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之极道贱师 作者:十年磨一贱(二)【完结】(17)

2019-06-23  作者|标签:十年磨一贱

这坟地的深处密林,是守墓人的居所,那原先的老头子早已经亡故,现在只有木人张偶尔会回来居住,忙的时候会住在提刑所的临时休息间。他的薪俸可观,有足够的钱在城镇里买一所房子。但他依然愿意回到这个他从小居住的小茅屋里,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所小房子,不华丽,但亲切,我们称之——家。

木人张的家简洁干净,一丝不乱,屋里虽然摆设过时,却纤尘不染。

十九深吐一口气,他满以为自己会来到一所森y-iny-in的鬼屋,里面如乱葬岗一样杂乱可怕。现在看了这个地方,屋外篱笆上还种了牵牛花,院子里种了三分菜地,菜地被划成四个方块,整整齐齐地种着四种作物。这一切与外面延绵的坟岗截然不同,就像寻常百姓的小院子和村野茅屋一样,可亲又有活人的气息。

常建内心却道:果然法医都或多或少有些洁癖。

木人张进了屋点上几盏油灯,关上门。隔壁了外面的y-in风,整个房间被照得昏黄,让人觉得暖暖的。

常建从怀里掏出一个厚本子,然后讪讪地道:“这是我列的一些我脑子里还残存的记忆,若是对大人的教学有一点帮忙就最好了。”

木人张取粗粗一翻,目录里列着:运动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系统、*殖系统、循环系统、内分泌系统、感觉器、神经系统……木人张当时就头大了,他简直像看天书似地往后又翻去,见那第一章里又分节和目分别讲述着骨学、关节、肌学、体表标志,再看骨学里,只见有一个画得一个非常搞笑的骷髅,旁边还细细地写着些名称,他又翻了下内页,这种简陋的画图还有许多张,虽然有的位置不太正确,但足见画图人下了许多功夫。

“虽然错漏百出,但脉胳却很清晰,归纳的也好,我收了。”木人张小心地收起这本Cao稿,心中对常建又有了新的评价,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异人存在,这本Cao稿里的想法,简直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成就,就算是他,也得花许多时日再细细研读。

“谢谢张大人,我家十九就拜托给您了。”

“你既然懂得这么多医理知识,为何不亲自授他,还要再来找我?”木人张终于忍不住问。

常建道:“我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张大人阅历不凡,有丰富的经验,是上上之选。十九是我最宠爱的孩儿,此番我马上就要远上北疆,短期也回来不了,只能麻烦您了!”其实常建的确也是在济舟那里得知一些医学常识,但若要让他亲自解剖尸体来教十九这是心,那是肝,他还不得吐死!

木人张叹了口气道:“好罢,我这半生到哪里也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无徒,现在也只好破例了。”

常建一听,大喜,忙从怀中取了酒和银两,强拖着十九给木人张再行拜师之大礼,敬酒给他。木人张内心其实看到十九的那一刻便喜欢上这个有志气的孩儿,也终于不再别扭,接了酒,认了这个徒弟。

木人张一辈子未婚,没有一个女人有勇气嫁给一个与尸体为伍的男人,所以他自是没有子嗣。

十九现在又有了一个老师,课余时间有一半去了葛老的正骨堂帮忙,有一半的时间来缠着木人张,周末休假日更是整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木人张身后。木人张的同事都打趣地说:“老张你啥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标致的儿子。”连宋提刑也知道老张新收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徒儿,甚至特准他跟着老张去罪案现场,让他学些实地的勘察知识。

十九虽然坚强,但第一看到木人在他面前翻验尸体,甚至动用工具翻看内脏时,终是忍不住吐了。

常建也吐了,在北上的马车上。

虽然常建这是第二次坐马车,走的路却再也不是赵国通往轩辕国的官道那么平坦,而是越往北就越颠簸不平,常建终于华丽地吐了。

一众小孩里也有几个和他一样,没想到还没到驻地便先折损了一半的兵力。常溪看着吐了一路的人,疑道:“老师你是不是和杜小崩一样晕车啊。”

常建一脸苍白地道:“我连飞机也不晕,怎么会晕车?要不是这里人多眼杂,我直接开翅膀飞倒比现在还自在。我这就是被颠出来的毛病,一吃饱再颠两下就直接吐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我们停歇一会儿?”常三忧愁地看着常建,忙端茶递水地忙前忙后。

“没事,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常建心中暗自腹诽,这会儿可怜的十九怕也在吐吧,把他交给木人张,总得还是要过那一关。

难道这就是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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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滴小十九,从此吃素~~~~~~~~~~~~~~

