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伙房与罗芙蓉对饮,美哉至极啊!
镇东军在洛阳周边闹得团团转了好几日,还是根本寻不着人影,樊旸不得不把范围进一步扩大,又这么折腾了三五天,
京城尚书省来要人了。
事实果然不出楚青所料,樊旸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尚书省的要求,直言他与楚淮卿关系匪浅,若是没有三省长官令或者圣
旨,他决计不会放人。
只是为了遮丑与避嫌,那些原本还明目张胆的搜寻立刻转到了地下进行,所有镇东军相继回营,只能派出小队的人马继
续,效率自然也越降越低。
一个月后。
洛阳城郊,咏鸣村。
河间地头走来一个穿着粗布衣,戴着大斗笠的高大男子,男子似乎刚劳作回来,肩上还扛着个锄头,裤子挽到膝盖处,
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腿,布鞋上沾满了泥,右手拎着个小酒壶晃来荡去。
“哟,这不小山子嘛!”路过的胖大婶忙朝男子打招呼,“这么急着回去,该不是回去看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男子嗡着声音笑了笑,点点头,也不与大婶多唠嗑,急急往前走,谁料每碰见村里一人,都要嘻嘻哈哈上来打一阵招呼
,“哟,小山子,你家小娘子可好?”
满脸冷汗走到村西头的小竹屋前,推开门,一阵悠远绵长的声音便从门里飘荡出来:“小山子啊,怎么这般早便返回来
了?”
“山你奶奶!”他怒气冲冲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楚青,你知不知道如今全村人都这么叫我了!?”
“哦?”坐在床上正鼓捣自己两条腿的楚青抬头,笑眯眯道:“这样不是很好嘛,恭喜你与村里人的良好关系又进了一
步。”
不错,这样一身村夫打扮的人正是一个半月前随楚青堂而皇之越狱的穆远山。出了洛阳城后他们神奇地没有走远,一是
楚青还有伤在身实在不宜远行,二是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在楚青提议后,他们便乔装改扮一番在这与
洛阳城不足半日路程的咏鸣村安安稳稳住了下来。
初到这里时,为了打消别人的疑心,穆远山便顶着楚青的抗议用强的为他换上了一身女装,对外宣称二人是路过洛阳的
一对夫妻,因为妻子意外受伤,因此只能暂时呆在这小村里静养,养好了伤再离开。
楚青腿脚不便,力气也比不上穆远山,唯有无语凝咽地承受了这一个悲惨结果。他之前儒生打扮时风骨翩然,没想到换
上女装,还是最为简单的素衣裹裙,头发披散下来,又略微打点腮红,竟真似模似样像个温文尔雅的娴熟女子,合衬上
穆远山那张俊脸,金童玉女的摸样让本就淳朴的村民更加热心地接纳了。
之前樊旸发动军队搜寻时自然也查到了咏鸣村,可村长言明最近来的外人只有一对夫妻,不是两个年轻男人,加之这么
久的时间过去樊旸一直以为楚青和穆远山早已跑得老远了,更没有放心思在洛阳附近的地方,因此军队过去之后,一切
便风平浪静下来。
楚青身上有些齐铭给他的银钱,奈何全是大额银票,贸然拿出来用说不定会让别人起疑心,穆远山索性白日里跟着别的
农夫一起下地干活,换来些柴米油盐等等生活用品,而楚青便整日呆在屋子里,找村里郎中借来了医书,为早日恢复自
己伤筋动骨的两条腿而不懈努力,看在外人眼里也是活脱脱一副男耕女织的摸样。
可惜了,这对男耕女织的模范夫妻其实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的和谐。
例如看书看得厌烦时,楚青会与前来唠嗑八卦的大婶们多两句嘴,大婶们的话题从来三句不离他亲爱的“夫君”,然后
戏剧性的一幕往往由此展开。
“楚娘子啊,你还真好命,要修几世的福气才能寻得这么一个俊俏的丈夫。”李家三婶端着簸箕剥青豆,嘴巴一张一合
唾沫星子横飞,“你瞧瞧我家那口子,长得那个龊样,连你家夫君万一都比不上。”
“咳,三婶你说得什么话,楚娘子这般娴熟漂亮,自然也得找个合衬上的不是。”张家四姨执起楚青一只手来,直咂嘴
,“瞧这手,虽然比一般女子大了些,还是细细嫩嫩,真让人羡慕呐。”
楚青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三婶四姨过讲了。”
“唉,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家那口子最近真是越瞧越不顺眼,他竟然还找我的毛病,说我呱噪,也不瞧瞧他自己那
个熊样!”三婶扯开了话匣子,嘴巴一张一合便停不住,“我便悄悄告诉你们吧,他连四十都不到,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前几日夜里弄到一半还睡过去,你说气不气人!”
四姨半张着嘴露出惊讶状,楚青微微抬头望天。
话题瞬间窜进了和谐阶段。
“楚娘子,你那夫君身材那般好,肌肉那般结实,那话应该还行吧。”三婶笑眯眯揶揄道。
楚青眼里光芒一闪,“也就普通尺寸,没什么特别的。”
“哟,那做爱的时间够么,千万别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啊!”四姨嘴角笑开了花。
楚青对两个大婶勾勾手指,二人立刻凑过头来,三个脑袋拼在一起嘀嘀咕咕半晌,声音极小,可从两个大婶不断露出的
惊呼与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楚青嘴角越来越邪恶的笑容,穆远山恐怕打死都不知道,他在这些村妇眼里的形象,彻底
颠覆了。
伴随着传开的,还有“小山子”这个无比会让人误会的名号,如春风下的野火,一吹便旺,就和他回屋这段路程上所遭
遇到的一样,已经闹得人人皆知。
“你就这么担心别人说?”楚青双手抱在脑袋后面伸了个拦腰,望着脸上犹自带着怒气的穆远山,“别啊,大男人一个
怎么那么怕闲话,我都已经颜面扫地扮成女人了,你当回太监,似乎也没亏到哪里去吧。”
“你!”穆远山嘴角直抽,狠狠扭过脸去,灌下一大口酒,“你这简直就是在借机报复!”
“嘿嘿,对了小山子。”楚青笑两声,又懒洋洋道:“你今天早上不是出村了么,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穆远山平了平心口的气,才道:“尚书省去洛阳要人了,樊旸不肯交人出来,现在整个洛阳城里人人都在传樊旸对你有
旧情才如此执着,这下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