颞远正在摸不清头绪,就看到一个冷艳的贵妇人,记得是叫Vivian吧,走过来递给星野真两朵玫瑰,“这孩子今晚归我,我要了。”
贵妇人走出休息室,而后又走上一个中年的绅士,也递了两朵玫瑰,“那明晚归我吧。”
颞远发了好一会呆,才明白这房子里在玩什么把戏,星野真竟然拿柯瑜去做交易,脑子腾的一下就热了。
升腾起强烈地要替柯瑜出头的欲望,几乎什么都想,就冲过去抓了星野真的手臂,愤怒地质问,“你把他当什么了?”
房间里的人都吃惊地看过来。
星野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地说,“放手。”
颞远十分讨厌女孩脸上的表情,皱眉更紧地抓住星野真的手臂,眼睛发红地瞪视,“你把他当什么了?”
“Khon。”少女轻唤。
下一秒,他就被柯瑜一拳狠狠打翻在地。脑袋嗡嗡作响,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蔓延,那一拳力道之大,让他怀疑自己的牙是不是掉了几颗。
观众们都围拢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颞远捂住脸,不可置信的抬头。
……
染着一头张扬红发的青年居高临下地看他,挂着无所谓懒洋洋的表情,冷淡地说,“别碰真。”
……
第四十三章(上):难以捉摸
颞远呆坐在地上,脸痛得要命,脑子晕乎乎的,周围围着一圈冷眼旁观的人,都冷嘲热讽地看着他。
他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此刻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愤怒,委屈,羞恼,心痛,震惊,内心五味陈杂。
但最终占了上风的却还是委屈,七年来,整整七年了,从他第一天认识柯瑜开始,他就默默地卑微地爱着,竭尽全力地付出,毫无怨言的等待。
就算那个混蛋总是忽冷忽热,
就算那个混蛋总是行踪不定,
就算那个混蛋总是和女人鬼混在一起,
他还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病了他就去照顾,‘他’喝醉了他把‘他’背回家,‘他’出了乱子他找人摆平,就连‘他’家的地板、马桶、衣服,哪一样不是他亲自去弄干净的。
就算真的受不了,下定决心离开,他还是心疼他,护着他,看不得别人欺负他。
一心一意想他好。
而那个混蛋……那个混蛋……
越想就越是心酸,委屈地鼻子都开始发酸。
深呼吸一口,颞远强压下心中的刺痛感,吸吸鼻子,费力地爬起来,与柯瑜对视着。
明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从很多年以前,他就想要问为什么,为什么假装看不见,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点,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只要记得失踪的时候打个电话回来,只要记得回家的时候把口红印擦掉,只要多花一点点时间陪他,他要的不多,一个星期一两天就好。
只要好那么一点点,就算只能偶尔见上那么一面,他甚至愿意像黄脸婆一样守着他一辈子。
柯瑜迟疑了一下,冷淡地说,“你很碍事。”
这句话本就极伤人,但此刻,他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发怒般冷冷重复,“为什么这么对我?”
红发的青年有些慌乱,而后就沉默着不说话。
他走过去抓住柯瑜的衣领,拉近两人的距离,死死地锁住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为什么,你告诉我。”
柯瑜抿着唇,认真想了一会,又改口说,“我想留在你身边。”
颞远一怔,无力放开对方的衣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好似夺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停了一会,忍不住就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想要和好吗?”
柯瑜却立马皱着眉,摇头拒绝,“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好。”
他又是一怔,整个人却灰心丧气起来。
对,这就是那个标准的混蛋柯瑜。
你不要指望他能有什么改变。
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难以捉摸的
阴晴不定的
忽冷忽热的
打你一个巴掌,又给你一颗糖吃,让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颞远还想再问‘你爱过我吗,这么多年了,爱抑或不爱,好歹给个答案吧’,但转瞬间,他却想明白了,这些所谓的答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在众目睽睽下,
暗淡的落幕,滑稽的退场。
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眼睛竟然有点湿。
他想,今天真他妈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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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真有些烦躁,来回踱步,低低地斥责对方,“你发什么疯,你为什么要打他?”
柯瑜懒洋洋地回应,“当然是为了保护真。”
小恶魔冷冷地瞪着青年,“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叫你打他了吗?你少往我身上扯。”而后盘腿坐到床上,低头吃起大包的薯片,过了一会,抬头说,“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我是不会保你的。”
话音刚落,房间外面就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房门打开,绅士先生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外,雪白的衬衫,乌黑笔挺的欧式西服。英俊的绅士抬手解开第一颗衬衫扣子,语气还是礼貌的,眼神却很危险。
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公平起见,他打的是哪一边脸,我照着打回来就好。”
……
第四十三章(下):大叔的反攻?
随便喝了点清粥,颞远就乖乖倚在床头,等绅士先生帮他擦消肿药。李白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感叹,“颞远,你可真像个猪头。”
某人白了他一眼,沉默着不说话,李白接着说,“我刚去帮你教训那个臭小子了。”
颞远一怔,犹豫片刻,还是不争气地问,“你……把他怎么了?”
李白摆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都变猪头,还有力气担心他,颞远,你中邪啦,清醒点吧?!”
中邪了?
这句话顿时像一盆冷水般将他浇醒。
是,他确实是中邪了,不但打不还手,还厚着脸皮说了一些类似告白的话,再被当众拒绝,落水狗一般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
柯瑜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一清二楚,不是吗。
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质问柯瑜,柯瑜从来没有强迫过他,更没有给过他什么承诺,是他自愿留在青年身边,一厢情愿、毫无怨言的付出,纯粹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