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手放在胸口,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千篇一律的说词,在我最痛处撒一把盐,再故作同情地为我清
洗伤口。我知道从自己的眼睛里,已经将心里的冷漠清楚的传达了出去,唐漱石放开了手,自嘲的笑了笑。
“呵,我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见林霈榆在哭,医生说LIU受到了重创,尤其伤到了他先天就脆弱的心脏。医
生说如果手术不能尽快顺利完成的话,LIU活不过一个星期。林霈榆就哭了,我听见他不停的向LIU道歉,他说
,早知道这样就不把他扯进来。还说都是他自己的错,一开始就不该把江川卷进来。”唐漱石耸耸肩,“我就
听见这些,我知道你会有什么感想。的确,林霈榆什么时候因为别人哭过了?我并不想再泼你冷水,可是我更
不想看你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
我摇头,“我没有被蒙在鼓了,在被允许的范围内知道有限的消息,林导演分配的角色。”
唐漱石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见王骋东往这里走来立即收住了口,还在我耳边嘀咕了句:“小心这家伙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你一样。我心里想,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王骋东看见唐漱石和我在一起皱了皱眉,“唐少爷别在我们江主编面前说什么坏话哦,否则林霈榆会找你
算帐的。”他说的半真半假,看似无异样,听进心里又觉得他语气怪怪的,仿佛暗藏玄机。
唐漱石哼了声,“到现在了你还装,这笔帐,很快就跟你连本带息的讨回来!川川,我们走。”
我抽回自己的手,“不,我想等会去看看LIU。”
王骋东旗开得胜的弯着嘴角,“唐少爷,请你别插手他们三个人间的事情,你我局外人最好都守着本分。
”
我一怔,‘他们三个人’这五个字听的我心里发寒。
“偏偏最不守本分的人就是你!王骋东,我不管你是谁,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会对江川不利,否则我就让你
去妇产科生孩子!”
这是什么威胁?王骋东无畏的哈哈大笑,他一笑引来了病房里的林霈榆。
“你们吵死了……江川?!”他瞪大眼睛疾步走了过来,“我不是叫你别来的,你怎么、”他突然想到了
什么,怒目瞪向王骋东,
“你拿了我的电话就是为了把他叫来!”
王骋东收起笑,肃然的回瞪着林霈榆,“江川和LIU是好朋友,来看看有什么不对?何况江川自己确实很
想来探望LIU的病情,你这样隐瞒究竟要做什么,LIU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了你还不让江川来看看?!”
“闭嘴!你是畜生!”林霈榆猛一拳将王骋东带倒地上,气喘吁吁的拉着我就要往外走,“走!走!你快
回家去,你答应过我的!”
我被他死拽硬拖出医院,等不到出租车,他就叫我自己先走。我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他步履匆忙的跑
回观察室,心里头说不出的酸冒着烟的涌上来。我胡乱的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低着头往家走。
LIU快死了,伤得很严重,林霈榆得知消息前说不想跟我分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他的心意是否依旧
如此。
夜已经很深很深,彻底的黑暗和冰冷笼罩整座冰冷的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每幢高耸的大楼都仿佛一
座纪念碑,这些别人的骄傲在我看来,与一座座墓碑无差。我走了两条街,已经累得没里气力,只好先在车站
的座位上休息会,让混乱的思绪在黑夜里慢慢沉淀下来。我寻找着某个突破口,希望能让我在这团迷雾中找到
出口,再拖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买张门票从金茂88层上跳下去,那种堕落的瞬间才象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我模糊的听见有喇叭声,睁眼一看,王骋东的豪华轿车,然后是王骋东青了半边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我送你一程,太晚了,这里不会有车的。”
我想起自己出来的匆忙,口袋里只有些坐公交的零钱,就算等到出租也付不出钱,只好妥协一次,上了贼
船。林霈榆和唐漱石都说他不是好人,不过我清楚自身价值,还没有被他利用的资格。
他客气的为我开门,迎我进来。与他相顾无言,他伤的有些可笑,却令我感到窘迫。
“你可以跟我说说LIU的病情么?”我恳求的问道。
他点点头,“当然了。LIU……就象我在电话里说的,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心脏急需移植。但是世界上排
队等候心脏移植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们也知道想办法暗地里买黑货。”
我吃了一惊,“这样安全么?对LIU安全么?”
他迟疑的摇了摇头,“很难讲,不过如果LIU需要,就是去杀个人我看……也没问题。”
我愕然的直起脖子,一个将罪恶杀戮说的如此义正词严的人,冷静到可怕的家伙。
“呵呵,别太当真,毕竟,如果被抓住的话可是头等大罪。咱们国家还没废除死刑哪,哈哈。”这种时候
亏他还笑的出来。
车开的很稳,王骋东的话、唐漱石的话,还有林霈榆红肿的双眼,交错的缠绕在我脑海,恍惚中,我听见
自己说:“那……我可以么?”
“什么?”他问。
“我说……”我意志不清的抬起头,“我的心脏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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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被杀?”他不满的回了我一句。
“对不起。”我道歉,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舍得牺牲性命,或许只是中在失恋过程中极端的泄愤
心态。
“不过……”他拖着尾音待我抬起头,“我已经做了会让林霈榆想杀了我的事,呵,如果他想两个都保护的话
,那就哪个都保不住。”他倾侧过脸,半弯着寒冷的眼,“这是我对他的‘报恩’。”
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周身的空气也仿佛被他的目光冻结。我第一次见他时就感觉到他的阴冷,今天却越发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