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小山咋舌。
梁以庭点头,把事情交代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上楼,去换准备出门的着装。
几百万够普通人家过得很好,如果李文嘉还活着,他必定会想见着那女人幸福无忧。
梁以庭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为他的死,也为自己。这似乎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自己的某种负罪感。
他站在镜前,一丝不苟地开始整理仪容,最后穿戴整齐,系好袖扣,戴上手表。镜中,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俊美无俦的男人。
然而在整理头发时,梳齿向后翻过鬓角,一向浓密乌黑的发丝里竟翻出白发。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长出白发,有些诧异,凑近看了,试图拔掉它,然而在发现拔去一根两根也无济于事之后,就彻底放任不管了。
放下梳子,他习惯性地把桌上那枚黑色的塑料纽扣握进手心,装进当天穿着的裤子口袋里。
…………
几天之后,他打算听了小山,去选块山清水秀风水上乘的墓地,让他“入土为安”。
这件事的简单程度与他的心事形成两个极端,从选定地点到刻好碑文,总共不超过一周,去哀悼的只有他自己。
直至站在这块墓碑前,他仍不愿面对——尘埃落定。
时隔大半年,他的手指终于又一次触碰到李文嘉的实质,冰冷的、不会再有任何回馈——哪怕是愤怒、哀伤,他现在是一块石碑,代表着死亡、以及,对他的惩罚。
他可以坦然面对当年他与柏舟双宿双飞,二人涟漪般徐徐消散,十多年无影无踪,却无法面对惊涛骇浪的死亡浪潮,带着血色的决绝背影。
他怕他死,似有血脉联通,他死前的痛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
——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与不安。
而一切并未随着当事者的死去消失。
它像一把刀,现在倒转了方向,刺进了他的心脏,深深地绞着。
墓地落成之后,他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宁,反而愈发频繁地梦见他。
如同被他的魂魄缠上。
这是一种隐蔽的、无解的思恋与绝望。
小山窥不到他的内心深处,他自己也窥不到。
小山出主意说:“或许,我们应该给他超度一下。”
梁以庭一旦休憩下来无事可做,整个人便如病入膏肓。
他于午后夕阳下抱着一把琴,拨下两个袅袅的音,仿佛沉浸入一个不得解的瘾。
小山主动说道:“梁先生,令尊是专门做这行的,我就去请他,您看怎么样?”
…………
……
慧明大师在得知自己的儿子需要办场法事的时候大感疑惑,简直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不会记错,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是多么的唯物主义,从不搞这一套神神鬼鬼。
慧明大师惊讶之余,捎上了自己的师弟慧心小师父即刻启程了。
最后,他确定——梁以庭确确实实是要让他办场法事。
客厅变成了法场,排场也不小,一群和尚从午后开始念经,需要念到晚上天黑。
梁以庭被念得犯困,上楼午睡,不再管他们,一切杂务都由小山去打点。
午睡中,他又做起春 梦。
青天白日的,李文嘉一丝`不挂躺在他身边,没有鬼气也没有人气。
他轻飘飘像团柔软的云,一抱就是满怀,浑身都是甜的。
梁以庭吻着他,躁动不已地想要揉碎他,两人疯狂亲吻,滚作一团。而随后,他却又后知后觉地节制了,他怕自己太用力,他就真要这么碎了、散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醒来后额角浮出青筋,简直忍无可忍。
耳边隐约还能够听到和尚们的念经声,法事还未结束。
他闭了闭眼睛,感觉需要超度的不是李文嘉,而是他自己。
恍惚之间,他下了决定,要度一度自己。
Chapter 23
海,正式成为了高平孝的情人。
关于这件事,高平孝并没有明确地和任何人提起过,而作为一个大脑受损、拎不清状况的傻子,海恐怕连自己都搞不清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桑原光是在与这二人朝夕相处中偶然发现这个秘密的。
一次半夜起床小解,桑原光听到自好友的房间传来做`爱时的呻吟。
高平孝做`爱或者自 慰本身并不会引起他的好奇,他好奇的是,在这半夜时分,他在与谁做?
