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怔了怔,半响没说话。
星野真见他脸色不好看,盯着他脖子上的痕迹暧昧地笑笑,越发来了兴致,“怎么啦?该不会是玩SM太激烈,累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聂远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忽略了李白和西蒙那段,把今晚误闯1811的事情告诉了星野真。
谁知道星野真听完立马把零食一扔,从床上跳下来,一边穿鞋子披外套,一边兴奋地大叫,“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星野真穿着睡袍,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开门打算外出,聂远疑惑地看着他,“谁来了,你干嘛这么激动。”
星野真打开门,冲他不屑地一瞥,“你是白痴吗,刚刚那个人就是X,你说我该不该激动。”
聂远惊愕地睁大眼睛,喃喃自语,“X……怎么可能。”顿了顿,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是X?”
“红杉早就被我抓住了,X当然不会放任一个叛徒落到我手里,我今晚故意放松警卫,又办了这个派对,就是想趁乱引他现身,谁知道那群没用的废物不但让那个女人跑了,还找不出半点线索,哼,我还以为这次失手了。”
“那你现在要去哪?”
星野真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是去找Mr.X。”
“我和你一起去。”
星野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你很碍事。”
说罢,迅速‘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星野真走了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聂远心里乱糟糟的,洗了个热水澡,又借酒消愁,喝了半瓶威士忌,喝完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觉得烦闷异常。
但比起遇到凯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他却更在意李白和西蒙的事。
越想就越头疼,心里猫爪一般难受。
躺了很久,又开了台灯坐起来,看了墙上的时钟是凌晨四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座机拨下了李白的房间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最后传来服务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聂远不甘心地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接。
当他咬牙拨过去第三次的时候,响过两声,终于听到一个迷糊的‘喂’字。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真的是……西蒙接的。
聂远心里‘咯登’一下,拿着话筒不知所措,那边又不耐烦地‘喂’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聂远躺在床上,胃里被那半瓶威士忌折腾地翻江倒海,脑子也不清醒,竟然出现一些和李白缠绵的画面,男人微微上扬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轻佻的唇舌,和总是暧昧挑逗的话语。
李白从后面抱着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现在幸福地有点害怕,感觉……好像在做梦。
李白咬牙切齿,就算你喜欢其他男人,你给我记住,这次我也绝对不会放你走。
李白嬉皮笑脸地说,这样好了,我蒙住眼睛来捉你,捉到了,你就让我亲一下。
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在这个时候,还不可控制地想一些无聊的事情来自我折磨。
对于这种喜欢用温柔体贴来伪装真心的王八蛋,有什么好想的,反正那王八蛋就是个爱假装真诚的花花公子,又不是没有前科,当初梁小夜的事情……
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竟有种脆弱到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聂远暗骂自己是神经病,从床上坐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想分散注意力。
麻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什么都没看进去,胃里翻滚地厉害,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趴在马桶边‘哗’地一下,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下):Game Over
聂远病了,病得很严重。
一句话总结,就是‘食不下噎,寝不能寐’,再加上一条‘闭门不出’,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想见人。
下午的时候,柯瑜来找他,他找理由搪塞了,晚上的时候,柯瑜又来了,聂远就彻底装死了。
好在星野真出去追杀X行踪不明,没人来烦他,芥川那个管家婆也不在,听说是外出筹集游戏资金去了。
窝在房间里到第二天中午,李白也来凑热闹了,把门敲得‘砰砰’作响。
聂远只隔着房门,冷冷说了一句‘不见客’,任李白如何敲门,也毫不动摇。
虽说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但他毕竟还没有成仙,不想出门也必须要打电话订餐。
晚上客房的服务生来送餐,刚打开门,服务生后面就挤进面色愠怒的绅士先生,显然是在外面守候已久。
聂远看了他一眼,“滚出去。”
不过他也明白这种话对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没什么作用,果然,李白完全充耳不闻,冷着脸直接挤了进来。
聂远看到他心里堵得慌,下完逐客令就坐到客厅沙发开始喝粥,李白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静静地打量他,半响,盯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长满胡茬的下巴,呐呐道,“你现在看起来好丑。”
聂远好似完全没听到,低头沉默地喝他的粥。
太久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就连清淡的粥喝下去也立马反胃,聂远强忍着喝了两口,还没撑过五分钟,又不得不跑去浴室全部吐了出来。
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黄,面容憔悴,布满血丝的双瞳,眼睑下还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站着发了一会呆,竟然在头发里发现几根白发,心里越加憋屈。
李白跟过来,堵在浴室门口,急急问到,“你没事吧?”
聂远压下心中的失落,低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一脸地平静,“没什么。”走到门口,越加平静地说,“让开。”李白有些讶异地看了他几秒,乖乖地侧身让他出去。
出了浴室就直接躺回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
李白跟过来坐到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聂远躺了一会,烦闷异常,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让他心里猫爪一般难受,但他明白李白的脾气,撵又撵不走,只好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音刚落,李白竟开始脱西服的外套,聂远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防备地同李白拉开距离。
“我什么都不会做。”李白将外套搭在旁边的沙发上,起身倒了杯水,又去药箱里拿了几片药,靠过来递给他,“你病了,需要人照顾。”
聂远看着眼前修长手指握住的玻璃杯,心里那种烦躁的情绪几乎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