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寞行着了身月白的长衫揉着半明半昧的月色翻出了墙。出墙后走了片刻的时间就来到陷空岛上的一处桃林内。此时已经是桃花枯萎的时节,无花,只零落的散着些泛着枯卷的叶子。四溢的桂花醉了星天。
脚下踏着半层的枯叶,只听得一阵风声,一袭白衣半跪在沈寞行的面前。
“主人。”墨凉清冷的眸子泛着淡淡的银色月华,只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寞行。沈寞行眸子里的笑意褪尽,只冷冷的问道“交代你的事查的怎样?”
“白玉堂似乎在被送回陷空岛之后就失忆了。而且据说白玉堂只忘了展昭一个人,其他人其他事白玉堂都记得一清二楚。”墨凉恭恭敬敬的答道。
“只忘了展昭?”沈寞行的眸子里透出疑惑的追问道。墨凉回答道,“只要与展昭有关的事,白玉堂全都不记得了。就像是有人刻意抹掉了白玉堂有关展昭的记忆一样。”
“就像有人……可以抹掉……”沈寞行反复的呢喃着这一句,皱起的眉,深深地思索着。
“是的,主人。”
冷不防的沈寞行想到智化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说的那句话。
【徒为他人做了嫁衣。】
徒为他人做嫁衣,又是为了谁白白做了嫁衣?
这句沈寞行自然懂,只是不知智化为何会这样对他说。
看着半跪在地的墨凉,沈寞行突然有些迷茫。轻叹一句,无限的惆怅。“你继续打探。”只留下这一句,沈寞行便急急地失了身影。墨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扣紧的掌心里血如模糊。眸子黯淡了。
黯淡的如同这被乌云遮住的月光。蒋平坐在凳子上看着
油灯出神的厉害,一跳一跳的灯火就像蒋平现在的心跳一样起伏不定。是紧张,还是其他的什么,蒋平说不清楚。
突然房门被人轻扣了两声一般,蒋平一惊瞪向那才刷了油漆的房门看去。久久都不见有人进来,蒋平这才暗自叹了口气,收回的视线里隐隐的有些失落的神色。
“你在失落什么?”
低哑的嗓音蓦地响起,蒋平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寻了声音的来源地,只见原本关上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智化不动声色的坐在窗沿,甩了甩袖子,对蒋平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眯着眼睛笑道“喏,请你喝酒。”
蒋平僵着身子,看到智化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慢悠悠的向他挪了过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蒋平素来带着些聪慧的眸子里竟有些许的动摇的意味。不自觉的按紧腰间的匕首,等着智化的靠近。
蒋平眼里的抵触,智化纳入眼底,却只是笑笑,在蒋平的对面站住了脚步,与蒋平只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放下手上的酒,智化道“怎么,不欢迎老朋友么?”
老朋友三个字,智化咬字时的声音尤其的重。蒋平怎会听不出智化话里的意思。只是听的明白又如何,听不明白又如何?
按在匕首上的力量却缓缓的移开了。智化随手划破酒坛上的封口,从酒的香味来看,竟然是烧刀子。
智化将酒坛子递给蒋平,蒋平迟疑了下,还是伸出双手接住了那沉甸甸的酒坛。满满一坛子的烧刀子,若是全都喝完比那穿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智化注视着蒋平一点点的抬起手,对着坛口就这么狠狠的灌了一口。穿肠的辛辣从喉咙里直窜进胃里,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或许是喝的急了,蒋平连呛了好几声,喝进去的酒也呛出来不少。“哎,怎么还是这般的心急?”似是溺了水一样,智化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或者更该说是宠溺。蒋平放下酒坛子喘气的时候,智化突然出手,而且出手的目标就是蒋平的聊。
食指腹从蒋平的嘴唇上滑过,灼热的触觉让蒋平又是一颤。在蒋平反应过来之前,智化已经站直了身,当着蒋平的面轻轻舔了舔自己的食指。一双狐媚的眸子暧昧流转。
“这么好的酒,可不能浪费了。”
蒋平的脸立刻煞白,智化捧过酒坛,就着蒋平喝过得地方又抿了一口,看到蒋平的脸白了又红,笑道,“我也不逼你。不过我的东西,我迟早要拿回来的。”狭长的眸子一压,眼底的犀利光芒毕现。智化接着说“我智化和展昭白玉堂不一样,不懂得什么叫做坐以待毙。你记着。”
留下这两句,智化深深的看了蒋平一眼,那浓烈的注视眼神仿佛是在说“蒋平,你是我的。”
蒋平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唯有那一星跳动的烛火还尚留一丝温情。
蒋平颓然的坐倒在凳子上,眸色暗淡的厉害。长腿一蹬白玉堂已经翻身上了屋顶。琉璃月下天地一片澄澈的银色光芒,眸光闪动,摊开的掌心错落纠结的掌纹十分的别致。记得小时候江宁婆婆曾带着白玉堂去算过命。算命的人是一个很老的瞎子,银色的胡须垂很长。每说一句话都要摸一把自己的胡子。
那个算命的老人盯着白玉堂看了许久,又伸手摸了摸小白玉堂的骨头,最后笑眯眯的对江宁婆婆说“实在是难得。此子将来必定聪慧过人,而且骨骼惊奇,必有奇遇。”这算命老人话锋一转,敛了慈目露出一派严肃端正的脸,皱起的皱纹像是枯树上盘结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