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新唐则被他搂在怀里,枕着结实的臂弯,由于和伴侣的体型差,大半张脸都被遮盖住了,显得格外乖巧可爱。
这场景太过温馨,让她不忍出声惊扰。
可……外面还坐着人。
好在谈烬总算有醒来的意思,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向怀里圈着的人,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几秒,抬起手把散乱的被子往另一边拉去,盖住池新唐瘦削的肩膀,妥善照顾好,又极为温柔地摸了摸漆黑柔软的额发。
一阵风从门外钻入,谈烬突然注意到门是敞开的,扭头提防地望向外面站着的人。
李阿姨差点被这寒冷目光吓到,还是维持镇定清清嗓子:“先生,您父亲来了。”
闻言,谈烬脸上零星的温存一霎消散,沉下脸色,变回了往常阴骘的样子。
“知道了。”他低声说。
李阿姨把衣服放到门口的木架子上,带上了门。
谈烬掀开被子一角坐起来,看了会儿池新唐的睡颜,眼睛被耷拉下来的头发遮住,看不出情绪。
池新唐太累了,对谈烬的一系列小动作一无所知,睡到十点才醒来。
下床的时候腰疼得厉害,地上还躺着谈烬的外套,皱巴巴的,他气呼呼的故意光脚上去踩了踩,才趿着拖鞋伸着懒腰往外走:“阿姨,我想吃——”
还没喊完,沙发上齐刷刷射来两道目光。
谈烬还没去上班?
他父亲怎么来了?
在谈父不怒自威的气场下,池新唐顾不上自己现在的形象非常邋遢,忙不迭恭恭敬敬地欠身打招呼:“您来了。”
谈父跟没听见一般,转回视线,喝了口茶。
池新唐只能求助地看向谈烬。
好在谈烬也在看着他,虽然目光冷了些,好歹还是出声将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去换衣服。”
获得特赦的池新唐闪身回了屋,心如擂鼓,对着衣橱直发愣,不知该穿哪件好。
实际上不管他打扮得得多得体,都改变不了谈父对他的印象。
当年一念之错,池新唐成了被整个谈家敌视的罪人。
因为他刚好出现在命案现场,因为他是哥哥的共犯,因为他夺走了谈烬妈妈的生命。
哪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些。
哪怕罪名都是别人精心设计加给他的。
虽然最终,谈烬还是对抗所有的人,保住了他,没让他去坐牢。
可当谈烬沉默着听他解释时,看着那冷掉的目光,池新唐知道,在谈烬心里,自己身上的脏血永远都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