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几乎没人联系的我今天收到了很多短信。杰西说他打包了几份资料给我,让我看一下;我的新经纪人约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一面;查尔斯问我‘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房东委婉地提出不想续租。
我一一回复,然后打开电脑看杰西发给我的资料。
《都市丽人》这部戏我除了正常佣金之外还给了他1万的额外报酬,后来他帮我摆平韦伯的不满,我又给了他1万,所以他现在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帮我出谋划策。这小子有点眼光,他说我出道的时候靠表情和人物复杂性吸引了一些目光,后来又去演喜剧,演技方面应该得到一些认可了,现在可以再向更多方向尝试,并且试着去做大片的女配或者是小成本的女主。
最近有很多新电影筹拍,尤其是科幻题材的电影。自从哈利波特火了之后,大家忽然都发现系列作品的好,一窝蜂地去改编小说了。相应的就是带着几分中性气质的女星的走俏,杰西认为我的性向所赋予的‘男性色彩’可以为我加分,强烈建议我去联系科幻片的导演们。
他在邮件里重点标注了几部科幻片,我特地去翻看了一下原著的简介,发现他给我标的这几部都太热门了,虽然这表示电影改编的票房肯定不差,也更有可能冲奖,但是同时对我这样的小虾米来说争取角色也实在太难——尤其是在这里面的女性角色只有女主角的情况下。
不过杰西的邮件给了我启发,我以他给的范围为蓝本去找了一些比较小众的书和漫画。到晚上11点Camilla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圈出来3部感觉不错的电影,正事做完,我又找来一些杂七杂八的漫画和小说来看。
Camilla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正在研究一部日本机甲漫画,这是我在找科幻剧本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设定非常有趣,拍成电影也许很有看头。
她大约是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于是特地又从我身边走过了几遍,直到我抬头对她说了句:“回来了?”
她才傲慢地嗯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到椅子里:“你在干什么?”
“看漫画。”我随口回答一句,越看越兴奋,躺着用电脑不方便,干脆坐起来,跪在床上,打开文档开始整理脉络。
这么多年下来我对剧本也算有点心得,而自学法律让我练就了一身精炼语言的本领,我把漫画第一卷给整理了一下,改编成了几个场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专注在一个人的时候是好事,但在两个人的时候却未必。
我第一幕的最后一个字刚写完,电脑屏幕就是一闪,Camilla抢过我的电脑,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了注解了,艾丽西亚是《傲骨贤妻》(英文原名‘好妻子’)的女主,身为州议员的老婆,丈夫身陷招妓和贪污丑闻入狱,名校一毕业即做了家庭主妇的艾丽西亚不得不出来工作挑起家庭重任。丈夫的背叛、儿女的叛逆、同事的排挤、老相好的藕断丝连、职场的残酷还有她丈夫的宿敌的虎视眈眈都给艾丽西亚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但是面对家庭和事业上双重困境她么有妥协,而是努力奋起走上了出任大律师,化身白富美,人生赢家的道路(雾←_←)。
☆、三十八
“Camilla!”我大叫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嘴角挂着冷笑看我,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放缓语气:“帮我把电脑拿起来好吗?我在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看宅男漫画?”她尖酸得活像个人到中年的黄脸婆,“这一整天你就这么把我撂在这里,不闻不问,然后晚上回来又在看这个东西?”
“我下一部想接个科幻片,所以在研究题材而已,你要是累了,先去洗澡睡觉吧,我把灯关了,不影响你。”
“工作?哼,见鬼的工作,你就是怕面对我。”她脱了鞋子站上床,现在变成了她比我高了。我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床太柔软,让我有点站立不稳。她嘲讽地看着我,我也哼了一声,正常站好,随意地仰望着她:“我回来得很早,是你不在。”
她突然把我向后一推,这一下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我被撞在墙上,眼冒金星。
她两手揪住我的领子,用膝盖顶着我,哦该死,她的技巧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只用膝盖我居然就腿软了。
“Camilla,你可以继续下去,我们是□□,就是这样。”相比于身体的火热,我的回应相当冷淡,Camilla被我的话气坏了,居然妄图徒手撕开我的衣服,可惜我穿得不是夏装,她这样只是让自己显得更像个疯子而已。
我冷笑着看她气急败坏地撕扯,最后却连一颗扣子都撕不开,手伸出去,一下就把她推开了。然而我刚从墙上起来,她忽然又用膝盖顶过来,这一下砸在我的肚子上,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胃整个都被压扁了。
她重新把我压倒在墙上,我还没从胃被重击的这一下里回过神来,她已经像个受伤的野兽那样粗暴地吻上了我。她嘴里满是苦涩而呛人的烟味,连身上的香水味都被烟味盖过了,但是我依旧察觉出来她喷的是‘直觉’,我们最初最初的那款香水,而且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她穿着墨绿色的旗袍,这是她的所有衣服里我最喜欢的一件,在狱中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想念过这件旗袍。
我敢赌一百万她是故意的,可是这故意很有效,就好像她之前故意用了我的照片,现在又故意用了这些。她对我的身体构造这么了解,好像我们已经熟悉了一辈子那样,可是有时候又是那么迟钝,好像我们是完全陌生的路人。
哦,妈~的,她的膝盖真是灵活,上一刻顶得我要死,这一刻也顶得我‘要死’。
我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喘息着弯腰下去,放过了我的嘴巴,我把头抬起来,以免看到她的脸。汽车旅馆的天花板很死板,涂成一片白色,一点装饰都没有。
她突然又从下到上,回到了我的脸上。我依旧仰着头,她却压住我,不让我看别的地方。明明她是主动而暴虐的那个,可是更害怕的那个人好像是她。
如果让我定义,这一次的我们更像是一场伴随着家暴的婚内QJ,而我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的老婆,被打得流产还流连不去。
哦Fxxk,她如果有让我流产的功能,我们之间也许就不会这么一团糟了。不,也许她要是有这种功能的话,我们之间还会更糟。不不不,最重要的是,TM的为什么我是老婆?
