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西服也没穿错,今天确实有人要离开这个世界。
而且不止一个。
大火燃尽,楚子航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印度,东五区,晚间九点半。
不早也不晚,为了某种“安全”考虑,可以回他们租住的民居了。
他们看了多久的火葬仪式,他就沉默了多久,以他堪忧的情商很难想出什么说了足以让路明非高兴半天的话,于是他费尽脑汁总算想到一句,这句话还不是他自己想的——“其实我觉得佛教无论是否真的存在,有句话都说得不错。”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的重逢。”
有缘总会重逢。
不过他并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去。
楚子航警惕地向后退了步,习惯性摸了一把腰间才发觉村雨不在身。
他眼露凶光:“你是谁?”
路明非仍然坐在他身边,空气中香薰的烟雾弥漫,坐在他身边,却又像是不在他身边,闻言才转过脑袋:“超A级的敏锐退化了啊,居然现在才发现……这叫什么?爱情使人盲目?”
楚子航之所以能一眼察觉出路明非的异常,绝不是什么真爱万岁的理由。
——那双黄金瞳,换作是谁都能发现。
“回答我的问题。”
“这就是你不懂行情了,不带武器在身上,你根本没有立场逼我回答,”路鸣泽笑嘻嘻地说,“这个问题回去问你男人吧,我有点小忙,现在急着找你帮个忙。”
话是这么说……
对于一个混血种而言,没有武器在手根本不是消极避战的理由。
看到楚子航眼神一凛,他就知道这场仗少不了了,什么格斗术啊合气道啊,路明非练了,以楚子航在卡塞尔学院时认真的学习态度也绝不会有所遗漏,两个人就这样迅速在房顶上打成一团。
或者说是一人一龙。
楚子航比路鸣泽想象中的要难缠,他开始怨念起哥哥为什么没有把他的存在告诉楚子航,尽管这种行为会被他骂“胳膊肘往外拐”,然后路明非大约会大大咧咧地对他嚷“外你马呢,这是内人”。
然后再自己对自己吐槽一句“我已经沦落到说这么老的梗了吗!天哪”。
可惜他看不到了。
不过说到底,就算拥有了死侍(或者说是半龙)的作战能力,与他匹敌也显然是不可能的。
路鸣泽掐住男人的脖颈,龙鳞在他手下一翕一合。
“奥丁不是要发展你作下线么?你快死了,他肯定会出现的吧?”他无视脑海之中路明非对伤害楚子航这件事的抗拒,“不出现也无所谓,但作为反派boss我得交代一下来龙去脉。路明非和我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是杀了奥丁,将你从尼伯龙根中解放出去。”
他提高了音调:“庆幸吧,你不再会成为死侍了。”
楚子航几乎是憎恶地瞪着他,那双黄金瞳从未这么明亮过,因为被掐着喉咙,说话很不清晰,但路鸣泽听得懂:“你找他……要了什么?”
杀死奥丁是多少混血种梦寐以求却打死也做不到的事,楚子航自己就是,而眼前的人却可以在谈笑风生间答应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