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情花更多口舌探听严桓和天黑相识的经过以及严桓为何这么晚还不回来。天黑心思根本不在严桓身上,敷衍道:“不用担心,他每个月□□天都夜不归宿。”
筮情突然有点生气:“你都不担心他?”
天黑一愣:“他那么大个人,又不会丢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筮情:“你怎么能理直气壮说这种话,你不是他男朋友吗?你不担心谁担心?”
天黑:“哈?我……”他猛然想起自己上次干的好事,说不下去了。不是吧,这位大爷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就算上次是他故意误导,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还看不出他和严桓的关系吗?!
天黑:“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严桓就是纯洁的好朋友啊!”
筮情:“……”
筮情:“我去找他。”
天黑:“喂,没必要吧…你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呢…喂!”
见筮情离开,方凌终于敢驱动灵力和天黑沟通:“让他去吧,改天再说。”
天黑:“你是不是又怕了?”
方凌:“放屁!”
天黑琢磨了他和筮情的对话,后知后觉道:“他对严桓到底什么意思啊?”
方凌:“看不懂。”
天黑:“你的良心不痛吗?人家两个变成这样,还不是怪你。”
方凌:“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筮情这么一根筋……说他蠢都是夸他了。”
天黑:“希望你当着他的面也可以这么坦诚。”
方凌:“……”
方凌:“我突然想起来,他好像的确一直这么蠢。你知道他是血家的大少爷吗?……”
天黑:“不知道。”
方凌:“现在知道也不晚!别打岔。”
方凌三言两语讲述了他对筮情身世的一点了解。当年他碰到筮情的时候对方只有十三岁,但血家男x_ing后代是在十六成年礼那天才会被赶出家门。筮情早早出来的原因是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之中只有一人可以进入血小楼历练,即是说,他把机会让给了对方。
方凌:“是不是很智障的行为?要是我,肯定把我弟踢出去。”
天黑:“我相信你干得出来。”
方凌:“所以筮情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他特别护短,但是对其他人又特别冷漠。他对严桓,我真的看不懂,其实严桓对他,我也看不懂,唉,希望他俩有个好结局。”
天黑:“如此你就以为自己得到救赎了?”
方凌:“……你一定要说出来吗?”
天黑:“哼,我倒是不想他们在一起。”
方凌:“为什么?”
天黑:“不合适。筮情这个人太慢热,可能永远不明白严桓有多爱他。严桓更是不会主动说,这样的爱,太累了。”
方凌:“你又懂了?”
天黑:“我可是阅人无数。”
方凌:“你到底几岁?”
天黑:“闭嘴。不许问。”
方凌:“欠揍了?”
天黑:“诶呦,我可真是怕死了。你现在没手没脚,拿什么动粗?”
方凌:“来来来,你有本事来我的潜意识,让你尝尝堕落天使王的威力!”
天黑:“呔!尊师重道明白不?别和我讪脸。”
方凌:“你特么…谁家师父像你这样?”
天黑:“想尚暮了,只有他愿意孝敬我老人家。嘤嘤嘤。”
方凌:“……”
严桓抱着阿阮,眯着眼,他还没餍足,却有些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不知道师兄……他想到这,拽回了思维,在天黑面前斩钉截铁,背地里却断不了念想,真够恶心的!
严桓把注意力转移到枕边人身上,捏了捏阿阮的脸蛋,他轻声道:“我饿了,你去唐兰那里弄点饭菜好不好。”
阿阮几乎被榨干体力,药劲已过,他的腿有点发虚,却还是爬了起来。眼看严桓比自己精神得多,阿阮心情复杂,有点难过有点无语又有点害怕,但总之如玥公子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崩了。
严桓见他行动不便,柔声又问:“阿阮?你累了?要不我去拿吧。”他只是懒得穿衣服。
阿阮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公子你歇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严桓微微一笑:“好呀,等我们吃饱了继续。”
阿阮:“……”
严桓道:“我开玩笑的,不做了,我们聊聊天就好。”
一炷香后,帐外传来人走动声音。
严桓已饿得发昏——他中午只喝了茶水,忘记吃饭了。
“阿阮,你好磨蹭。食色x_ing也,你再让我空着肚子,我可就不能保证只聊天了……”严桓背对帐门,立于床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调笑道。
他转过身,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
阿阮几乎要哭出来:“公子,公子,对不起,他他他突然出现,说要找你,我…我……”
他的双手被迫交叉在身后,而挟持他的人,正是筮情。
严桓失神片刻,挥手对阿阮道:“没事,你下去吧……不必告诉唐兰。”
阿阮犹豫了一下,缩着脖子离开了。
帐中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第29章 磨山闹剧
严桓的衣服只是随意披上的一件,对襟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胸膛皮肤。他本就偏于白皙,于是皮肤上纵横交错的吻痕异常醒目和刺眼。
筮情不说话,纯粹是被气疯了。他宁愿今晚没这么巧,没让他碰到鬼鬼祟祟的顾芊,也没让他一进磨山院就听到几个路人有关如玥公子的谈话,更没让他好死不死堵住了阿阮。
他想不通,严桓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曾经是多么乖的一个孩子!可现在,以酒为水,以花为生,以药修炼,甚至……甚至还到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鬼混!
直到捉住阿阮的那一刻,他都不肯相信他们说的是严桓,可眼下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主要是愤怒,愤怒之余还有一层想不通,是发火还是发问,他忽然之间无从选择了。
严桓,很奇异的,并不怕他生气了。或许因为破罐子破摔,到这一刻终于全部摔碎,他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今年运气怎么这么差,逛窑子总被抓。这么偏的地方,筮情居然都能找来?是天黑和方凌前辈告诉他的?
“师兄,”严桓调出逢迎人的虚伪假笑,问道,“找我有事?”
筮情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的脸多染了一层冰霜:“你在这儿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严桓扫了一眼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温和道:“没什么该不该的。师兄,你不是要看我生活的地方吗,这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看完就走吧,我……”
筮情的突然逼近使严桓的话戛然而止,他以为对方是忍无可忍要动手揍他了,不免后退了两步。然而出乎预料,筮情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严桓生生咽下惊呼,下意识地去搂筮情的脖子,又被刺到般松开手。
筮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芍药池边把他扔了进去。
“洗一洗!洗完和我回家。”
严桓被扔懵了,片刻后才缓过来:“嫌我脏?”
他爬了上去,又站到筮情身边,笑了笑:“你放心,和你做的那次我还干净得很。”
筮情皱起眉头。
严桓的衣服彻底被水泡透了,s-hi漉漉的黏在身上,很单薄的内衣,勾勒出他的身形。
“师兄……”严桓狠狠地闭了一下眼,要昏厥似的,轻飘飘问道,“我很好奇,你喜欢我吗?爱情的那种。”
筮情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猝不及防,没料到对方居然在此种情形下问出这个问题,于是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喜欢吗?他自己都没有清晰的答案。
无知觉的,筮情释放了一丝灵力,灵力正巧攻击了鹿鸣,腰带中传来堕落属x_ing的反抗,激得他清醒过来。
他没资格喜欢别人,然而,可是……
严桓没等到回答,惨笑道:“我明白了。”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身上冷,心也冷,总是如此,他总是赤身裸体面对全副武装的筮情,被伤了一次不够,两次不够,非要像只飞蛾,傻乎乎扑火到燃尽自身才肯罢休吗?
不,做个了断吧。
严桓上前一步,凑到筮情身边,仰起头,吻了吻对方耳后,一路向下,他竭尽所能地取悦着面前的人。
直到筮情猛然推开他,厉声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