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同人)李唐逸事 作者:青枫垂露(上)【完结】(51)

2019-02-14  作者|标签:青枫垂露 重生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历史剧

李世民一直由着他们争辩,许久都没有开口,末了只是扔下了一句:“承乾,你可知道,你彻夜未归,你的母妃有多担忧。她原本就怀着身孕,正是需要好好歇息调养的时候。你倒好,节骨眼儿上闹这么一出,我不管这事是因谁而起,只问一句,你可是错了?”

李承乾也不争辩,他垂首道:“孩儿确实错了。”

李世民轻叹了口气,他颔首道:“既然错了,便要受罚。”说着,便让人呈上了用于家法的木棍。

称心在一旁看得焦急,可李世民却像彻底无视他一般,只是要求李承乾跪下。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屋内的静默也让人胆寒,终于在杂役将木棍呈上时,房玄龄开口了:“殿下,世子年岁尚小,许多事情仍未明晰,可直儿不同,他自幼聪慧,能辩错对。此次之事,他未能劝阻世子,是他的过错。”

李世民将那木棍攥在手里,沉声道:“玄龄的意思是......”

房玄龄顿了顿,余光对上卢氏担忧的目光,缓缓道:“此事直儿应当承担主要的过错,更何况,直儿是伴读,理应替世子受罚。”

李承乾心下一咯噔,他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房玄龄居然会出来打岔。

偏偏称心还要帮腔道:“我甘愿受罚。”

李承乾一双眼睛瞪过去,称心却视若无睹。李世民沉默了半晌,开口道:“玄龄啊,你是在阻挡我教育承乾。”

房玄龄一噎,连忙道:“我只是觉得,此事错不在世子。”

李世民瞧了李承乾一眼,问道:“承乾,你认为呢?”

李承乾毫不犹豫地应道:“父王明鉴,是我怂恿房遗直在外过夜,他自是依着我的。”

各方都有自己的说辞,一时间竟是搅成了一团乱麻。

李世民还未说话,房玄龄便朗声道:“我房家的家法何在?”

不多时,又一条木棍被呈了上来。房玄龄握着木棍,从上往下俯视着称心:“直儿,你可知错?”

称心垂首应道:“孩儿知错。”

房玄龄一面点着头,一面木棍就落在了称心的脊背上。那突兀的痛楚传来,称心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厅中众人神色各异。李世民平静地瞧着,长孙氏欲言又止,卢氏偏过头去,默默地将泪抹去。李承乾满面苦痛之色,一双眼睛紧盯着称心。

李承乾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在又一棍子落下之时,他终于看准了时机扑上前去,从背后护住了称心。

房玄龄刚一举起棒子,就觉得身前窜来个人,即将落下的木棒生生刹住了车:“世子......”

他惊呼一声,有些无措地将木棍放下,连忙向秦王赔礼道:“殿下,在下莽撞,险些伤及世子......”

李承乾搂着怀中的人,感觉到他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李承乾伸出手,在他的颈脖处摸了一把,也不知称心是吓的还是疼的,李承乾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李承乾不敢再用力,只是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怎么这么傻......”

李世民挥了挥手,免了房玄龄的请罪。被李承乾这么一打岔,长孙氏也坐不下去了。她挺着大肚子站起身来,温柔地握住了李世民的手:“殿下,贪玩本就是孩子的天x_ing,哪里就值得这样动气。承乾打从出生起,就没怎么出过府。我原本还担心,总是拘在府里会将孩子的x_ing子养闷了,如今这样,倒是刚刚好。”

李世民也许听不进旁人的话,可长孙氏不同,她说话永远是有理有据,不急不徐,让人如沐春风。

李世民心头那一点零星的怒气,便随着长孙氏的话,消弭于无形中。最终还是李世民一锤定音道:“罚也罚过了,闹也闹够了,你们二人自去反省吧。”说完,亲自扶了长孙氏离去。

秦王一走,屋里紧张的氛围顿时松弛下来。房玄龄看着受伤的儿子,摇了摇头,嘱咐卢氏好生照看,也离去了。

此时的李承乾,却还抱着称心。称心总算是从初时的疼痛中缓过劲儿来,此刻他动弹不得,便只能轻声道:“世子......你到前头来,让我瞧瞧你。”

