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委,加油!”
第四圈的时候两人已经追上了悠闲地还跑在第三圈开头的高义,高义见他俩一前一后从自己左右超了过去,这才有些慌了,开始拼命往前冲。
好歹蓄力了两圈,现在用进全力跑,还是超过了第四圈还差半圈就能到终点了的吴时枫和孟泽两人。
高义边往前跑,一边嘚瑟地回头,全然忘了自己还差他们两一整圈的距离:“就不等你们了,再见。”
话毕,跑在他们后面的吴时枫和孟泽就看见面前飞过了一只鞋子。
吴时枫:...
孟泽:...
众人一刻也没犹豫得大笑了起来。
作为高义把鞋跑飞的见证人,吴时枫没法忍住不笑,特别是在高义囧着脸跳回来的时候,吴时枫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痉挛——根本忍不住!
于是吴时枫一边抱着肚皮一边跑,速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而孟泽没笑,他冷着脸轻轻松松又拉开了吴时枫一截,然后丝毫没有悬念地冲过终点线,体育老师十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第一名,3分11秒,不错。”
吴时枫也赶上来了,到了终点依旧笑得停不下来,面对自己比孟泽仅仅差了五秒钟的成绩,并不是很能接受,于是在罪魁祸首高义路过终点的时候骂:“高义你个混蛋,你害我笑到了第二名。”
其他还跑过终点的学生也纷纷哄笑起来,高义委屈着脸,气喘吁吁地开始自己的第四圈。
孟泽听到吴时枫不服的语气,嘴角不经意间往上勾了勾,下一秒就瞬间耷拉下来。也在上体育课的其他班男生刚刚测完立定跳远,那边的人群中有个留着齐刘海的男生遥遥朝他一笑,一张脸上最亮眼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孟泽只觉得自己全身的j-i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张在回忆中挥之不去的脸终于又一天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不是孟泽意料之外的,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静。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毁就毁了吧。
那人正要朝他走过来,吴时枫却先他一步窜到孟泽旁边,死都不服气道:“孟同学,我觉得刚刚的一千米非常不公平,我会输的理由完全是因为我笑了而你没笑,所以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再比一场。”
孟泽把目光转向下,想说的答案呼之欲出——傻逼,然而话到嘴边,孟泽还是有点近乡情怯,他在这片刻的犹疑中选择了继续逃避,居然就答应了吴时枫的傻逼请求,他说:“行。”
不远处那人的脚步顿住了,没有过来。
接下来重跑的一千米吴时枫还是表现的挺亢奋,虽然内心也觉得自己越活越幼稚,并不理解这争强好胜心是怎么又死灰复燃的。但是,超过孟泽的时候心情就是莫名其妙的爽。
然而孟泽就跑得很心不在焉了,刚刚那人就站在不远处,始终微笑着看着他,压抑的愤怒和已经漠然的恐慌还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最后吴时枫也赢得不怎么开心:“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根本就没用心跑。”
孟泽不由自主地往吴时枫的身边站了站,不置可否。
这天晚上的晚自习。
孟泽又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QQ消息:那个男生是阿泽的男朋友吗?
就在一班坐着的肖子涵凝眉,孟泽不可能会做出和同学再跑一遍一千这种事,这在他的眼里简直是愚蠢和傻逼的行为。所以他和这个男生感情不一般?
怎么可能,明明这才开学没多久。
孟泽额角的青筋一跳,不由自主地偷瞄了旁边正为了手头搜不到的题目孤军奋战的吴时枫一眼,然后敲下几个字:你管的着吗?
肖子涵左手拿着的笔被捏紧了,涌出一种有些病态的愤怒,这才才多久没见而已,孟泽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x_ing,愿意和别人交朋友的?
肖子涵:不能和我说吗?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孟泽冷笑了一声:别太抬举自己了,也求您别再拿朋友这两个字来恶心我了。
肖子涵:真的要对我这么恶语相向吗?
孟泽再一次把他屏蔽了,思忖片刻,他将高义抄完还回来的作业朝吴时枫那边移了移:“需要吗?”
