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子命犯猫患,切记不要让他碰见什么猫,否则,必定闹的个天翻地覆,纠缠致死不可。”
算命人一脸故弄玄虚的模样,江宁婆婆似乎受了惊吓,后来问了什么,白玉堂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当时觉得不解罢了。
说到犯猫犯,这陷空岛上可不就住着一只病猫么?虽然不明白哥哥嫂子为什么偏偏对展昭如此的客气,白玉堂却不在意,自古猫鼠天敌,这是天x_ing,有谁说过猫进耗子窝能安什么好心?卢方他们不提防什么,白玉堂却是多留了许多的心眼。
正思索着,白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白福说“爷,颜大人找您。”
白玉堂眨了眸子,在白福话音未落的时候一袭白衣已经落在了白福的面前。落地无声。
长发浸润些许的月光,在空中上下飞舞。
颜查散看的有些痴了。
白玉堂站在颜查散的面前,唤了句“大哥,这么晚了怎还不休息?”
颜查散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连呼吸都不觉一滞,瞪了一双眸子便道“这么晚了,五弟不是也没有休息么?”
“尚未觉得困倦,便想来看看月亮。”白玉堂垂着眸子,手指扣在画影的剑鞘上,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颜查散抬头看看月亮,中秋之后的月亮怎样都有种残缺的意味,不觉染上了一抹愁。
“五弟好兴致啊。”颜查散呢喃道。继而眸色迷离的看向白玉堂。沐浴着月光的白玉堂,清冷的像一树寒梅。“五弟……”
没在意颜查散眸子里的异样,白玉堂道“哥哥请说就是。”
却不想颜查散竟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急急地道“五弟……明日,你便要成婚了……我……”后面的几个字竟都嚅嗫了去,白玉堂还未明白颜查散为何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又听到颜查散断断续续说的不明不白的话,饶是白玉堂的天资过人,也不会明白颜查散话里的意思。一时竟也忘了抽回手。
颜查散将白玉堂的手握的很紧,“五弟……我……”
颜查散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白玉堂却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颜查散的身后。
“五弟,怎么了?”
那双手被抽离的时候,颜查散有一种心脏跟着一起剥离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抽痛,心脏疲软的抽动着。身后站着的人,紫衣墨发,一双似笑非笑的狐媚眼看着颜查散和白玉堂。走近后,智化对颜查散租了一揖,唤了声“大人。”
颜查散便知,有些话,他此生都不会有说出来的机会。
颜查散虚应了句,就听智化继续说道“白五爷,可否赏脸与我说几句话。想必大人,也不会介白玉堂警惕的打量着智化,这人总是眯着眼睛笑着,可是那笑意却又极少能传到眼底深处去,乃是十足的皮笑r_ou_不笑。而一般这类人也是最不好惹的人。
颜查散愣了愣,有些僵硬的对白玉堂道“五弟早些休息,愚兄先回屋了。”
白玉堂点点头。颜查散叹了口气,经过智化身侧的时候嘱咐道“切莫谈的太久,让五弟早些休息。”
智化回了句知道了。
颜查散走后,智化抬头看了看屋顶,遂又开了口“白五爷,恕我唐突。劳什子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只是听闻五爷似乎是失忆了,不知可有此事?”
白玉堂一怔,突然想到前几日去了朗月楼,那伙计见了自己就问怎没和展爷一起来,而白玉堂的记忆里,却断然是没有展爷影子的,当时白玉堂还觉得奇怪。
“五爷觉得展昭如何?”智化又问了一句。
白玉堂看着智化的眸子一顿,似乎是在回忆。可是脑子里除了听到有人议论御猫展昭,朗月楼里抬眼时看到的那一抹蓝衣,白玉堂再也没有了其他关于展昭的记忆。
“展……昭……”
白玉堂的眸子里罕见的迷茫,智化见了便不再说话。
意的。”
展昭拐了个弯,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到了白玉堂居住的院子外。展昭一顿,垂了垂眸子,还是迈开了腿跨了进去。回廊上,展昭一眼就看到了月下站着的白玉堂和智化,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然后智化突然转过身,看到展昭笑了笑走了过来。展昭看了他一眼,智化已经从院门口走了出去。展昭没有多想走到庭院里。
唤了声“白五爷?”
白玉堂抬头,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竟是迷茫。展昭的眸子却越发的温润,温润的好像要滴出水来的一样。一身清淡的蓝衣。
白玉堂迷蒙了双手,口中喃喃的唤道“展……昭……”
支离破碎的声音,听得展昭蓦地心里抽疼起来。就像听到白玉堂唤自己猫儿时的一样。那种埋入骨髓的疼痛,似乎一瞬间句被人唤醒。
白玉堂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颤颤的伸出手,摸向展昭的脸。指尖划过展昭的脸的时候,展昭浑身一颤,这冰冷的触觉又是什么?
