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我们怎么才能不只爱自己的生命呢?”
“用爱去行动,”白昌星说着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衣娜,“娜娜,你看看这个报道就明白了。”
衣娜接过报纸发现报道旁附了一张女孩的头像特写,照片上的女孩戴着白口罩,一双又大又美丽的大眼睛放she出的是呆滞、绝望、渴盼的目光,左眼下还挂着一颗像露珠一样闪烁的泪花。
衣娜认真地读完报纸,眼中噙着泪花说:“星哥,咱们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吧。”
“帮,一定帮!帮完这个女孩后,咱俩再去普宁寺。”白昌星语气坚定地说。
“星哥,要三十万,你带这么多钱了吗?”衣娜温婉地问。
“我卡里只有十万,没关系,下飞机我给小毛打个电话,让她给我卡里打三十万不就完了嘛。然后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北京医院看望这位女孩。”白昌星怜爱地说。
“星哥,怎么是你陪我呢?”
“是你要帮助这个患白血病女孩的,当然是我陪你了。”白昌星逗趣地说。
“可是钱是你拿的,应该是我陪你才对。”衣娜忽闪着大眼睛说。
“可是爱心是你的,这份功德当然是你的。”
“星哥,是你的,你是个大慈善家,是个大儒商。”
“不争了,娜娜,这个女孩和我们有缘,如果我们不来北京,不坐这趟飞机,或者报纸上不是今天报道这件事,我们都不会碰上这件事,这就是缘分,我这个人就相信缘分。”白昌星感慨地说。
“星哥,你觉得我们有缘分吗?”衣娜羞涩地一笑温柔地问。
“到普宁寺你抽个签就知道了。”白昌星诡谲地说。
“灵验吗?”衣娜眼中充满期望地问。
“抽完你就知道了。”
“你滑头,你滑头!”衣娜扑到白昌星怀里,双手捣着白昌星的胸口,吴侬软语地说。
白昌星把衣娜揽在怀中,心中顿时生起一股燥热。
33.驻京办
丁能通与东州的房地产商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与白昌星的关系更是不一般,两个人在市政府办公厅同事的时候就很投脾气。
丁能通得知白昌星来京的消息很高兴,他像接待市政府领导一样把奔驰车开到了飞机底下。白昌星下飞机就给毛小毛打了电话,让她往卡里打钱。毛小毛慡快地答应了。两个人刚挂断手机,白昌星就接到了神秘的短信:“带情人去北京挺潇洒呀,悠着点,别闪了腰!”
白昌星看罢心口顿时像堵了块破棉絮,为了不让丁能通和衣娜看出来,他qiáng作笑脸地与丁能通寒暄,丁能通大哥长大哥短地非常热情。
白昌星刚想介绍衣娜,丁能通连忙摆了摆手,“白哥,我猜这一定是小嫂子吧?”
白昌星尴尬地用手指了指丁能通,衣娜的脸腾地飞起了一片红晕。
“能通,你小子这张嘴可真厉害,衣娜,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东州市驻京办主任丁能通。”白昌星介绍说。
“丁主任,听星哥说驻京办主任都特神通,以前我还不太相信,今天一见面我信了。”衣娜自来熟地说。
“为什么?”丁能通不解地问。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人到飞机底下来接客人,在首都机场能把车停在飞机底下接客人还不神通啊!”
衣娜说完,丁能通和白昌星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上了车,奔驰车驶出首都机场停机坪,直奔机场高速公路。此时此刻,泼血似的夕阳已经染红了天际,高速公路两侧的树林像五星级酒店门前的礼仪小姐,热情地迎接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傍晚,丁能通在北京花园为白昌星和衣娜接风洗尘,丁能通知道白昌星喜欢吃甲鱼,特意备了一桌甲鱼宴。福果甲鱼裙、清远jī焖甲鱼背、时蔬爆甲鱼柳、北虫草扣甲鱼掌、杏圆炖甲鱼、鲍汁海参甲鱼底板。
衣娜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丁主任,你们驻京办做甲鱼可真有一套,连甲鱼蛋都上来了。”
衣娜洗过澡后刻意穿了一件金色高腰抹胸裙,垂坠的质感像个希腊女神,上身胸光无限,下身由于高腰更凸显了女性美的细节。
丁能通禁不住贪婪地看了几眼,然后开心地说:“小嫂子,有一个王八蛋的笑话想不想听?”
“当然想听!”衣娜饶有兴趣地说。
“有八个人去酒店吃饭,点完菜后,要了一碗甲鱼汤,一会儿服务小姐端着甲鱼汤上来了,汤里有八个甲鱼蛋,八个人中有一个爱吃甲鱼蛋,甲鱼汤刚端上来他就吃了两个,最后一个人捞了好几遍也没捞着甲鱼蛋,他大骂说:妈的,八个人,怎么只有七个王八蛋啊?”
丁能通说完,衣娜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包房内馨香dàng漾。
“我也有个王八蛋的笑话,”白昌星接过话头说,“一位知名作家应邀去演讲,演讲结束时,作家请听众及来宾们发问。不料作家却接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八蛋’三个字。作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通常我收到的纸条都是只写问题,不写名字,而这张纸条却只写了名字,而忘写了问题!纸条上的署名是王八蛋。”
“星哥,”衣娜娇滴滴地说,“这个作家反应快,有点像你!”
