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别走……”
闻予的心脏漏跳一拍,蓦地凑近,轻声问:“喜欢谁?”
“嗯……”池疏拖长调子小声嘤咛,似乎在思考究竟是谁在问他这样难以启齿的问题。片刻后,他松开抓外套的手在身前胡乱摸索,有一只温暖柔情的手回握他的,给了他最后一点勇气说出一个“你”。
闻予呼吸一滞,须臾间刚压下的热烫血液再次往危险的地方窜,他松开池疏的手起身至床尾,从助理送来的袋子里拿出一管抑制剂,猛地扎进手臂将药剂缓缓推进去。
他站在床位看随时都会惊起的池疏,心里想着,他的小桃子是不是会喜欢他。
如果是喜欢,那……今天丢人就丢人吧。
他躺在池疏身边,嗅到被褥里温暖的气味,那是属于池疏独有的,他爱惨了的味道。他的鼻尖贴着这人暖香的后颈,贪恋万分。
他想着,如果能就这样和池疏过一辈子就好了。
周身萦绕着喜欢的味道让池疏在后半夜睡得极香沉。一觉醒来,熟悉的呼吸洒在他的后颈又热又痒,他轻手撑起身子生怕吵醒身边的男人,还没能坐稳,就被一条手臂揽了过去。
闻予抱着他的腰,头贴上他的肚子,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今天周末。亲爱的,再睡会儿。”
这声“亲爱的”酥的不行,池疏的大脑瞬间宕机,他僵直身子不敢再动,耳根子红了个透,眼睛一热躲闪着不敢低头看疑似在跟他撒起床娇的Alpha,心跳咚咚地就要撞出胸膛。
“我、我得去一趟杂志社。”池疏解释,手不自觉地放在闻予睡得翘起的头发上顺毛。
闻予慵懒地半眯着眼,小声嘟哝:“周末加班……我要投诉你们老板。”
他们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池疏从没见过闻予犯起床气,更没见过这个男人撒娇。他只哄过喝醉酒的闻格,哪里哄过闻予这样高大强壮的Alpha,手足无措地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好好说话,池疏有一瞬的恍惚,意识模糊地去想他们之间是否真实停留过那六年的时光,仿若那一次失控后的衔接,没有分别和苦痛,跳跃至此时此刻的亲昵。
“父亲和我说了那件事。”闻予伸手挑池疏的衣摆,被人羞赧着按住了,他轻声笑,却是无奈的,“他们说你不同意。”
池疏发愣,不明白他当时说的好好想想怎么传到闻予耳朵里就成了不同意。他在闻予的目光下没能细想,磕巴着回答:“我、我只是需要想想。”
池疏没奢望过两情相悦,起初他把闻予的标记留在身上是执念,后来也就想明白了,这份执念的唯一意义只是让自己免于被所谓本能驱使欲望。
这样的执念所带来的后遗症直到最后,将他牢牢围困着。
他已经度过最痛苦的时日,就在适应闻予带给他的一切变故之后,这个人毫无预兆地回到他视线之中,打乱他所有的生活。他猜不透闻予的心思,更不明白是不是完全标记在作祟,总让他出现闻予其实是喜欢他的错觉。
他赌过一次,再也输不起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着面,以前也只是朋友,忽然说要结婚我觉得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说着违心的话,逼迫自己错开闻予紧蹙的眉眼,“而且……如果之后我们都觉得对方不合适,要分开就很麻烦,AO办离婚手续很繁琐。”
“不适应?”
池疏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的卸了劲,闻予坐起身子,面上阴晴不定。他低头揉着眉心,忽然间笑得意味不明:“外边那么多的Alpha,那为什么发情期要我跟你做?”
池疏心脏蓦地一紧,手抖着揪紧床单,脸上故作轻松:“因为舒服。”
闻予后槽牙“咯”的一声咬得极响,对于自己沦为按摩棒这一事表示强烈不满。他没有办法,只能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回应:“那可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