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与展昭对视了一眼,白玉堂几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韩徐二人跟前问道:“二哥三哥,这又是怎么了?”
“哟,老五回来——嘶~~我说二哥,你就不能下手轻点。”顾不上招呼白玉堂,徐庆狠狠瞪了正在给自己上药的韩章一眼,抽着气说。
“这么点伤就呼天抢地的,丢不丢人哪。”干脆在徐庆的伤上用力拍了一下,引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韩章这才转头对白玉堂说,“咳,别提了,你三哥今儿算是y-in沟里翻了船了。这事儿啊一时半会也跟你也说不清楚,我们刚已经跟老四交代过一遍了,你问他去吧。”
听韩章这么一说,两个人心下更是疑惑不已,刚想绕到蒋平那儿问个清楚,没成想脚下还不曾迈步,旁边的鲁秀云忽然打斜刺里冲了过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展昭面前,哭得好不凄惨。
“展大人,求求您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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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鲁秀云这么一跪,展昭与白玉堂更是觉得莫明其妙起来,赶忙同卢方一起将她搀扶到一边好言相劝,此时蒋平也终于被吵闹声惊醒,上前细问之下,这才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
原来就在他们三个跑出去听墙根儿后没多久,这客栈内就摸来了几个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在双方动手之际不但以暗器伤了徐庆,并且还无耻的抓了因听见声响而出来查看的鲁川作为人质,逼的大家只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全身而退,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正在蒋平一边摇头叹息的对鲁家姐弟的悲惨遭遇表示遗憾,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对自家兄弟的丢人之举进行唾弃而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自始至终一直哭个不停的鲁秀云突然又抢上几步跪在展昭跟前,扯着他的衣襟下摆哭道:“展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弟弟,我——我知道我有错,不,我是有罪,但是这不关川儿的事,他是无辜的啊大人。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展昭见状不由心念倏动,抬眼与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的蒋平相互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手上倒也迅速的扶起鲁秀云:“鲁小姐快快请起,展某实不敢担此大礼,鲁小姐有话尽管直言相告,展某身负保护的重责,自然义不容辞。”
“大人,秀云有罪啊。”被展昭搀扶着站了起来,鲁秀云依然泣不成声。
“诶——”展昭微微一笑,温文有礼的请鲁秀云坐下,“鲁小姐何处此言哪?”
“不敢再欺瞒大人,其实——卢骏卢公子并没有软禁过秀云,当然也更不曾试图对我姐弟杀人灭口,秀云之前所言俱是编造,此事——说来话长啊。”鲁秀云强忍悲痛,搌了搌眼泪接着说,“事实上,我姐弟确是住在鲁家庄不错,但家父母并没有病故,而是被方才那些强人虏了去。就在一个月以前,那些贼寇突然闯进我家,抓了家父家母,并以二老的x_ing命相胁,强逼着我姐弟为他们做事。一方面要我混入卢府引诱卢公子与之成亲,却又在临近喜日前将我劫了出来,令我到开封府告状;另一方面又逼着川儿以谎言相欺,使得陷空岛的众位义士也被卷入此事,至于后来的,你们应该也猜得到了。展大人,秀云心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但牵累了卢公子,也触犯了国家的刑律,但实在是救人心切,迫不得已啊,只是没想到,这些禽兽不但不肯依约放人,今日反又抓走了川儿,我——展大人,秀云如今将一切坦言相告,不管会受到什么惩罚都好,秀云别无所求,只求大人救救川儿,救救我弟弟吧大人!”
说着鲁秀云又想要起身下跪,幸亏展昭有先见之明拦的及时:“鲁小姐快不必如此,此案既已告上开封府,展某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你大可放心。”
“真的!”在展昭的安抚下,鲁秀云的情绪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那秀云先替川儿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展昭暗中吁了口气,摆摆手说:“不必不必,展某份内事罢了。”
“对对,既然展兄弟答应了帮你,我们几个当然也不会躲在一边看热闹。”见鲁秀云总算止住了悲声,蒋平这才c-h-a话道,“秀云姑娘,敢问你可知道刚刚那帮贼寇的来历吗?”
感激的冲蒋平等人勉强挤了个笑容,鲁秀云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虽然他们的来历秀云不是很清楚,但我曾经见过那些人的手腕上俱都绘有一个蛾子的图案。”
“四哥,看起来这些人一定就是血蛾的杀手了。”扫了眼同样因这句话变了脸色的韩章,白玉堂拍了拍蒋平的肩膀,低声说。
蒋平正专心的分析着鲁秀云透露出的信息,听了这话只点点头,便接着问道:“那么通过这些日子跟他们的接触,你对这些人都有什么了解吗?知不知道他们会把你的家人关在哪里?”
