以整顿教众、削弱邙者,不能错放。”南宫神翳意会到若不交代详尽这人就不肯饮水,把瓷杯搁在一边,略一迟疑续道,“医半心之疾需一味奇药,但此物罕见。那名少年恐等不及,用他物暂代或可延寿,也是一举两得。”
  他们本该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宁愿赌命——他人命,己身命,无所谓同与不同。但却实有差别……
  昏黑为烛光驱散,他亦压下始终难消的那寸猜忌,探过认萍生脉息才肯安心。
  “纵使我不去,你若知详情会不去吗?怕只会以命相争罢。认萍生,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对那名少年有多么上心?且——”他意味不明地一嘲,燃上安神盘香,端着小炉移近,升腾香雾恰好一错,难挡其中深究,“远超一名医者应有的上心。”
  认萍生失语,匆匆抿了口茶。他睡了几日,没精力演戏,又或者是觉得此刻再多伪饰也无法塑造出一个能欺瞒翳流教主的认萍生,启齿问了一个慕少艾很想问的问题:“那教主对我如此上心又是在图什么?”
  “图你。”
  他如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1]:类似俄罗斯转盘,本章前半部纯扯淡,看看就好。
[2]:《易·文言》

  ☆、(5)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1]有郑伸者,客崇矩门下仅十年,x_ing险诐无行,崇矩待之渐薄。《宋史·李崇矩传》
[2]火星在心宿内发生“留”的现象,古时以为大凶。
纠正:山鬼这个形容不妥。
刀舞梗来自《一蓑烟雨》的战魂。
战魂那截我看到了试探与默契还有霸业未成的伏笔,琴舞相应似貌合神离实一曲交心。又寻思如果是自己会怎样安排——我估计不会让他们同台,一次都不会。
于是再三思考,还是把这段自己理解的写了出来。
这章反复修改不是要刻意s_ao扰你们的收藏列表,的确是有很多不合意的地方。
  (5)
  翳流首座认萍生——
  “通岐黄,x_ing善佞,险诐无行。”[1]
  “日益尊幸,信之重之,兴危楼以乐之;又莳芙蕖百二十,以为江东故景……”
  “五月辛巳朔,荧惑守心。”[2]
  “首座畔教,中土犯我,垂成之功,遂为焦土。”
  五月芒种。
  西苗有芒种祭,居三日,以礼神飨民。
  认萍生居所在书楼之北,青瓦白墙如毒雾诡地中的亭亭娇娥。西苗本无莲,经翳流教主悉心培植,方长势喜人地霸占了楼外水池的半壁江山。但物x_ing难改,毒土育毒花,花君亦未能苏世独立,修颈虽直,粉辦尖头却沾紫黑,犹若三两点浊泥。
  翳流教主出关时暖阳斜照。
  菡萏已绽,苍天薄雾碧叶红花相映生趣。
  暖阳下的认萍生正拨开花叶对着莲蓬发呆,好似盯久便有熟透莲子坠下来。此时非采摘季节,偶起童心的认首座少一蹙眉,郁色又在托起一朵芙蕖后烟消云散。一派返璞归真的恬澹,是他最钟爱亦最畏怖的一种神情。
  钟爱因它是真,畏怖,亦因它是真。
  认萍生隔水见人,一愣,眨眼数下:“恭贺你出关了,就是不知成效如何?”
  他踏水越过半池澄波,未站稳便要验人脉息。
  翳流教主配合地朝前送腕,顺势将踉跄了下的首座扶稳,毫不避讳地坦白实情:“功力恢复至六七成,短期内足以压制毒x_ing,但祭典之后还得劳你费心了。”
  “要我说嘛,有些人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真是奇迹。祸害遗千年,你不遑多让。”认萍生目光又深又涩又沉定在半黑半白的发丝上,“哎呀呀,头发到底是白了,可惜、可惜。”
  翳流教主反过来一握,探知认萍生近来无恙,心头一松:“首座嫌弃了?”
  “你说呢?”
  认首座被太阳晒得发晕,拿着万年不离身的竹烟管敲散翳流教主发带,后者发绑得松,一挑尽数垂落。
  翳流教主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讶得睁大双目,讶异淡却,神意安然,引人以为岁月静好。
  认萍生后知后觉地发现此举逾矩得过了度,将错就错拨拉着三两根银丝,又狠又快地拔了:“你你你,要么全白,要么全黑,偏偏折中选了对半开,数黑也数不清,数白也数不清。有些人不自惜,还要害别人伤眼,不嫌弃就有鬼了。”
  “认萍生,”烟管是翳流教主往中原时带回,只觉很合他懒懒散散模样,现在倒好,客人得势,主人遭殃。他佯怒道,“首座言行犯上,该当何罪?”
  认首座掩心倒退三步,销毁罪证吹掉白发,满脸无辜。
  翳流教主拿他没辙,支不住刻意强扮的怒容:“既然嫌弃,罚你助我染黑吧。”
  祭典前当净体焚香,也不能顶一头半黑半白发。
  亦不可让他人知晓翳流教主折损功体救了条会反水的狼,顶了一头半黑半白发。
  水波微漾,暖雾生香。碧波蕴玉,辉夜浮霜。
  一池澈水轻抚苍白躯体,昏黄烛光使病态的瓷白添了种鲜活的艳丽。
  俄顷,水中人破水而出,s-hi发如藻如藤,水珠沿修长身躯蜿蜒滴落,绕过精致足踝淌在漆黑砖石上。认萍生于出水人转身之际见到后背的一抹朱红,又被素纱罗遮得若隐若现。
  鸦发、靛目、丹纹、雪衣,足以乱目,安用五色?
  男人华美的眉眼也在热气中显出清寂与蛊惑并存的颜色,不染尘却不离尘,如欲界魔罗。而四目相照时又蕴入势在必得的侵略之味,邪x_ing顿生,摄魂夺魄。
  水珠如露缀于薄唇——石壁映s_h_è 的y-in寒水光一投,即是一滴蕴藉毒液的黑血。
  认萍生低头匆匆濯洗沾上的染料:“可以了。”
  “我看并未。”
  修长手掌托着瓷盅一旋,染发用的黛青颜料尚有薄薄一层覆底,汇在边沿恰好够用。翳流教主略一思忖,一指沾了些许黛青,另一手执起还在神游的首座的下颔。
  “教主你……”
  “勿动。”他哑声道,左手从认萍生下颔绕到脑后扣紧,“还未给你回礼。”
  人不可近看,近看要命。认萍生默念清心咒:“什么回礼?老人家耳没背记x_ing不差,你刚刚用的可是‘罚’字。再收你的回礼,我怕亏心到半夜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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