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作者:南北逐风(上)【完结】(25)

2019-07-02  作者|标签:南北逐风 娱乐圈 强强 相爱相杀 年下

  可他又忍不住。

  他本以为自己再见到王寅时会平静很多,戏拍过了,他不用成天拿着王寅当练习对象,王寅也不见他,眼不见为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冷却期。但是就那么一眼,很多记忆一下子就回笼了。

  又爱又恨?谈不上的,爱和恨都是非常刻骨铭心的感情,陆鹤飞心里可没那些。他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心存希望,而后又被倾覆罢了。

  在王寅这里,他更多体会到的是一种挫败感,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所挫败感能够把矛盾和情绪都无限放大,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变的极为敏感。

  宁姜一连唱了四五首歌,他好久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了,难免兴奋一点,但是过于专注投入某件事情会加速身体的疲惫。他停了下来,去舞台旁边拿了一杯工作人员递给他的水喝下去润喉咙,对下面的听众说:“我可以,坐下唱么?”

  他的地盘,他爱怎样怎样,观众们当然是“好好好”。

  宁姜拿了琴上来,是王寅见过的那把,普通,老旧,跟平时的宁姜一样不起眼。他抱着琴坐在舞台中央靠前的位置,调琴弦的时候试图跟下面的人说点什么,但他不善言谈,也觉得没什么好讲的。

  “给大家唱……”宁姜想了想,“唱《初来北京的日子》吧。”

  这是宁姜很早期的一首歌,早到没在正式专辑里收录过,而是以demo的形式流传在一些喜欢民谣的听众的硬盘里,网络资源也不多。这首歌讲述的是宁姜最开始来北漂时候的生活。

  北京这个城市在音乐故事中是一个特别的符号,有人跟他说早安,也有人跟他道晚安。这个城市是跟梦想联系在一起的,多数人拿它做歌也会写得沧桑沉重。

  宁姜没有。

  他就写了当时他住的远郊一段清晨忙碌的场景,有忙碌的去挤地铁的上班白领,有热热闹闹的早餐摊子,有朦朦胧胧的冬日阳光,有一个催促他吃饱饭赶紧去投稿的朋友……他的主旋律是幸福的,就着夹土的西北风喝豆腐脑很幸福,摸遍了全身拿着钢镚去买地铁票也很幸福。

  那时的宁姜远不是现在这样,他唱着唱着回忆起了过去,声音也哽咽了,勉强把最后一个音节收尾,他把手掌按在了琴弦上,低下了头。

  下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然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可他就像听不见一眼,轻声念叨:“我常常觉得,唱歌,就像说话一样……总要有一个对象。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猛然间发现,每一个旋律,都是给他写的。我原来很天真,现在想想,还是希望自己再红一点吧,这样他就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听到我为他写的歌了,无关乎时间,还有空间。”他说话没头没尾没逻辑,尾音落下去很久才抬头看着观众席,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他看下面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谢谢你,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我。我回来了。”

  谁都没听明白宁姜在讲什么,只是当他宣布他回来的时候,就应该非常应景的有欢呼和掌声,大家也就不在计较宁姜这番话是在对谁讲了。

  王寅看着宁姜,一边儿笑一边儿鼓掌。

  陆鹤飞看着王寅,不安分的挑衅:“他在说你么?”

  王寅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陆鹤飞不说话了,他这样子逗的王寅想笑。

  宁姜今天一共唱了十来首歌,他的曲目安排的非常讨巧,连起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曲终人散时,他站在台前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

  陆鹤飞有点理解为什么演唱会开始前王寅会跟他说那番话。有的人天生就是适合舞台的,只要给他一个特定的场景,一个特定的身份,那么他就是与众不同的,璀璨的让人无法挪开眼睛。陆鹤飞也理解了为何王寅会那样看宁姜,宁姜的才华足够成为与王寅平起平坐的资本。

  跟宁姜比起来,自己才是尘埃。

  “我跟宁姜说,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王寅拉着陆鹤飞往后台走,“他的男主角他自己满意才行。”

  陆鹤飞咬着牙说:“我没答应。”

  王寅说:“我说了算。”

  “……”

  两人去了忙碌的后台,大家见着王寅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王寅在宁姜的休息室外敲门,得到许可之后带着陆鹤飞进去了。

  宁姜脸上有淡妆,但是没有脂粉气,眨着眼睛看来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陆鹤飞身上。他起身对陆鹤飞说:“你,真好看。”

  “那看来就是满意了?”王寅笑道,“他就是小飞。”

  宁姜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他唱歌累了,不是很想说话。王寅知道,就不勉强他,自己说自己的。陆鹤飞心想,果然是不一样啊,宁姜可以在王寅面前任x_ing,而他陆鹤飞就不行。

  只是陆鹤飞不知道,宁姜那不是任x_ing,他就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会给跟王寅客套,王寅也默许他这样的行为。

  “我一会儿要带小飞去吃宵夜,你去么?”王寅说,“还是安排了别的活动?”