李承乾此刻无比地听话,他轻轻地松开了手,绕道称心身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

只看了一眼,称心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承乾一张脸都哭花了,看起来脏兮兮的。

称心叹息一声:“别哭了......没那么严重......”说着,他笑了一下:“你瞧,胳膊还是胳膊,腿还是腿,一样没缺。”

原本红了眼眶的卢氏,听了称心这句话,也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受了罚还不知收敛,净说胡话。”

称心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幸而李承乾护得及时,称心只挨了一棍子,如今背上不过有些闷疼,并不严重。

但即便是这样的小伤,当云泽捧着礼盒进来的时候,称心还是失笑出声:“世子可是又遣人送东西来了?”

李承乾近段日子,表现得十分积极,又是送药材,又是送吃食,生怕委屈了称心。

云泽将那锦盒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株人参。称心曾在书卷中读到过,此人参产于山西上党及辽东一带,像眼前这株的品相,实在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李承乾为了他,当真算是费尽心思了。称心暂且压下了心中酸甜交杂的情绪,冲云泽问道:“替我向世子道谢。”

云泽还未答话,屋外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谢我什么?真要谢的话,不用旁人传话,亲自说与我听便好。”

称心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李承乾来了。自从李承乾认定他是称心以后,在他面前行事便越发张扬无忌。从前还保有的几分童真,如今全然不见了。

李承乾炽热的眼神从称心面上扫过。称心被他看得着恼,只好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秦王......可还在气头上?”

如今称心说什么,李承乾都是极有耐心的,他含笑道:“气消了,幸亏有母后在一旁替我们求情。那日清早王府的家丁四处搜寻,可就是没料到我们会去平康坊,我们这才躲过了被抓回来的惨剧。”

称心闻言,眼光一闪,便又瞧见李承乾专注的眼神。

“王妃......还好么?”

“据母妃所言,李泰要比我乖上许多,在母妃的肚子里也不闹腾......”李承乾的眼神,简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无论称心说些什么,他就是这般专注地看着,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

李承乾心下也有些诧异,何以换了个芯子,便觉得眼前人连皮相都可爱起来。

称心轻声道:“那世子的功课......”

李承乾笑道:“若是没有后三个字该多好,终于在父王和母妃之后想起我来了,我是不是应当高兴?”

称心被他直白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开口道:“世子近来可好?”

谁料想李承乾皱起了眉头,声音沉了下来:“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称心不明所以,急道:“怎么的?可是被罚了?”

李承乾直视着称心,能够清晰地从他的眼眸中看出浓浓的担忧:“我想,可能是皇天在罚我。”

称心一怔,又听李承乾道:“皇天将一个故人送回到我的身边,可他却不愿与我相认。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剖给他看,可他却躲着我。你说,这岂不是皇天在罚我,让我看着故人近在眼前,却形同陌路?”

称心心头巨颤,他甚至没有勇气迎上李承乾的目光。缓了半天,才开口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什么人胆敢让世子这般为难?”

李承乾倾身向前,扶住称心的肩:“你当真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称心勉力稳住心神,摇头道:“不知......”

一瞬间,李承乾有些错愕地放开手。他甚至疑心,自己难道真的想错了?可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么?

李承乾惊疑不定地瞧着那个倚在床上的人,喃喃道:“称心,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为何你......”

李承乾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见床榻上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世子,我是房遗直......”

李承乾只觉得刚才的那通话,全都像对牛弹琴一般。无奈如今这副孩童的躯体,就算生起气来也毫无威慑力:“你是房遗直,呵,那我来告诉你,房遗直他连陶埙是什么都不认得,他更不会对青楼女子心生怜惜。他就是个古板到了极致,不苟言笑的老夫子。”

称心望着身前的被褥,怔愣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换你来告诉我,你哪里像他了?”李承乾的语气很轻,带着点引诱的意思,伸手挑起了称心的下颌:“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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