要知道,高桑房内的另一个人是海,而自己的这名老友,性向笔直,总不可能对着海这样的男子下手。
难道说,高桑在这方面终于开窍,也试着开始接受男人了?以前一起出去寻欢时,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过,同性恋很恶心,自己永远不可能和男人做这样的话。
怀着戏谑与强烈的好奇心,他踮着脚尖,悄悄地扒到了高平孝的房门口。
老旧的房门并不牢靠,稍微一推,就隙开了一条缝。
房内弥漫着一股他所熟悉的,大麻的气味。
朝着大床望过去,桑原光却愈发疑惑了——
那床上分明是个女人!虽然未看清脸,但他看到了穿着黑色丝袜的一双大长腿,此刻,那一双腿正淫`荡地大张着,无力地承受着毫无理智的撞击。
高平孝毫无所觉地背对着桑原,双手托着身下人的腰臀,一心猛力挺胯,干得呼呼大喘,背上肌肉连成一片。
片刻后,他将人抱坐了起来,桑原光也清楚地看到一头乌压压茂密的卷发随着动作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
随后,桑原隐约看到那人正面。
她身上穿着蕾丝胸 罩,而嘴唇是浓艳夸张的鲜红,大概是高平孝胡乱的亲吻啃咬,那一点口红花了,在脸颊和嘴角也留下了几道凌乱的痕迹。
她的身体在那凶猛的进攻下上下起伏颠动,双臂不得已搂住了他的肩膀,而那一双腿也随之缠上了他的腰。
湿泞的水声在低哑的呻吟中越发清晰,在桑原光的眼中,那个“女人”真是美艳至极,她的指尖、她的长腿、她缭乱的发丝、她精致微扬的下颚、她沉沦性 感的低吟——
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她”的声音……
桑原光忽然整个人一激灵,这个“女人”是海,没错,他是海。
他看清了他绕在高平孝颈后交握的手,右手掌心有一道对穿未愈的血红色伤疤,他扬开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假发,显出另外半边尚不那么完美的脸——也有疤,但的确在愈合着,并且似乎被妆所遮盖,离得远了并不突兀。而高平孝忍不住抚摸他的蕾丝胸 罩,那只胸 罩挪动了位置,隐隐露出他平坦的胸 部。
房间内有淡淡的烟雾,在浓烈的大麻气味以及性别倒错的美人之下,这非常态的激烈欢爱淫乱到几乎令人瞠目。
“疼……”许久,海微微蹙起了眉毛,一双眼睛挑着睫毛缓缓睁开,那目光是失焦的,“不要做了,干爹,我疼了……”
“干爹还没射呢!再忍忍。”高平孝大力拍着他的屁股,拍得“啪啪”直响,阴 茎直往他那湿润的小洞里塞,没轻没重地乱捅。
海眼睛有点泛红,喘息着小声说道:“干爹,我真的……真的不舒服,你快一点,好不好?”
高平孝抽了他一巴掌:“你想老子变阳痿?”
海呜咽了一声,像要哭了:“……我疼,你轻点……干爹,你插进来的时候轻点……”
高平孝从床头拿起那支燃着的烟,递到他唇边,“疼?我看你是瘾犯了。”
海的眼睛下面多了道泪痕,仰着脸凑过去。他像是吃糖似的,就着他的手咬住烟蒂,舌头在烟蒂上舔抿了一下,才缓缓吸了一口,随后半闭着眼睛,让途经肺部的烟雾从鼻腔喷了出来。
“学得倒快。”高平孝看着他伸出手指熟练地夹住这支大麻,有气无力、欲仙 欲死地吞烟吐雾,整张脸都性 感撩人起来。
高平孝重又开始干他,这次海感觉不到了疼,他软绵绵地感到了舒服,被埋在体内的性 器戳弄到某个点时,也有了毛孔都要炸开的战栗快感。
“啊……”他在那一霎叫了出来。
高平孝贴着他脸颊。海的鼻头和嘴唇都湿漉漉的泛红,喷涌着温暖浅淡的烟味,他狠狠吸了一口,张嘴咬住了那两瓣精致的唇,用力地吮`吸他的软舌,吞咽他的唾液。
虽然两人下肢紧紧交缠,海也沉沦着淫`荡地配合,但高平孝知道,这多半只是那软毒品的作用。
海的性 器大多数时候都是软垂着,偶尔吸了大麻才硬一会儿,硬得也十分不像个男人,流点水就很快射了。
一场性 事结束,床底下堆满烟头,那贵的好玩意数量有限,高平孝舍不得一次给他抽太多,其余都是普通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