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工作上的事,自己不打电话不合适嘛。”
“那就在这儿打可以吧?”
“再看看身体情况,过一会儿再打。”
现在激怒袊子可是自找麻烦。虽然,婆婆妈妈的让人烦,但是,风野清楚,袊子正尽心尽意地侍候自己。
“感冒了,还是喝牛奶比喝咖啡好。”
风野一边点头一边想,按袊子说的放松一天也行。袊子到底会怎样看护自己还不知道。体验一下不是妻子的女人的照顾也不错。
风野打定主意呆在袊子这里。也就不再急着走了。可是,快到中午时,又坐不住了。
对约好在工作间见面的那二位打电话说一声就行。可是,袊子在跟前没办法往家里打电话。找袊子出门的机会吧,又看不出袊子有外出的打算。
早饭吃的是粥和烤腌鲑鱼片。午饭好像是面包。
看样子,今天无法从这里脱身了。
风野对关在这里出不去感到不安,同时又产生了gān脆豁出去,听任事态发展的念头。
午饭时风野只吃沙拉、喝了些牛奶。然后,给约好见面的那两个人打了电话。那二位都让他“多保重”,以为他是从家里打的电话。
下午,风野开始了工作。因为不是工作间,所以没法写需要查资料的稿子。但是可以写散文什么的。
风野双腿盖在被炉里写稿,袊子坐在旁边织毛衣。
风野停住笔看着这场景,袊子也停了手,嫣然一笑。
“什么?”
“嗯……”
袊子摇摇头,毛衣针又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安详、满足。
是啊,在不是休息日的白天,两个人悠闲地围坐在被炉边还是头一次。看着袊子满足的微笑,风野恍惚间觉得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不冷吧?”
“不……”
“写完那篇稿就休息会儿吧。”
“没关系。”
“不行,你还没完全好呢。”说着,袊子起身到厨房沏了杯茶:
“哎,我呀,真的适合当主妇呢。明白吗?”
“可能吧。”
“世上的大太一族真快乐呀!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吧。”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大啊。”
“才没那事呢。常言道,老婆、乞丐当三天,神仙日子也不羡。”
风野愣住了。袊子笑道:
“你这病要是永远治不了才好呢。”
整天呆在家里,天黑得好像也快。写完稿,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到了傍晚。
“我去买点东西准备做晚饭。”
袊子挎上菜篮出去了。看袊子这架势是先准备晚饭,然后再把风野关一晚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忘记了风野还有家庭吧?是不去想,还是根本就无视它的存在呢?
在光线渐渐暗下来的屋里,风野觉得自己好像被蜘蛛五花大绑地越缠越紧。
要不现在就逃走……
风野向四周看了看,想着袊子会不会突然回来。说不定在公寓入口处撞个正着,又让她给拉回来。
风野越想越理不出个头绪,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可是,如果继续住一夜,恐怕家里真要贴寻人启事了。
话说回来,妻子一定察觉到自己在袊子处,只是暂时忍而不发,但早晚会爆发的。是今天夜里?抑或是明天?平常几天不回家的话,妻子只是沉默。可是,现在自己感冒刚好。
怎么办呢……
还是先打个电话看看家里情况。如果打电话对袊子进屋了立刻挂断就是了。
风野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女孩声音,是大女儿。
“喂,喂……”
风野不答话,女儿那边连着问了好几声。只听见女儿的声音,风野默默地放下话筒。
虽然一句话未说,却落实了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事。
风野放心了,又开始看电视。这时,袊子进屋了。
“今晚上炖童子jī,吃点热的,可以治感冒。”
袊子边说,边把买来的蔬菜摆放在水池边,点上煤气。
“我还买了酒。”
“喂,我可是病人呀!”
“喝了就睡,没关系。”
袊子手脚麻利,只一个来小时就准备好了晚饭。饭桌的中央放着炖jī的锅,酒也用热水烫着。
“少喝点,暖暖身子吧。”
风野并不讨厌酒,让袊子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觉得酒好喝,就说明感冒好了。我也喝点。”
袊子很有酒量,端起风野倒上的酒,喝得有滋有味。
“蘸点橙醋、萝卜辣椒泥,吃jī肉吧。”
这是袊子下功夫做的饭菜。风野从锅里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袊子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真好吃!”
袊子平时在做饭上不太花时间,这次连海带汤也十分够味。
“我能当个好妻子吧?”
“当然了,我可没说过你不能啊。”
“太好了……”
袊子满意地点着头,又斟上了酒。
3
看袊子那容光焕发的容颜,让人无法想象与歇斯底里发作的袊子竟是一个人。袊子如果结婚成家大概会是一个好妻子。或许正是由于没有得到妻子这一稳定位置的焦虑心情,导致拎子固执、歇斯底里。
“哎,你再喝点,头不会痛吧?”
“嗯,问题不大。”
“头痛也没关系,有我陪着你呢。”
袍子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今年你在哪儿过年呀?”
“哪儿过……”
“你还回老家吗?”
每年,关于在何处过年,风野与袊子都发生龃龉。袊子因为一个人在东京,所以希望风野陪她。可是,风野的母亲、弟弟都在乡下,过年回家已成惯例。虽然挺麻烦,却几乎是对老母亲尽的惟一孝道。
“今年真想和你一起过啊。”
“是啊……”风野不置可否地说。
袊子凑近身子:“那你能陪我过年了?”
“现在还没有计划呢,到时再说。”
难得有这么个好气氛,破坏了太可惜。
“你得想法留下!说话算数!”
袊子往风野杯里添了些酒,然后又给自己添上。
“我有点醉了。”
“是醉了?还是想要我呀?我可是病人啊。”
“说得好听,明明是你想我了。”
“我不想你。今天就这么睡了。”
“不,不行。”
袊子双目放光向风野撒娇。
“今天忍着点吧。”
“不,我就要你。”
“男人可是感冒卧chuáng的病人啊。”
“那我也要。”
袊子的眼在笑。
“再做爱,我这病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