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 作者:陸離【完结】(7)

2019-07-02  作者|标签:陸離

  今天到这儿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起身,走人。

  出乎意料的,关泽脩没有阻止他,而是任由他的离去。

  门就在眼前,再有几步,宁奕就可以将这场会面抛下。

  有点刺耳,但无法忽视的嗓音亮起来:“伊甘酒庄的贵腐甜白葡萄酒,文先生的最爱。”捕鼠器上明显是饵的芝士,关泽脩不徐不疾地放下钩子,“我不知道警方怎么描述他的,但就我所知,文先生涉猎广泛,爱好众多,虽然喜好同x_ing,却很自制。”

  脚步声停了,明知是陷阱,宁奕抵在门锁上的手,半天没有动。

  关泽脩问了他一个,他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黑门”俱乐部是外人知道的文先生最常去的地方,那里每天都有一群男孩子守着,个个想要爬上他的床。宁警官觉得,自己有几成把握,能让文先生一眼就相中?”

  “你想说些什么?”分不清是被激怒还是别的,宁奕转过身,眯起发红的眼睛。

  在他犀利地注视下,关泽脩走到老式留声机前,俯身,专心在一堆黑胶碟中寻找:“恕我直言,以宁警官现在的条件,成功几率不到一成。如果是我是你,我会选择留下。”

  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关泽脩平静的陈述,比直接嘲讽宁奕不行更令他觉得屈辱:“你想劝我接受你的指导,学会那些男妓搔首弄姿的本事?”明知是饵,但要撒口却晚了。

  抽出一张老唱片,对待情人一样轻柔地取放到唱盘上,关泽脩回过头,与宁奕四目相对。

  一瞬间,似有火星在空气中炸开,先败下阵的那个人扭开脸,听到对方如低弦的嗓音说:“我想让你变得与众不同。”

  唱针落于唱片,转动开始,沙沙的年代感的浑厚男嗓缓缓铺开,Por Una Cabeza。

  关泽脩来到宁奕身边,优雅从容地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MAY I……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不待回答,宁奕的后腰上多了一股托力,右手被高高牵起,脚跟一转,极流畅得画了一个圆,胸膛贴胸膛的被人带动,舞离原地。

  难以置信自己像个女人般被人搂在怀里,被动又别扭地起舞:“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他们贴得太近,近到只是扭头,呼吸便亲昵得在彼此的嘴唇上急切地掠过,像一个匆忙的,待完成的吻。更有一种强烈的错觉,无论他们哪个眨眼,又或者同时一起,心就好像被羽毛挠到,痒了,麻了,头皮都酥透了。

  偏偏这个男人还顶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用鼻息刺探他烧着的脸:“一个眼神就能虏获目标,只是坐在那儿便叫人心生渴望……你所需要的,我都可以教给你……”

  抵在后腰上的手掌突一用力,这下他们之间贴得严丝合缝,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些部位的摩擦,如芒在背的危险。

  从没与人这么靠近,这已然不是一场舞蹈,宁奕盛怒:“我用不着你教!你他妈给我松开!”

  警校学的擒拿,实战中不讲究章法的格斗都没了用,关泽脩不知道摸到了哪儿,宁奕腰肢一酸地向后倒下去。完全无法发力的姿势,宁奕反弓身体,全靠关泽脩的搂抱才得以支撑。

  第一次,俊美的男人收起笑,严厉地指正他:“任何职业,任何角色,都有各自不可违背的原则和规矩。比如男妓,粗俗的语言是这个职业的禁忌,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第二遍。”

  接着,他仿佛亲吻似的低下头,在宁奕防御x_ing地扭开脑袋时,嘴唇贴住耳廓,朝里呼出一股热气:“宁警官,你的身体绷得这么紧,腰却如此柔软……”适时的,托着宁奕身体的手,色情地捏了一把韧x_ing十足的腰肢。

  “关、泽、脩!”宁奕红着脸,大吼出声。

  气焰还没发泄,就被人轻巧地拉起,陀螺似得旋转着跳过大半个房间。

  “别紧张……只是探戈而已……”话虽这么说,搂在自己后背上的手一点没客气,宁奕能感觉到隔着衣服,有力的手在游走,沿着脊柱往上攀,温热的掌心r_ou_贴r_ou_,有技巧地挤揉他后颈最敏感脆弱的部位:“舞蹈的好处有很多,它可以让人愉悦、亢奋、感受彼此的缠绵……甚至……彻底放松身心。”

  出于本能的对危险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宁奕轻哼一声,倒在关泽脩的怀里。

  手掌托着宁奕瘫软下来的脑袋,关泽脩轻轻将人搂进臂弯。

  一曲终了,他们长久相拥,完美结束舞蹈。

  关泽脩笑着说:“好梦,我的警官。”

