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 二十
两天後。
晚间,茏城举行了祭祀军神的典礼,仪式结束之後将会进行走马和斗橐驼等娱乐盛会,只是赵悬弓病体未愈,冒顿不让他外出,只允他留在帐房内休息。
“难得大王子把飞雪送你,可你却不能参加走马比试,真是可惜。”呼延兰这般叹道,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样吧悬弓,你把飞雪借给我一晚上,由本居次代你出征,如何?”
“不妥。”赵悬弓道,“飞雪怀孕了,你现在让它跑也跑不快。”(飞雪是母马)
“呜,没试过又怎麽知道跑不快?”呼延兰撅起小嘴,道:“好嘛……求你了,就一晚上。”
“一晚上也不行。”赵悬弓说得斩钉截铁,“你玩起来总是没轻没重,我不放心把飞雪交给你。”
“哼!小器!”索马未遂,呼延兰气鼓鼓地站起来,可她古灵精怪,哪能那麽容易妥协?眼珠子咕噜一转,下一刻便扑到赵悬弓身上──
“兰,做什麽?”
“嘿嘿。”少女邪笑道,“赵羿,你给我听著:不把飞雪借给我,我就强奸你!”
“什麽?”赵悬弓一愣,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女孩子家也不知道修口,真调皮!”
“才不是调皮呢,人家是认真的!”呼延兰话音刚落,便蹬掉靴子,像只脱兔般一下子钻进赵悬弓的毡子里。
“借不借?”呼延兰语带威胁。
“不借。”赵悬弓态度也颇为强硬。
“好啊!”呼延兰朝掌心吹了口气,然後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般骚起赵悬弓的痒来,赵悬弓不胜,两人滚作一团──
呼延兰毕竟是女孩,没过多久便被赵悬弓压在身下制服了,她见自己占不了便宜,便嚷道:“呜……不玩了!不玩了!悬弓你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啊?”赵悬弓没好气道,松开呼延兰倒在榻上──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他又出了一身汗,不过精神反倒好了一些。
呼延兰坐起身,也不走开,定定地望著赵悬弓,过了好一会儿。
“悬弓……”
“嗯?”
“你和大王子亲热过几次?”
赵悬弓一怔,他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自己这麽露骨的问题,当即红透了脸:“你说什麽?!”
“有什麽好害臊的嘛?你这麽漂亮的人,石头看得都心动了,更何况是大王子?”呼延兰软绵绵地偎到赵悬弓的枕边,再度遣进毡子里,“而且你身上滑滑的好像绸缎一样,摸起来真的好舒服哦。”
“兰,别胡闹!”被一个小自己两、三岁的女孩这般戏弄,赵悬弓尴尬不已,他忙抓住呼延兰在自己身上游弋的小手,呼延兰却不以为意地“嗤嗤”笑著,挣脱开来,道:
“悬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嗯?”
“我问大王子要过无数次飞雪,他总是不肯给,可是你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心甘情愿地把飞雪送你,真的好偏心。”
“兰……”
“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喜欢大王子了,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月姐姐。好不容易等到大王子快把月姐姐忘了,你又出现了……”
“……”
“不过幸好大王子中意的那个人是你,若是别的人,我才不会那麽容易就死心。”
呼延兰用一种和她的年纪并不相称的惆怅语调这般倾诉,听得赵悬弓呆住了。就在这时,呼延兰忽然再度扑上,抱紧赵悬弓就在他的颈项上重重地吮了一口!
“嘿嘿!”不顾赵悬弓惊愕的表情,少女跳下床来,扮了个调皮的鬼脸笑道:
“你不把飞雪借我,我就跟大王子说,你背著他偷人!”
语毕,得意洋洋地退出了帐房,徒留赵悬弓一人捂著被吮过的颈项,呆在榻上。
其实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吧?
赵悬弓轻叹一声。
一直以来,他只把呼延兰当成小妹妹一般看待,几乎忘了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冒顿的未婚妻。
心中这般念道,赵悬弓觉得有点茫然:自己明明是个中原人,却生活在匈奴人之中;明明是个男子,却被当成女人……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之於冒顿到底算是什麽?仅是“月儿”的替身?还是冒顿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