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守诚从杂志页面抬头,“二少答应让我把车开走。”
梁松影顿了一顿,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现在太晚了。”
lun守诚说:“不急,我等二少出来跟他说句话,看看他怎样再走不迟。”
梁松影只好顶着一双睡眼陪他干坐。
晏望霄洗澡洗了好久,久到梁松影去拍门叫他,怀疑他是不是洗着洗着睡过去。浴室里传出晏望霄低沉的声音,“我在。”梁松影就说:“快点洗好,泡澡注意添热水,别又泡冷水里。”
里面没应他。
他回到沙发上坐着,闭目。
lun守诚又觉得,他对二少倒是关心。
浴室门一开,lun守诚立刻寻声抬头,放下杂志小跑过去,“二少,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晏望霄皱眉看他,“你怎么还在这儿?”
lun守诚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了,晚安。”
晏望霄一边擦着s-hi头发,一边朝卧室走,没理会lun守诚,后者失望地远送他的背影。梁松影轻咳一声,起身,“lun先生,晚安,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谢谢。”lun守诚说,恋恋不舍地离开。
晏望霄在卧室吹头发。
梁松影把醒酒汤端进去,放在桌面,“吹好头发,把这碗汤喝了吧。”
晏望霄低着头捋发,“嗯”的一声,淹没在吹风筒的闷响中。
“晚安。”梁松影站起来,拨了一下他的头发。
晏望霄仍低着头。
吹风筒嗡嗡作响,梁松影没听见晏望霄的回应,或许他说了什么短短了几个字,却像那一声“嗯”一样,被风声掩埋了吧。
“对了,”梁松影倒回来,在门口问:“新电脑的密码……改了是多少?”他顿了一下,声音渐渐低下去,看见晏望霄拿着丢在一旁的s-hi毛巾擦已经半干的头发,那块地方……似乎就是刚才他伸手拨弄过的。
晏望霄有点尴尬,放下手,“追风的拼音,追大写,风小写。”
梁松影笑,“好的。”
晏望霄张开口看着他还要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脸色有一种奇异的不忍与矛盾。
梁松影打破僵硬的气氛,表情随和,似什么都没发现不在意,用比较宽容宠溺的语气,“晚安,早点睡啊。”
晏望霄点头,“嗯,你也是。”
梁松影帮他带上门关上,晏望霄的目光凝视着门缝间梁松影的脸,渐渐变小,不见。
次r.ì一早,梁松影八点起床,已经不见了晏望霄的人,堆在书房的十几个快递亦无踪影。垃圾桶套上一个新袋子,明显是晏望霄丢了垃圾换上的。奇怪在于,晏望霄平r.ì里从不丢垃圾,这种事一向盯着督促梁松影做。
晏望霄早餐没在家里吃。
梁松影去厨房做了早饭慢悠悠吃完,到楼下散步一圈,回来经过楼道旁的大垃圾桶时,瞄见里面有一袋袋子是蓝色他们家的。他左瞄又瞄没人出入,用纸巾包住手指,去翻那袋垃圾。见到快递包装袋被撕碎用力揉合在一起,连同数不清的光碟碎片一块儿堆着。
从碎片正面依稀看出,有人用油x_ing笔写下阿拉伯数字。
他对这些奇怪的光碟,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第67章 努力
晏望霄最近特别忙碌。
忙着拍新戏,忙着录新歌,计划年后推出一张新专辑。
他不怎么去想梁松影和那张光碟,麻痹神经。只要不见梁松影,他尚可忍受和梁松影在手机两端通话聊天发信息。晚归,甚至好几天不回去,梁松影不问原因。带个男孩回去,他也没脾气。
关系出现裂痕,岌岌可危。
梁松影变得特别爱洁净,公寓打扫得纤尘不染,所有东西收拾得整齐有序。他在家的时候,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漂漂亮亮,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用五指c-h-ā进去梳几下,也常去洗手,出了汗只要手头没事就会钻进浴室洗澡,身上永远带着沐浴清香。
他的笑容依然那么干净,和暖,仍然Cào着那么温柔的声线富有感情地对他说话。口气清新,牙齿洁净。洗脸池边开始添上洁面美白产品,不常出门,把皮肤从从前的健康肤色变得白皙。
他穿衣服的颜色选择也有了明显变化。以前色彩搭配大胆前卫不失优雅,如今多选择一些淡颜色去搭配白色,不会再偶然兴起去试五颜六色的新潮衣服,身上的颜色绝不超过三样。
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他还换了一个发型。
似要改变以往形象,脱胎换骨,好让人淡忘他之前的样子。
在努力改变着什么吧。
隔壁房间睡着梁松影,门锁着,不让人进去。他很多次一个人躺在床上,烟雾缭绕里,问过自己,还爱梁松影吗?
他说不清。
若说爱,为何见到他即起嫌恶,想马上退避三舍,目光移开?
若说不爱,心底的不舍不甘却是为何?
唯一清楚的是——
他恨。
也恨那些弄脏他的男人。
徐羲说他戾气变重,脾气越来越坏,不爱搭理人,欠揍。是啊,他恨不能掘地三尺将那几个可恶的混蛋揪出来揍一顿,将他们阉割弄残,周贝一再说找不到线索。那是一群经验丰富的惯犯,相当聪明。他有气无处泄,怎能戾气不重?
那间出租屋他暗中买了下来,所有摆设、痕迹原封不动,聘请了更多优秀的人去查。
那些光碟的源头他派人去追踪过,每个快递都是在外地不同店面寄出,店主不认识寄件人,人来人往没有特别留意客人外貌长相,故而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那些坏人从不借此勒索钱财,怀着某种恶毒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