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温白显然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他将谢景山抱进房内安放在床上,自己在床边跪坐着扣住他一只手腕,小心翼翼地探了一丝真气进去。
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温白又试了几次,结果全都一样,他又不敢贸然加大剂量,怕搅得谢景山体内真气暴动反噬起来。
温白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使了个遍,却一个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谢景山的脸白的像纸一样。
自己对谢景山这副身子一无所知,不仅是他,他此刻可以想到的所有能够求助的对象恐怕对此领域都毫无涉及。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
温白又试着去叫醒自己神识内那个突然安静了下来的意识,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样的结果叫温白又急又恼,之前不是跟自己争得起劲的很吗?怎么这会儿说不定能用得上的时候又装聋作哑了起来了?
“景山……”温白握着谢景山那只无力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那细小的植物已经快要枯萎了,要掉不掉的挂在他指根上。
“呵……”温白自嘲地笑笑,“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管多少次,只要你出事,我都会毫无立场地向你妥协,不管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
温白扯下那枚只剩一瓣叶片的植物,皱着眉看了看它:“你最好帮得上忙,不然我……”他咬了咬牙,将那东西丢进了嘴里。
眼前蓦地一黑,温白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无休无止地坠入进黑暗里,他看不见床上的谢景山缓缓睁开了眼眸,那没什么感情的陌生眼神俨然是已被换了人。
门外有人大声地呼喊:“不好了,温少爷,锁龙塔出事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门啪得一声被从里面打开,温白微微扬着下巴,冲那人挑着嘴角一笑:“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来报事的人嗫喏着低下头去,他总觉得温白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太一样,只讷讷地应了一声,跟着温白遁往锁龙塔。
院子里刮过一阵清风,傅何落在那棵桃花树下,抚落肩上的落花,抬脚迈过门槛走向床边,伸手挑开床边的帷幔,轻声道:“子谈,你做得很好。”
第54章:混战
谢景山那张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撇过头去,在黑暗里轻轻吸了吸鼻子,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然是子谈那副面孔了,他一言不发地扯开自己的衣服,低头审视了一会儿腹部依旧狰狞的伤口,那加深痛感的古怪符文已经延伸至胯骨。
子谈皱了皱眉,伸出两只探入腹部伤口,寻找似的摸索了一阵,猛地扯住什么往外一拉,那符文像是被串成一条烙在透明的带子上似的,竟就这样被他抽了出来掷在一边,顷刻便消散了。
子谈接过傅何递来的小瓷瓶,张嘴咬掉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伤口上,重新换了布带勒紧,边擦手边道:“你赶得倒是及时。”
傅何应了一声,轻笑道:“我可一向都是靠谱的,不是吗?”
子谈漠然:“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傅何这才敛了面上的笑意,叹息道:“我魂魄不全,在这儿也呆不久,只是想不到,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叫那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引得重蹈覆辙,死者再亡,复建重倾颓。”
子谈看了看墙角的沙漏,算了算时间:“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金龙重醒,温白定然脱不得身。”
傅何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他这会儿脑子怕也是不清晰的,待得反应过来怕也是要怨我的。说来也可笑,这种时候站在我旁边的竟然是你。”
子谈盯着那细细簌簌的沙漏,冷声道:“我说过,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傅何没再说什么,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两人刚刚行至大门,一名小童正慌慌张张御剑奔来,差点撞上傅何,慌忙躲避之时一下从剑上跌落,他也顾不得爬起来,急急道:“温少爷在哪?山底下有人攻上来了!”
傅何低声问:“温掌门呢?”
小童急得眼圈都红了:“温掌门已经赶着去了,没拦住……”
傅何将那小童推到一边:“先别找温少爷了,去点燃萤石火,通知各部准备迎战。”
小童得了命令掉头就跑,连着踉跄了好几下。
傅何一抖袖子甩出一柄灯笼似的东西,手柄像一支过于细长的白玉如意,下面的灯光幽冷森白,透过层层叠叠的莲花瓣映出来,灯底坠着一枚莹亮的珠子,下面是密长的流苏,在风中分散又聚拢。
“好久没用了,当年从坠月之井里带出来的……”
傅何轻叹一声,猛地遁身而去,子谈紧随其后,片刻后二人身影出现在白羽宗正门,温言心一脸怒气,手提长剑,被伏山护在身后;与她正面对峙的是白梦桃和孙翎,二人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白梦桃将手里一叠玉简狠狠掷在地上:“在场的各位也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士,大伙儿今天可都来开开眼,小女子年纪小,还不知这私藏魔修该定个什么罪?”
孙翎站在一边没说话,眉间隐隐透出一股黑气,傅何心里清楚,那是他将自己一半的功力拿去与无恨门的左宿(伏山他的炮灰哥)做交易得来的后果。
傅何皱了皱眉:“再经历一遍我还是觉得荒唐,孙翎这孙子不声不响的怎么勾结了左宿又是怎样做出这样与虎谋皮的愚蠢行为的?作者是不是跳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