☆、第八十七章 生当死当

【第八十七章 生当死当】

钟凤舞又打了清晨第二十个喷嚏,终于抓狂了。

老师曾说过,当你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惦记你。

“尼玛到底是哪个混蛋一天到晚地惦记老子啊!要是被我逮到,男的切j-ij-i,女的j-ian了。”钟凤舞终于抓狂了,害得他一早上连束发都不能。

常建听到这辣椒一早就开始血腥的咒骂,跑过去揉揉他的头发说:“你那叫过敏x_ing鼻炎,回去了叫十九给你治治就好了。”

轩辕不卓这一行人是白天赶路,晚上扎营,现在早晨正是梳洗整理的时候,常建一伙人正热热闹闹地嘻笑打闹着。

常溪却早已把自己收拾好,正一丝不苟地给主子常三梳头发,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常三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认命表情,乖乖坐在那,表情纠结。

“常溪你若还是这副奴才样,下次就把你和何似一样留下,照顾那帮小的。”常建又开始吐槽常溪。和他说了多少次,他总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心在常三那跑前跑后的。

“哎呀,老师不要啊,下次我不敢了行不,我就快梳完了,好了好了。”常溪缩缩脖子,手里麻利地帮常三包好布包,动作熟练,一气呵成。放眼看去,常三的头发的确是众娃里绑的最好的。

孙华透一边用盐和薄荷清理着牙齿,一边打趣地说:“常溪,你手艺真好,过来帮爷也梳好头发,给你三个铜板一次。”

常溪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吐了一个字:滚!

轩辕设远远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居然有几分嫉妒。

他们真是没规没矩,没大没小,但是很快乐。

那个他朝思暮想的狐狸男原来叫钟凤舞。他果然随着自己的师兄弟们一同北上了,自己的苦心果然没有白花。

虽然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吃不好、睡不好,可能远离母妃和王太后的唠叨,他也乐得轻闲。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日日都可以见到这只又爱又恨的坏狐狸了。

坏狐狸真的很坏,他一早打几个喷嚏便要骂人,然后又欺负了几个老实的师弟,不是夺了别人的餐点,就是恶作剧地把别人的头巾藏起来,然后又去他那个纤弱的师傅那里揩了一点油。

他看得非常分明,他故意卖萌往师傅怀里蹭,然后毫不客气地窝在那人胸前,一副色迷迷地样子盯着他的脖颈,似乎嗜血的妖怪,随时准备发作,往那纤长如玉的脖子咬上一口,吸干他的血液一样。那种赤裸裸贪婪的目光,他隔了老远也能看见。更可气的是他那糊涂师傅还一脸父慈子孝、任他妄为的呆样儿。

这教他怎能不嫉妒?

他想自己再也不是大世子,被那些禁兵保护得好好地,枯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他愿自己只是那只坏狐狸的师兄师弟,或者老师,被他欺负着,和他打闹着,被他坏坏地吃着豆腐。

那只坏狐狸也终于知道他轩辕设的真实身份,不过也就焦虑了几日而已,大约是生怕会被打击报复吧。毕竟他可在秋围战场里恶恶地扇过他两个耳朵,若是世子较真要逮他,他哪里还有命在。不过这坏狐狸观察了几日,见大世子没有动作,便又放心大胆地开心起来,似乎早己忘了自己和这个有乔装癖的家伙有过交集,一日里依旧调笑打闹,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轩辕设也有点气恼有点急,觉得自己遇到了一生中的难题。

他也偶尔听母妃和王太后商量过要给他娶哪位将军或大臣的千金做世子妃,还说如果现在不大婚,那先给他纳个侧妃或找个侍婢也好。总想他快些传宗接代,生出个孙子给她们玩玩。而那些常常伺候他的丫头们看他的样子也都半羞半媚,意味不明,他知道自己是个半大小子,必是要识男女之事,可他意 y- ín 的对象现在却只有那只坏狐狸。

虽然庞国盛男风,连赵国的那些王孙公子也爱养着男宠,但轩辕国一向崇武夫,没有一代君王会容忍这些禁断之恋。自己的心思和未来都着实太渺茫,而他也只能在梦里对那家伙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轩辕设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内心痛苦极了。

他想着总要找机会接近他们,一路走了半个月,终于找着机会了。

走了一个月的雪地荒原,终于见着个小村庄,却一群人哭哭啼啼,原来正是一对夫妇在卖儿鬻女。

常建和一众小孩子前去围观,原来是几个蔡国的人牙子过来这个贫穷的小村庄做生意,正趾高气扬、不耐烦地道:“生当还是死当,想好了没有?若是死当,男孩十七两,女孩十二两,生当的话,十年预先给八两,到了时间再退五两来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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