  宁姜摇头:“睡觉。”

  “好,你也累了。”王寅说,“回头公司再见吧,你去之间要提前先告诉我,要不然我不保准儿在。”

  宁姜说:“我找别人,也可以。”

  “那不行。”

  宁姜要卸妆换衣服了,王寅他们没必要继续待下去就离开了。陆鹤飞在休息室里的愤怒情绪几乎快要濒临顶点。一出来之后见走廊没人,陆鹤飞风凉地说:“来之前我不记得你说过要去吃宵夜。”

  王寅说:“小飞,别太过分。”

  “过分?”陆鹤飞仗着反应快,一下子就把王寅按在了墙上,欺身上前压着王寅低声说,“到底是谁比较过分?”

  “我看你这段时间是闲的有点野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王寅不含糊,拽着陆鹤飞的领子把他拉的更近,说话的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燥的难受?”

  陆鹤飞狠狠瞪着王寅,凶的像是要把王寅咬死一样。

  王寅才不会被他的示威所激怒,反而笑了一下,二人之间几乎凝固的气流终于动了动。王寅的手在陆鹤飞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这样啊,也就吓唬吓唬我了。”手指从脸颊滑了下来,顺着手臂停在了末端,王寅转过了身,十指相扣拉着陆鹤飞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吃饭去。”

  王寅永远这样,每次在陆鹤飞急的不行的时候风轻云淡顺着毛一摸,再拍两下头,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了一样。他的小狼狗被他冷落了将近三个月,发一发脾气,龇一龇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完全能够当做是情趣。

  陆鹤飞被王寅这么一弄完全没了气焰,只能跟在王寅身边儿闷声说:“我吓唬的到你?”

  “当然。”王寅说,“小飞可是我的宝贝呀,你说吓不吓的到我?”

  陆鹤飞想拿刀砍死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但他也确实因为这句话得到了一些心情上的平复。

  宁姜在休息室里坐着叫化妆师给他卸妆,他垂着眼一句话不说,任凭化妆师怎么摆弄,都非常听话。

  敲门声响起了,宁姜以为是王寅忘了什么事儿又回来了,就应了对方。可是当他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一些。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浓郁的黑发中挑了几缕银白色,带着无框的眼镜,样子看起来非常斯文,只是他一边儿嘴角微微扬着,笑得浑不吝。他看到宁姜时,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还未说话,宁姜就对化妆师说:“麻烦,出去一下。”

  化妆师经过门口时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细看才发现,原来男人没有笑,只是一边儿嘴角上有条细细小小的红色疤痕,以至于猛一打眼看是笑着的。他这样远看斯文,近看倒是无限风流了,邪x_ing地很。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安静到诡异。

  宁姜在镜子里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转过头来,仔细辨认一样地说:“花……花枕流。”

  “怎么?”花枕流摇摇晃晃地走过近,“不欢迎我来?你原来可不这样。”

  “是么?”宁姜起身面对花枕流,没什么表情,手指放在了自己领口的扣子上,衣服脱的自然而然。

  花枕流欺身上前,这次他是真的勾了嘴角:“你做什么?”

  “欢迎,你。”宁姜漠然,“我们,不就是,这样的?”

第19章

  花枕流低头看着宁姜,他的眉头向下压,即便是笑着的,这样的表情也颇为狠厉,带着一些质问的神情。只可惜宁姜直视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习惯x_ing的抓着花枕流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然后自己双臂搂着花枕流的脖子。这本是情人间的亲昵动作,但叫宁姜做的十分机械,如同示范一样。

  “这样。”宁姜说,“就对了。”

  “才不对。”花枕流叫宁姜惹恼了,反拉着宁姜一把将他按在了桌子上,手指钳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看镜子里的自己,贴着宁姜的耳边说,“这样才对。”

  宁姜呆愣愣地看了一眼镜子,又别扭地扭头看花枕流,他们的目光在极短的距离内对上,宁姜没说话,而是腾出手来拽着自己的裤腰往下拉。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生病,那期间他不怎么出门,也不运动,整个人的身体机能下降到了一个非常差的状态,以至于现在他都不是很喜欢到外面去,故而很少晒在阳光下,人也越发苍白。他压在黑色衬衣下的皮肤白的发青,与花枕流的摩擦之间磨红了一点,看上去更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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