“展……昭……”
突然白玉堂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脏抽搐起来。展昭下了一跳,连忙抱住向下滑到的白玉堂,惊慌失措的大声的问道“玉堂!玉堂!!你怎么了?!”
白玉堂揪住展昭的衣袖,紧咬的牙关断断续续的挤出了几个字来“疼……猫……儿……”
白玉堂在展昭的怀里不停地打滚,展昭一咬牙,就抱起白玉堂,跑出了别院。
“展……昭……猫……”
“玉堂,没事的,展昭在这里,你的猫儿在这里,他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玉堂……”
可惜,能听到这些话的不过是清风明月罢了。
☆、28
九月初六,宜嫁娶,宜祭祀,诸事皆宜。
“啪啦”一声,公孙策呆呆的看着从手上滑落摔碎的茶杯发愣。王朝走过来蹲下去收拾了茶杯的碎片,暗叹了一口气。从昨天开始,公孙策就开始【失手】,瓷茶杯,青瓷饭碗,捣药的罐子,瓷罐子等等,只要和瓷沾边的都无一幸免。
公孙策失神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包拯看到公孙策打碎东西也只是叹口气,只吩咐了马汉和赵虎重新去添置回来。
用了早饭包拯就躲进自己的书房里,公孙策则是呆在前厅里饮茶,只是这茶还没进口里,杯子先一步碎了。
张龙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到王朝收拾的碎片也是了然,两人相视一眼,苦笑着互点了头。张龙进了屋就看到公孙策在发呆,就清着嗓子对公孙策喊了句“公孙先生。”
喊了一声,公孙策却全无反应。
“公孙先生!”无奈,张龙只得加重了语气又喊了一遍。
公孙策这才被惊醒过来,荒乱中险些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赶忙扶好椅子,公孙策抬起头看到是张龙连忙道“张龙啊,你想吓死学生吗?”
张龙却是无辜的,却是连怒都不敢,又怎敢言,只能在心里腹诽着若不是你听不见,我又怎么会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有什么事么?”张龙在心里狠狠的替自己委屈了一把,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满,恭敬的回答道“回公孙先生,那个人醒了。”
公孙策眨眨,立刻反应过来,匆匆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边跳边嚷道“你不早说!”
嚷着,公孙策就箭一样的向屋外跑去。而张龙还呆愣在原地,一脸呆滞的表情。刚刚公孙策的那个眨眼的表情太有杀伤力了。
清秀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一睁一闭间像刷子一样,挠人的心。
张龙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在咆哮。开封府里到底有多少妖孽!公孙策一溜烟的拐过回廊,直奔客房而去。虚掩的房门,公孙策来不及说话,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屋内,干净朴素的摆设正出自于公孙策之手,只是此时的公孙策无心这些,只一心扑在床上。
只见掉帐的木床边沿坐着一个玄灰色衣服的男子,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公孙策走近时,男子也没有睁开眼。只勾了一弯浅浅的笑脸道“可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先生?”
公孙策有些吒异的顿住脚步,答道“正是学生。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公孙先生,鄙姓隋,单名一个衍字。”那人淡淡的说道。“多谢公孙先生救命之嗯。”
“原来是隋公子,失敬。”公孙策略思索了番又问道“不知隋公子是怎样知学生是公孙策?”
隋眼抬起头,闭起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隋衍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是我闻出来的。我曾经听人说开封府的主簿公孙先生是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人。公孙先生走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很清淡的药香味,极有可能会医术。王朝说去找公孙先生,才过不过四分之一驻香的时间就有人来,会医术,又能在开封府内来去无阻,除了公孙先生,真不只是谁。所以猜测了,也是侥幸。”
公孙策点头,嘴上应着“隋公子谦虚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隋衍摇摇头,笑道“没有什么不适。多谢公孙先生挂念。”
“隋公子多礼了,这是学生应该做的。”公孙策说着,盯着隋衍一直未睁开的眼睛瞧了起来。
或许感觉到沉默,又或许感觉公孙策在盯着自己看,隋衍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截手臂,笑笑说“公孙先生是否好奇我的眼疾?”
公孙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听隋衍又道“先生不必觉得如此,隋某这双眼已经废去十数年,无碍。”
十数年?
公孙策一愣,王朝将隋衍带回开封府的时候,公孙策有为隋衍认真的拯治,掀开隋衍眼皮的刹那,公孙策眼皮子抽的疼。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
眼红如同淬了血一样,竟与当初展昭中毒后的情形如出一辙。当下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