“这——”鲁秀云闻言立时又红了眼眶,黯然道,“秀云不知。他们每次与我见面都只是下达命令,从不曾泄漏过半句关于他们自己的事。秀云只知道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卢公子,而是展大人跟几位义士,但是究竟为什么原因,秀云就不得而知了。”
“目标是我们——吗。”蒋平微皱起眉头,在心中细细咀嚼着鲁秀云的话,一时间又径自陷入了恍惚之中,不再答话。
倒是白玉堂闻听此言冷笑了几声,两道剑眉向上一挑,半靠着展昭傲然道:“四哥多虑了,像此等藏头露尾的无胆匪类有什么好怕的,有五爷在,定会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后悔当年为什么要从他娘肚子里爬出来!”
偏过头看看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把重心移到自己身上的白玉堂,忽起戏弄之心的展昭不动声色的猛然向旁边一撤身,生生闪了他一个趔趄,这才心情舒畅的接过蒋平的话头问:“鲁小姐,不知你以往都是怎样与他们联系的呢?”
“以往多是他们来找我,若有急事的话,只需到城西树林中的一棵古槐下面等,便会有人现身的。”鲁秀云面带愧色的说。
“噢,敢情前日里你莫明其妙的往外跑就是为跟他们见面啊,害我们还担心你出事到处去找。”顾不上找展昭抗议,勉强稳住身形的白玉堂忿忿然的看着鲁秀云,心里多少有些被瞒骗的不快。
“好了好了,鲁小姐不必自责,你也是迫于无奈而已。”眼看着鲁秀云眼圈一红貌似又要开哭,展昭的头都大了,连忙好言相慰,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鲁小姐,他们方才的所作所为,事前可曾知会于你?”
“不曾,秀云对此一无所知。”注意力被成功的引回到展昭的问题上,鲁秀云抿着泪回答。
展昭见状点点头,思忖了片刻方道:“鲁小姐,依展某看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才对。”
“不不,秀云再不敢了。”鲁秀云全身一颤,急惶惶的又要起身,“求大人开恩,饶我全家的x_ing命啊。”
“诶,小姐误会了。”展昭安抚x_ing的冲鲁秀云笑了笑,连忙解释,“展某的意思是,那帮贼寇既然在事先没有知会你的情况下抓了鲁川,必是想利用他的安危来逼迫你作些什么,换言之,就是接下来他们定会有个重大的行动,所以展某才想劳烦鲁小姐前去打探,我等也好早作准备。”
听完展昭的解释,鲁秀云不由连连点头,赶忙擦干眼泪,庄重的承诺道:“承蒙展大人看重,秀云一定竭尽全力将功折罪,方才不负大人对秀云的厚望。只是不知等包大人来到江宁以后,大人能不能帮我求求包大人,饶我家人的x_ing命。”
“鲁小姐放心,依包大人的行程来看,最慢后天——”展昭说着一眼瞥见窗外已然泛白的天空,当下改口道,“不,明天即可抵达江宁府。届时展昭向大人禀明原委,大人看在鲁小姐救人心切并且迷途知返将功折罪的情份上,定会法外开恩的。”
“那就一切仰仗展大人了。”
“不敢。”
一直介于展昭的官人身份而不好在他问案时c-h-a话的五鼠的弟兄旁观至此,除去蒋平依然神游之外,连向来不肯轻易服人的白玉堂都不由钦佩起展昭缜密的思虑以及迅捷的反应,纷纷上前帮腔。
“展兄弟所言甚是,秀云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有我等兄弟在,也会竭尽全力保护姑娘一家周全的。”
“大哥说得没错,我们不会看着不管的。”
“对,有五爷在,又岂会任凭这等卑鄙小人为所欲为!”
“就是就是,我的帐还没机会跟他们清算呢。难不成这暗器打就白打了,这伤受就白受了,门儿也没有啊。”
被五鼠你一言我一语感动的热泪盈眶,鲁秀云不由自主的跪在当下对众人大礼参拜:“展大人,众位义士,你们的大恩大德秀云没齿难忘,只求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大家!事不宜迟,秀云这就去了。”
赶忙与众人搀起鲁秀云,展昭见窗外天色已渐亮,便不再挽留:“好吧,若被人问起,你就说我们几个因昨晚过于劳累,睡得正熟,所以你才有机会溜出去。总之不论成败与否,切记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易涉险。”
默默记住展昭的话,鲁秀云咬紧牙关,面色一正,只匆忙理了理仪容,便拜别了众人只身离开客栈,前往城西的树林。
遥望着鲁秀云的背影逐渐融入晨雾中难以辨别,卢方颇有些担心的说:“你们说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前去是不是也太危险了,不如找个人暗中保护,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不必了。”
众人正在思索卢方的建议,却被一声突然响起的略有些尖利的嗓音打断,这才发现一直陷入沉思神游天外的蒋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恢复了清醒,正悠悠闲闲的靠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副兄友弟恭,情深意切的表情。
“依我看,鲁秀云的安全暂时无虞,大伙儿要有这个闲工夫担心她的话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该怎么对付血蛾的那帮家伙吧,怎么说也是个杀手组织,不是什么能任凭哥儿几个随意宰割的蟊贼Cao寇,当心到时候歼敌不成,反倒小命不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