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舍稚仙猛然身子一震,伸手紧紧握住洪舍耘煊的手,已然焦急起来。
洪舍耘煊回握着他的手,抿唇笑了笑,又问:“那也就是说,此蛊只有下蛊的人能解?”
顾太医摇了摇头,叹息道:“老臣对蛊毒了解有限,不敢往下定论。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这个人为上。”
洪舍耘煊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和担忧,只是点了点头,让众人退下。
这件事情说来也确实有迹可循,当初七煞门的人将他带走,分明是没有想到会招来围攻,骑虎难下,就势给他种下情蛊,这大概也是他能轻易被朱秀峰救出来的原因。
方宁这女子看来是真对他动了念头,而一旦对他真的有了念头,想要她出手相救倒也简单不少。
看来这一趟江南是不得不去了。
洪舍耘煊转头伸手揭开洪舍稚仙脸上的面具,看他正一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看来你不必一个人去江南了。”
洪舍稚仙点了点头,“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蛊?”
洪舍耘煊点头。
洪舍稚仙看他一脸淡淡笑意,丝毫也不担心,忽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抿了抿唇道:“是方宁。”
“是她。”
洪舍稚仙忽然站起身,背过身去,低声道:“她想让你陪着她?像夫妻一样?”
洪舍耘煊一愣,忽然心里升起一丝惊喜,嘴角也就忍不住往上勾。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初确实有要求我留在南疆。只是……”
洪舍稚仙猛然回头看着他,一脸的不悦,“只是什么?”
洪舍耘煊顿了顿,掩藏不住眼底的笑意,轻声道:“只是,我心里有一个人,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只想和他在一起……”
洪舍稚仙睁大眼睛看着他,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陪着他长大,我们呆在一起十几年,以后也打算一直与他一起。”
洪舍稚仙忽然不确定起来,慌忙问:“皇兄你是说的我,还是说的槊槊?”
洪舍耘煊顿时受了打击,叹了口气瞪着他,“你说呢?”
“我?”洪舍稚仙着急的问。
“我可没兴趣一辈子和颜槊那小子在一起。这还要问?”
洪舍稚仙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兄,我以后都会一直陪着你,不让别人把你抢走。我本来还在想如何处置这个方宁,现在看来,必须得留他一条命了。”
洪舍耘煊听到前一句,顿时心花怒放,听到后一句,却又吃了一惊。
“你……你打算替我报仇?”
洪舍稚仙点头,“我不是跟你提过?我要回一趟南疆,南陵大侠这一次定能生擒七煞门门主,到时将人带回中原公审。”
洪舍耘煊顿时了然,点了点头,“可是七煞门和五毒教在南疆声望极高,倘若就此处置了,只怕日后后患无穷。”
“嗯,所以,我想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好法子?”
“到时候再说不迟,倘若方宁能乖乖替你除去情蛊,我便饶她一命。”
听洪舍稚仙这口气,洪舍耘煊忍不住失笑,“嗯,那好吧。”
“皇兄也不想她死?”洪舍稚仙忽然回头,皱眉问。
这可从何说起?“她断我一只手臂,说来确实该死,不过,报仇的方式很多。如果可以,南疆多年来的不太平与中原的冲突也确实需要解决。说不定这也是一个契机。”
洪舍稚仙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释然,却还是点了点头,“让我再想想……”
这一想就是一夜,洪舍耘煊看他心事重重,也不说话,一心窝在停云阁的藏书室中,也有些担心。
第二日,洪舍耘煊带着人不惊动任何人的出了宫,在马车上,洪舍稚仙才忽然开口道:“糟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让父皇搀和进来。”
“何出此言?父皇做了什么?”
洪舍稚仙叹了口气,“父皇生气起来,可是很吓人的。更何况还断了皇兄你一只手臂,说要报仇,必定是要做得彻底些的。就不知此时去还来不来得及。”
洪舍耘煊顿时失笑,分明看不到一丝的担忧,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别担心,事情没你想的一般严重。”
洪舍稚仙看他一脸笑意,丝毫没有忧虑的样子,不由也稍稍安了下心,点头道:“那我们快些赶路。”
倒不是洪舍耘煊自己心里有了完全的对策,而是面对这样的洪舍稚仙,心中没来由觉得满足。
其间,洪舍耘煊发作过数次,洪舍稚仙端茶送水,对他悉心照料,不假他人之手。
洪舍耘煊只要皱一皱眉头,身边的人便慌了手脚,连忙问他怎么样?
这样一来,他倒有些庆幸,这倒也不算是苦中作乐了。
“怎么样?是不是还难受?”洪舍稚仙伸出手来,笨拙的给他揉着心口,一脸担忧。
洪舍耘煊握着他的手,只是笑。
“就快到了。”洪舍稚仙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马车不久便停下来,陌飞云正站在大门外看着他们走进,脸色也不好。
“我们都大意了。”
“方宁现在何处?”洪舍稚仙连忙问。
大厅中,南陵响抬眼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去看洪舍耘煊,“人在天地盟,不过,事情有些变故。”
“什么变故?”
南陵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朱明水带着七煞门与五毒教并教了,如今已经没有七煞门了。”
洪舍稚仙已经,顿时皱起眉头。这个朱明水,果真狡猾,可是朱秀峰又是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陌飞云开口道:“朱秀峰与我们并非敌对,他知道奉天的身份,断然不会做不利于我们的事。我已经派人送去信函,不日该是有回音了。”
“父皇在哪里?”
陌飞云摇摇头,“他身体不适,我送他回天外云海了。”
洪舍稚仙显然很失望,转头又问南陵响:“南陵大侠为何会在这里?”
南陵响解释道:“我是特意过来与前辈商量这件事,不知你们二人在此。”
确实是没想到,洪舍耘煊大婚刚过,如何会出现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