“娜娜,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吃甲鱼吗?”白昌星逗闷子地问。
“不知道。”衣娜傻傻地说。
“因为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王八是真的,还***叫甲鱼。”
白昌星说完,丁能通哈哈大笑起来。衣娜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用小拳头使劲捣着白昌星说:“大坏蛋、大坏蛋,难道我也是假的不成!’:
白昌星自知说走了嘴,连忙解释说:“娜娜,你还别生气,其实人生没有必要在乎真假,《红楼梦》里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人生在很多时候会有许多善意的‘假’,因为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残酷的‘真’。”
“白哥说得有道理。小嫂子,把白马画成斑马,你说是不是斑马?让我说也是也不是,就像我这个驻京办主任,白哥,你说我是官还是商?让我说,既是官也是商,官不官来商不商。”丁能通感叹道。
“你小子别赚了便宜卖乖,谁不知道驻京办主任是个肥差,让我说驻京办主任不仅是白马,而且是王子。不像我们房地产商天生的斑马,想伪装成白马都没条件,只能伪装成黑马。”白昌星调侃地说。
“别逗了,白哥,把黑道道染成白道道不就成了自马了吗?这是你们房地产商最拿手的了。”丁能通揶揄道。
“能通,你说得不错,官场腐败催生房地产黑幕,的确是社会和谐之痛,但这不是房地产商造成的。”白昌星意味深长地说。
“那你认为谁是罪魁祸首?”丁能通*问道。
“机制,”白昌星毫不犹豫地说,“目前房地产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官员、银行、媒体和房地产商共同促成了它的繁荣,他们从中获取利益,反过来,他们也成了房地产怪胎最好的保护伞,因为保护房地产商就等于保护自己。其实,中国的房地产商只能叫做开发商,因为地是政府的,开发商取得的只是使用权。当前借‘旧城改造’、‘整治城中村’、‘绿化’、‘消灭边角块’、‘排危解困’、‘环境整治’等名义搞的大拆大建之所以泛滥,祸根就在于土地储备制度的不完善。”
“深刻!白哥,想不到你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官员的腐败使得惩罚机制缺位,而惩罚机制的缺位意味着开发商违法违规的风险降到极低。做了坏事而不受惩罚,这种机制的缺陷和房地产的bào利怎能不让众多房地产商趋之若鹜!白哥,这么说来,房地产界的生存逻辑让人不寒而栗呀!”丁能通唏嘘地说。
“彼此彼此,你这驻京办难道就不是大染缸了?”白昌星回敬道。
“说一千道一万,改革之路仍然是任重道远啊!白哥,既然到北京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言语一声,保证服务到位。”丁能通诚恳地说。
“我这次进京主要是想散散心,你把驻京办的车借我一台就行了。”白昌星不客气地说。
“没问题,开我的奔驰吧。”丁能通慡快地说。
晚饭后,白昌星陪衣娜去赛特买了几件衣服,刚要离开赛特的时候,白昌星又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短信:“白天有你就有梦,夜晚有梦就有你。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感冒流鼻涕,要是偶尔打喷嚏,那就代表我想你!”
恰巧衣娜的手机没电了,她关心跑马场的事,非要用白昌星的手机了解一下跑马场的情况,结果刚挂断手机,神秘短信就进来了,衣娜情不自禁地看了短信,顿时醋意上涌。也是赶巧了,白昌星偏偏冲着衣娜打了个喷嚏。衣娜脸涨得通红,杏目圆睁地望着白昌星,仿佛是秦香莲望着陈世美。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短信是谁发的?她让你打喷嚏你就打喷嚏,你心里到底是爱她还是爱我?”白昌星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呢,傻丫头?”
“我可不是傻怎么的,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帽儿。”衣娜不依不饶地说。
白昌星一把夺过衣娜手中的手机,调出短信一看,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怎么向衣娜解释,更不知道像幽灵一样发神秘短信的人是谁?
白昌星沉思片刻,顿时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他心想,只能创造一种玩世不恭的话语环境才能从尴尬的处境中脱身。
“宝贝儿,这种短信你也当真,这肯定是发错了,要么就是恶作剧,你要不信回拨一下就知道了。”
一句话提醒了衣娜,她一把从白昌星手中夺过手机,没好气地回拨了发短信的手机号,结果关机。衣娜一连拨了三次,都是关机。她心想,既然星哥敢让我回拨这个手机号,就说明他心里真的没鬼,说不定真是哪个女鬼给野男人发错了。
其实白昌星之所以敢让衣娜回拨,是因为他回拨过无数次,都是关机,他甚至通过移动公司的朋友查了这个手机的案底,按着登记的人姓名地址根本找不到人,说明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
眼睛里闪着泪花的衣娜破涕为笑地说:“暂且相信你这一回,先放你一马,我警告你,不许背着我拈花惹草,要是被我发现了,小心我把花掐了,草割了,一辈子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