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立刻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屋中。坐在窗边的某个年轻忍者顿时心虚地转过了视线。
“扉间,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论这件事情很多次了。”柱间说。他少有地敛去了笑容,因而显得异常严肃起来。
如果熟悉千手柱间这个人,很多人是不会意识到他便是冠有“忍者之神”这个名号的男人——和他的威名和武功相比,千手柱间为人显得太过温和了,尤其是扉间为了不批公文或跑出去赌博等事严厉训斥兄长的景象并不希见,有时候千手家的年轻忍者们都觉得自家的族长大概就是一直这样没什么威严的。
但是扉间是知道柱间固执的样子的。虽然一直以来,他觉得柱间所执着的东西并没有道理——如果仅只是追求和平,那么森之千手可以找到许多比宇智波一族更为适任的同盟;但柱间却那样执着地将平息战争和与宇智波结盟联系在一起,就好像不是那一族——不是那个人就不行。
这没有丝毫道理。
他愤愤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柱间已经先一步举起了手制住了他的发言。
“这不是因为宇智波。如果今天,大名要求千手剿灭的是其他的一族,我会做出同样的判断。如果火之国的大名只是畏惧这个忍族会造成不安的因素,那么就由我们予以控制。如果是对方忍族内有人在策动战争,那么就去把这一个人杀掉。在战争已经平息的此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继续厮杀了。”
他说得那么笃定,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柱间的态度所慑服了,就连扉间也没能再提出什么意见。过了很一会儿,才有个年轻忍者极小声地开了口:
“若是大名决定将千手和宇智波一并剿灭……”
柱间便和蔼地笑了笑。刚才的杀伐决断又重新隐匿在温和的表情后面了:
“大概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在事情决定下来之后千手桃华还是忍不住在外面的走廊里拦住了扉间。
“族长是认真的?如果是别的忍族,他也会先寻求结盟……?”
“别的忍族的话,绝不会像宇智波这么麻烦。”扉间冷淡地道,“大概在我们发第一封文书的时候就已经递来感激的回信了吧。”
“……您也是相当自信啊。”
桃华不由得淡淡讽刺了他一句。他们一直是联系相当紧密的上下级关系,因而在说话上也没什么顾忌。
扉间皱着眉头,一脸人欠了他二十两小判的样子。
“你永远搞不明白一个宇智波到底在想什么。根本没办法信任他们。等着看罢……大哥等不来他想要的结果。”
“我倒觉得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有可能。如果宇智波的族长够聪明的话,他应该能意识到眼下的局势已经……”桃华低声道,却被扉间粗鲁地打断了。
“宇智波斑——不要用常理去揣度他。那就是个疯子。”
“您似乎对宇智波的族长怀有相当的恶感呢。”桃华有些意外。这样的恶言在扉间那里也是相当少见的。
扉间紧紧皱着眉头。他似乎不愿意对别人谈起他对于宇智波莫名的纠结,尤其是在他大哥对于宇智波那种莫名的执着对比之下。或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这古怪的沉默被急匆匆地跑进来的一个年轻忍者打破了。他的脸因过分激动而变得赤红,又因恐惧而惨白下来。他看见扉间和桃华便多少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在两人开口问他之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着:“宇、宇智波斑……来攻打了!”
“什么?”桃华不由吓了一跳。扉间立刻问:“有多少人?”
“只有、只有他一个——”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屋子中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扉间道了声“糟糕”就开始往回走——之前的会议室门户大开,本来应该留在里面的千手柱间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个人……”桃华不敢置信地道,“作为宇智波的族长,他真的想要以一己之力来对抗我们一族,还是单纯的无谋……”
扉间的眉毛几已打成了死结。
“叫上所有帮得上忙的人。”他说,毫不犹豫地。
所有人在听见宇智波斑竟然一个人就敢于前来挑衅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大抵都是和桃华类似的;但真正见到了那一日的宇智波斑的人才能明白,那绝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事情。
等到扉间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柱间和斑已经厮杀在一起了。假若说千手柱间拥有接近神明的力量,那么宇智波斑无异于从地狱而出的恶鬼——巨木从柱间的身侧拔地而起,化作巨大的木龙卷向蓝色的、生着双翼的巨人;而那查克拉的聚合体一手扬起,生生绞住了来势汹汹的木龙。
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c-h-a入其中的战斗了。
“注意保护族地。”
扉间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示意忍者们分散开来以预防过于强大的忍术会波及到他们。如果贸然冲上去的话——大概也只是给柱间增添并不必要的麻烦吧。
他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两人的打斗,心里那个由来已久的疑惑又隐隐浮现上来。无论是自家的大哥,还是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斑……这样远远超过一般忍者的力量,真的还在“人”的限度之内吗?
就仿佛……两人身上附着不知吉凶的神祇一样。
柱间并没有余裕去注意族人们的举动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斑——即使他们已经交战了这么久,熟知对手的每一种忍术和每一个招式,但从来没有一次,斑是带着这种仿佛决断一切的气势来攻击的。蓝色的须佐能乎可以令他免于防守,于是斑可以将所有力量投注在攻击上,仿佛两败俱伤也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