意识到这点的我猛然发力,把Camilla推到床上。旗袍很容易撕开,丝绸的东西扯起来就是有质感。
我迅速地解开我的衣服,直奔她的重点,胃依旧痛着,每抽搐一次,我就把这种痛楚加倍地还给她。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我,可是每次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好像又犹豫着收回力道,于是这种挣扎非但没有让我远离,反而激起了我更多的欲~望。
从上飞机起就开始积攒的欲~望。
我的名字在她的口里转了千百次,她的名字被我刻在她身上千百次,我们简直像两头被惊扰了冬眠的大棕熊,互相搏击扭打,最后简直做得两个人都想吐了,才停下来,她光着身子走下床,哆嗦着手,好几次才拿住烟,狠狠吸了一口,哆嗦着吐气。昨天说要干到我后悔的人是她,但是现在,□□得要死的那个才是她。
我有点得意,有点空虚,然后这时候才想起我的电脑,却发现它被层层或完整或撕裂的布料掩盖,从那一堆废墟里翻出它以后,发现这可怜的东西已经被踩得出现了一整条裂缝,无论怎么按开机键它都没法启动。
Camilla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柔软的烟圈,半天才对我说:“我给你再买一台。”
“不用了。”我摇头,整个人头昏脑胀地下地,走过去,没穿衣服就坐在椅子上,她把烟递给我,我抽了一口,然后吐出去,形成一道像飞机飞过那样的喷气圈。
她盯着那个烟圈看:“看来你也抽了不少烟。”
我根本不想理她。
一种极度虚无的感觉攫住了我,我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在绵软的云上,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看自己的未来一样。
“《明天》的女主角已经内定了我,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过了好久,Camilla只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明天》是我选的那三部科幻片之一。
“我昨天看了你在纸上写的东西。”我根本就什么都没问,但是Camilla却主动地解释,“那三部是你想争取的角色对吗?《变形》也被内定了,剩下那部你可以试试,我有导演的电话。”
我把烟按在烟灰缸里,双臂从两腿间垂下,缓冲了一会,我才起身:“先洗澡。”
她没吱声。
我进了厕所,发现肚子上好大一块淤青,按一按,还是很疼。当然,我身上其他部位的淤青也很疼,而且嘴角居然也是肿的,我一点也没感觉到。
我用冷水洗的澡。
以前在加拿大,我们偶尔会用雪水擦脸,极端的寒冷之后就会产生极端的热量,据说这涉及对比的原理。我不懂。但是不要紧,这只是一种心情。
我光着身子进来,又光着身子出去,然后直接倒在床上。
我的床脏得要命,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困了,累了,想睡了,你看,在不困的时候,我们对床无比挑剔,但是一旦睡意上来,这些挑剔都成了屁话。
我对Camilla的需求也是这样。当我需要她的时候,真的是渴望得要死。但是真的有了,够了,我就会开始……挑剔。
从感情,到做~爱的姿势。我挑剔我们之间的一切,甚至连□□这样的关系都不想维持。
Camilla的喜怒哀乐不再是鲜活的,扣人心弦的,而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像是纸上的文字那么飘渺虚无,我厌倦她,从那款香水,到那件旗袍,乃至于她的高跟鞋。
这些都是从前我特别喜欢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厌倦了。
好在昨晚我已经把我们一辈子的分量都做足了,这么算起来,也是一个完美的结束。
“我明天回加拿大。”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管她在不在身边,直接嘟哝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身为美国公民的我居然用了‘回加拿大’这样的词,于是自嘲地一笑。
有的东西,不管外表怎么伪装,本质却怎么也改不了。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这次我什么也没做,是导演主动来找我的。”Camilla大概误会了我的话,坐到我身边,假装不是在解释地解释着。
“我明白,你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些了。”我闭着眼睛,脑子晕乎乎的,随时准备罢工。其实我压根不在意那些东西,工作总是有的,她不用这么刻意地解释。
“不,你不明白,Diane,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的想象里有一片海,那片海是你对我的喜欢,你觉得会有那么多吗?”
“Diane,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君冒个泡:
C:Diane我爱你。
D:爱我哪点?
C:三点。
D:(╯‵□′)╯︵┻━┻欠做!
☆、一
我直到再次清醒,才想起来临睡前Camilla那句话。
那句我盼望了很久的话终于姗姗来迟,可是就好像饱胀时候的汉堡、炎热时候的羽绒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起床的时候她还睡着,不用刻意蹑手蹑脚,她也没被我吵醒。我收拾好东西,默默地推门出去,直接到机场买了一张票。
降落到多伦多机场的时候,机场大厅里既温暖又明亮,可是外面却阴风怒号,我看到熟悉的熊警官们憨厚地立在行人线外,转机的人流塞满了大厅,大家都拼命向另一个航班的方向走,出机场的几乎没有。
“欢迎来到加拿大。”有个人过来和我握手。他的英语里夹杂着浓重的法语口音,黑发自然地卷曲着,勾勒出满满的‘异’国风情。
“谢谢,不过我是这里人。”我笑了笑,婉拒了他的搭讪,直奔机场咖啡厅,找个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