吴时枫一开始还想着装一下矜持,至少先欲拒还迎一下,结果想到孟泽那个脾气,应该不会再问他第二次,于是吴时枫欣然接受。
抄作业的感觉特别爽,吴时枫小学初中都是抄过来的,大概如果有个叫“copy大学”的本科,吴时枫现在的水平就能第一批被录取。
抄完作业的吴时枫小媳妇样地把作业还给了孟泽,相比从前的态度简直可以算得上“怂半死”的程度,还完作业连礼貌都飙升到了tap级:“谢谢同桌。”
孟泽的态度也莫名友善了许多:“不客气。”
吴时枫抄完作业没事干,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也不敢再和这位“学霸爸爸”吵架了,他低下头玩了会儿斗地主,意外的是今天连游戏里的运气都很好。
在发牌的时候吴时枫抽空偷瞄了还在看书的孟泽一眼,对方正c-h-a着耳机,眼神安静地划过书页。
吴时枫在他转头之前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心跳犯规的抢了几个拍子,他做作地出了张牌,假装自己的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
其实孟泽不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还是不讨厌的,面目可憎的同桌就这样在他意识里因为作业和一声“不客气”突然变得顺眼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吴时枫的错觉,他总觉得孟泽这几天温顺了不少,至少说话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有人过来找他讲话,他会象征x_ing地回答几句,不像从前一样冷漠得不发一言。
但吴时枫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孟泽发自真心的,倒像是有什么强迫他去与人为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快考试了,下一周都隔日更~
第12章 再次德育处
然而这样“乖巧”的孟泽只维持到了星期五的下午,这天下午有一节美术课,老师在室内也带着个帽子,说话也点狗屁不通,举止和言谈就夹着点神经质的味道。
“这间美术教室是我和我和学生一点点创办出来的,这里的每一只笔,每一个画板...”这位美术老师说,“所以你们要尊敬并保护这里的每样东西。还有,在我的课上不准睡觉,不准不作为。”
“如果你们睡觉,或者一节课什么都没画出来,事先声明,我会用这根棍子。”他举起了手边的一条看起来是圆规的残骸,“我会用这根棍子敲你们的。”
美术室里有一架空调,这位美术老师可能就是对黑暗的环境情有独钟,后门和前门倒是开着,但四周的窗户连带着窗帘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课上都睡惯了的孟泽实在情难自禁,在美术老师多次强调之后,还是趴下并真的睡着了。
“同桌。”吴时枫原本还在纸上瞎画,一抬头看见正拿着木棍徐徐走来的老师,很有义气地用笔戳了戳孟泽的腰,毕竟高一这一整年的作业都要依仗人家了。
孟泽的睡眠向来很浅,在班上突然安静下来之后,他就清醒了,只是他懒得抬头而已。不过这点懒在吴时枫疯狂戳腰的攻势下,很快就被打败了。
他刚一抬头,美术老师的棍子就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见周公去了,啊?”
木棍应声而断,孟泽有几秒被敲晕的迷迷糊糊,不过在此之前,一句“cao/你/妈”已经顺利送达到了美术老师的耳边。
“你骂我什么?”美术老师拿着断掉的棍子。
“没骂您,问候您家老太太呢。”孟泽从小到大也没遇见哪个老师真往头上敲的,而且和四班孟泽眼里的傻逼好好相处了两天之后,孟泽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会面上不怒反笑,比神经质的美术老师本人还要鬼气森森。
坐的比较远的几个男女生已经讨论起来了。
“怼的好,个傻逼美术老师,刚刚居然说我画的都是狗屎。”
“孟泽也太帅了吧啊啊啊。”
于是,孟泽没隔几天,再一次和吴时枫坐在了德育处里边。不同的是,吴时枫这回是作为见证人,进来叙述当时的情况的。
“孟泽,又是你。”德育处主任坐在他对面,“这才几天,你又犯啥事了?
美术老师摸了摸帽沿:“他上课睡觉,被我制止之后还当众辱骂老师,用词恶劣至极。这位一起跟来的是班长吧?主任你问他,他有听见。”
孟泽始终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他煞有条理地开口:“怎么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不会客观一点复述情况呢?首先您身为教书育人的老师,上课不应该光明正大地上吗?非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好,你说这是您的癖好也就算了。”
“这是个人的习惯,其他的学生也没有意见怎么就你有意见?”美术老师打断他。
“主任,他影响我复述事情的经过。您这么公证,肯定不会只听这位老师的一面之词吧?”孟泽盯着德育处主任的眼睛。
他都这么说了,德育处主任没法拒绝,只能道:“张老师先不要说话,安静听孟同学说完。”
孟泽继续道:“其二,我在您的课上睡着是我的不对,但把教室布置的乌漆嘛黑的您也不无辜。重点在于,我睡着了您大可以叫我站起来,或者站到教室外面去。但是您却选择拿着一根那么粗的木棍,劈头盖脸地砸到我的后脑勺上。”
说着他举起手里还剩下一半的木棍:“这么粗的木棍都敲断了,细思恐极啊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