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他的伤势——”
女孩儿几乎快落泪,纤细的身子根本拿马修毫无办法。远远站着的亚连慢慢走过来,一直看着我,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俯下身,架起马修,仍旧是他所习惯的淡漠语气,“薇,准备热水,急救箱在二楼。”
“好的,我马上去,马上!”女孩儿哽咽着先一步跑进了门。
我站在雪地里望着亚连的身影,心里竟是茫然无措。眼见他快消失在眼前,我几乎出自本能追了上去。来不及细看城堡的变化,在一楼的房间里,亚连将马修放在床上后随意穿了一件外衣,从薇取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枚镊子,一枚银针。
仔细察看了一下马修的伤势,心里暗惊,因浸了雪水伤口发炎了,亚连给他冲洗了伤口,然后将在沸水中消毒的刀具拈出来,“薇,塞点东西在他的嘴里。”
接下来亚连聚精会神将伤口周围外翻的肉割去,随后进行了缝合,接着又让薇给马修上药包扎。再看这个强壮的男人,已经彻底昏迷,一条毛巾也被他咬烂了。
亚连将沾着血和肉屑的刀子扔进脸盆里,离开了房间。
“亚连!”我追出去,亚连听到后顿了顿,拐入了卫生间。
他默默洗手,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我,转过了身,说道,“你来干什么?报仇么?”
压制着内心汹涌令人窒息的酸涩,我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薇,薇她怎么——亚连!”
亚连根本不理会我,兀自上楼,顺手在二楼大厅旁边的酒架上取了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坐到壁炉赤火前的长沙发里,火光发黑,屋里没有点额外的灯盏。
“我来带你回家去。”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你不该因为巴欧克被惩罚!”
“……”亚连呵呵笑了,他回眼瞅着我,温柔的眼神如同荡漾破碎在池潭里的月光,“亚拉,强暴哥哥的罪名还不够重么?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听任惩罚,不是因为巴欧克。我那么做了,但我从未后悔。”
说着亚连起身缓缓向我走近,忍不住颤栗起来,我不由自主向后退,身体上铭刻着痛苦的记忆复苏,我害怕亚连的阴影。
“这么害怕我,就离开。你不应该来这里,我不想看见你,亚拉。”
亚连没有碰我,他静静看着我,从身边走过。巨大的窒痛狂风骤雨般击打着我的理智,我抓住他的手,就在他马上要离开的瞬间。一时间火星噼里啪啦的声响也几乎被心脏的鼓噪声吞没了,无法细细回想过去的事情,模糊的轮廓勾勒出的是什么,我思念的童年背后隐藏的又是什么,我没有勇气一一探究,疼,从脊梁骨深处蹿出来的疼抽光了我所有的愤怒、怨恨、呐喊还有沉默。
“如果你不能给我回应,就别试图挽留我。不然,我会抱你。”
无法松手,我从身后抱住亚连,脸贴在他背后,隔着一层薄衣,微凉的体温所包囊的,是怎样的烈火。
“他们都在指责我,你付出了而我在享受庇护,那些觊觎家族大权的分家巴结你诋毁你,你挑起重担而我逃避是一个懦弱的小丑!是这样吗?是吗!你和爸爸,你和爸爸很早之前就有了该死的约定,你成为他而我不必!是吗?!这就是你们的打算?是吗?!”
亚连缓缓抬起胳膊握住了我的手腕,转过身,抚摸着我的眼睛,说道,“亚拉,你知道爸爸这一生已经完全被毁坏了。当年爷爷的偏爱看似给了他家族的荣耀权利,给了他多少人追求渴望的一切,所以他成为了别人理想中的人,放弃他成为历史学家的梦想,可他太温柔,这些年那些分家自诩是为家族赚了无数财富的功臣而给爷爷施压,父亲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的继承人,他无法令鲁特亚家族繁荣。你像他,明白了吗?”
“可是你不必那样对我,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也对这些毫无兴趣,你不必那样对待我不是吗!安静地退让,我可以成全你和爸爸!”
亚连好似无奈地叹了一声,抱着我的腰左脚突然将我一绊,身子覆下来把我压在沙发上,他双肘撑在我耳侧,有了预感,我想逃,脸色煞白,“你,不,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那是你应该为爸爸做的牺牲,接下来告诉你我们的约定。7岁那年,我告诉他,我放弃我的人生接受你的安排,你把亚拉给我。今后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你都不能干涉,不然约定就作废。”亚拉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垂,潮热的气息散发出酒的醇香,一切因此变得醺然酡红,“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梦想了,家族需要怎样的继承人我就努力成为那样的人,不需要思考和判断,我的路他们决定。作为补偿,你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再染指,无论妈妈,爸爸还是以前那些对你心存爱慕的人,我都不允许。”
“我不是你的玩物,亚连,不是。还是说你能够从对我的折辱里获得快乐和释放?亚连,我们不必变成这样,不必——”
亚连解开我的外衣,温热的手掌沿着我的胸口抚摸,若即若离碰触那两点,屈起的膝盖也强行切入我的双腿之间顶着后穴隐秘地摩擦,他的舌尖在我嘴唇上轻轻滑动,灰色的眼中闪动着水流般奇异的光彩,红色,金色,还有静谧深沉的黑色,交织成了让人沉溺的狡黠和清冽,“是不是因为被我隔离的太好,你不清楚我对你所作的事情表示什么?亚拉,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哥哥,我不需要这种关系。我爱你,我想要你,抚摸你吻你进入你的身体里,你感受到了没有?”
我的手被亚连按在他的心口,几近疯狂的鼓动与他冷静漠然的外表完全不符,他的唇停留在我的上面,舌尖的试探轻易钻入,大脑无法继续思考下去,我伸出双手环住他,眼角湿了。激烈的吻,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嚼碎藏起来。避而不见阳光和黑暗,天父和死神,禁忌和羁绊,纷争和欲望,阴霾和晴空,溶化在滚烫的岩浆里,火红的烙印,铭文拓刻在灵魂上,接受审判或者背弃伦常,我不知道,亚连进入的那个瞬间,我的脸上落下了有些冰凉的液体。他微笑着,紧蹙眉头,眼泪啪嗒落在我脸上,“我不在乎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逾越的高山险峻,我要的人是亚拉,我不在乎我们有一样灰色的眼睛,一样的姓氏甚至一样的血缘,我不在乎神明的斥责惩罚阻挠,就算死后我的灵魂因此焚灭成灰我要的人还是亚拉,你能爱我吗?亚拉,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