  04(下)

  宁奕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身边没有了略带核果和柑橘香的葡萄酒味,四周静的出奇,他第一时间反应,自己已经不在山庄。

  后脑的神经酸胀,两手臂像白鹤亮开的翅膀高高悬过肩膀,因为缺血,手指麻痹,只是动一动,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穿行,是维持了一个僵硬的姿势太久造成了压迫。

  适应了最初的黑暗,他果然能够沉下心观察,眼睛也渐渐能看清,宁奕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古怪的姿态张开腿,跪坐在软扑扑的,大的像座孤岛的圆床上,身上,除了一件松垮垮的,明显不符他身形的衬衣,再无别物。

  他慌了,想要呼叫,挣扎中,唰啦啦的金属声发毛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口中一枚精巧的圆形口塞球堵住了他所有的疑问和愤怒,灯开,突如其来的光迫使宁奕迅速阖眼。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把声音,居高临下地来到他身边:“醒了?”

  是那个调教师!

  像头从麻醉效果中苏醒过来的豹子,宁奕瞪着一双英气的眼睛,仿佛在质问,为什么。

  全然不理会他急要将自己盯出血的眼神,关泽脩问:“宁警官想说什么?”

  “呜呜……”小羊皮的手铐圈和宁奕最常接触的手铐不同,即使疯了般挣扎,疼痛感也并没有更多,唯有安静的房间内,铁链豁动的争鸣,羞耻地,久久不休。

  欣赏够了警官如同困兽般的反抗,关泽脩突发好心:“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手指的在脑后一扯,黑色的口塞滚到雪白的床单上,在微微的昏黄中泛动可疑的晶莹,是被他含在口中时沁透的唾液。

  那光泽刺痛宁奕的眼,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在口腔里打架:“关泽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拇指抹去宁奕下颚流淌下的津液,又抚摸花瓣似的拂过警官的嘴唇,看准时机,宁奕张嘴咬住他。

  豹子的咬合力当然不一般,更何况存心致人死地,咸腥味很快流到嗓子里,像最烈的酒烧痛喉咙。

  关泽脩只是微微蹙眉,露出淡淡的不认同,随即,束缚宁奕四肢的铁链被收紧了。

  像是生物课上将被解剖的蛙,宁奕四肢大开,白衬衣下绷紧的大腿线条迷人。

  “妈的!”他松开嘴,大骂,“关泽脩!你这是非法拘禁!快他妈放了我!”

  关泽脩的目光平和,带血的手指却冷冰冰的:“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粗俗的字眼。”

  他力道惊人,宁奕的下颚骨像被钢铁钳制,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恨恨瞪他:“关泽脩,今天的事,你最好有个合理解释。”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宁奕发誓,自己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么做!

  与他的愤怒截然不同,衣冠楚楚的男人,还是一派悠闲自得。

  他在干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动作温柔,恰似情深。

  还有血渗出的手指尖,轻轻在宁奕的唇瓣上描摹,像为他涂上最鲜艳的口红,一圈圈,一遍遍,唇皮被摸得发痒。

  宁奕刚要发作,就听到对方说:“宁奕,如果你再乱来,我就卸了你的下巴。”

  平静的表情不是恐吓,宁奕觉得,如果自己敢轻举妄动,这个男人无疑会这么做。

  宁奕的配合,取悦了关泽脩:“这就对了。”作为奖励,他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你说的吗?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能完成任务。”

  一枚椭圆形的黑色控制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心,电子轻微的滴声,围床半圈的帘幕往两边缓缓褪去,声色光影一股脑地涌进来,宁奕的瞳孔猝然紧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耳边,有人轻笑,像打了个小赌:“既然警官那么肯定,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眼皮张张阖阖,堵不住耳朵,虽然音乐下的人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也冷不防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慢慢贴着玻璃靠近,好奇地朝宁奕张望。

  黑门俱乐部华丽的吧台背面,一个少年正贴着玻璃与脸上的小疙瘩战斗:“邢哥,你一定见过文先生吧?”听说老板回城了,他从刚才就一直找了借口缠着邢砚溪打听消息,“他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帅不帅,多大年纪?”他一连抛下数个问题,才问到最关心的点子上,“他在床上,有什么癖好嘛?”

  邢砚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看了看:“管好你自己的事,少想些有的没的。”

  少年心大,一点没受挫,反而对镜摆出各种表情,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邢哥,你觉不觉得今天的玻璃有点……”他的鼻子都快贴在玻璃上了,鼻翼下拂出的热气,在光洁的玻璃表面哈出一小块雾白。

  “有点什么?”邢砚溪转身,打开酒柜上方的一排壁灯,光束正好打在玻璃幕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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