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师爷大为惊讶:"这么说,你是当事人了?你又不在刑部大狱!"
"我和严爷是生死之jiāo,整个儿的事儿是他和我商量着办的!"
"这里边有什么过节儿?"
"说来话长,这案子牵扯的人多了,谁也脱不了gān系,你别说我犯上!"
"你说你的!"
"詹王府老福晋病了,非要死囚颖园看病,詹王爷在宫里给李总管使了两万两银子,偷偷把颖园从死囚牢里放了出来,贪赃卖放,该当何罪?!"
贝师爷惊呆了。
朱顺继续道:"詹府与白家有深仇大恨!他们给颖园喝的水里下了砒霜,白大爷回到狱中七窍流血而死,私杀囚犯,该当何罪?!"贝师爷已听得目瞪口呆。
朱顺:"詹王爷怕大理寺、都察院规部追究,给每位大人送了一万两银子。贿赂公行,该当何罪?!我和严爷也各得了一千两,连夜埋了颖园,毁尸灭迹,这又该当何罪?!"
贝师爷完全傻了:"老前辈,你把李总管和几位大人全扯进去了!"
"这里没白景怡什么事儿!您放了他,把我关起来正合适!"
"你这是真的假的?"
"我情愿一死还说什么假话,白家大爷死了,不能再叫人家儿子屈死!"
"这要是抖落出去,事儿可就大了!"
"您要不怕,就抖落出去,老佛爷知道了,恐怕李总管和几位大人都不大体面吧!"
"何止是不体面,朱大爷!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严爷死了,我不说,那就只有你知道!"
"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容我和推丞大人回禀一声。"
"我是来自首的,你先把我关起来!"
"别!别叫我为难。"
"甭为难!把韩荣发抓起来,告他个敲诈勒索,捏造诬陷,几位大人都没事儿了,老佛爷那儿也好jiāo代。"
"朱大爷,我全明白了,您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您大概也知道什么叫杀人灭口吧!"
"知道,我不怕死!只要判得不公,我就去大理寺击鼓鸣冤!"
"有怕死的!这个案子咱们重新打鼓另开张吧!"
白毛二房院卧室。夜。
huángchūn正拍着敬业哄他睡觉,石元祥坐在靠门口的凳子上。
huángchūn:"七爷不在,济南那边全都靠你了。"
石元祥:"七爷这么抬举我,我还不该尽力?!"
huángchūn:"生意还好吧?"
石元祥:"好得不得了,不光是东北、西北,南边的销路也打开了,泷胶庄的吕掌柜说,不管北京这边出什么事儿,济南那边儿全包了,绝不会叫府上为难!"
huángchūn:"要不仗着济南,这儿的日子可真是没法儿过了。"
石元祥:"那件事儿您再想想,姑奶奶她们明儿晚半天就到,叫您赶快拿个主意!"
huángchūn叹了口气:"嗨,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听二奶奶的!"
景琦撩帘走了进来,石元祥忙站起:"七爷好!"
景琦:"哟,你来了!银子带回来了吗?"
石元祥:"带回来了!"
huángchūn:"不光银子带回来了,您那位堂姐来了,把杨九红和你的宝贝女儿也带来了。"
景琦一愣:"啊?这是gān什么?"
石元祥:"我哪儿敢问呐!"
景椅:"嗯,辛苦了,你先歇着去吧,好些事儿呢,明儿再说。"
"是!"石元祥答应了一声,忙走了出去。
景琦:"这是什么时候?家里这么乱,玉芬还跟着添乱!"
huángchūn:"明儿后半天儿就到了,先得跟妈说明白了!"
"这能说明白吗?我这位堂姐呀,想起一出是一出,妈不会认!"
"那当初咱俩被赶出去,玉芬把我接回来,妈不也认了!"
"九红能跟你比吗?说好了的,济南呆得好好的,何苦?!"
"现在埋怨还有什么用?快想辙吧!"
"没辙!明儿在外边儿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以后再说吧!"
"那不委屈了九红?"
"还顾得了那么多!我大哥的命还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呢!"
"你打不打算告诉妈?"
"说总是要说的,我不说玉芬也得说。"
睡在炕上的敬业醒了:"妈!撒尿!"
huángchūn忙把敬业拉起,拿过尿盆接着。
景琦:"这孩子天天gān什么,该教他认字了。"
huángchūn:"你还有工夫管孩子,想想你自己的事儿吧!"
景琦:"既来之则安之,睡觉!"
白毛门口。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景琦、胡总管、石元祥、秉宽都下阶而迎。
玉芬下了第一辆车,大家招呼着。景琦上前刚叫了声"姐",玉芬即拉住他来到了第二辆车前,拍打着车厢叫:"九红!"
杨九红掀帘,怀里抱着一岁的女儿小红,高兴地:"真给你生了个女儿,你快看看!"
不料景琦满脸不高兴:"呆会儿再说吧!"
玉芬:"你怎么打算?"
景琦一肚子心事儿地:"走吧,先住下再说,我在十条买了一所房。"
玉芬:"怎么跟你妈说?"
景琦赌气地:"随便!"
杨九红惊讶地望着他们,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玉芬气了:"你好像挺不乐意?!我大老远来了,你就跟我嘟噜个脸!"
景琦:"你见我妈就知道了!"景琦跳上马车。
玉芬担心地望着。
景琦挥鞭驾着马车离去,胡总管等忙陪玉芬走进大门。
白宅上房院北屋厅。
一进宅,刚安顿好,玉芬就来到白文氏北屋。谁料,不等玉芬说完白文氏便道:"这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不管!"
玉芬:"这种事儿哪个宅门儿里没有?您何必认真!"
"我怎么了?他爱娶谁娶谁,我又没拦着?我眼不见心不烦!"白文氏边给敬业砸核桃吃,边道。
"就算您不认杨九红,可那孩子是您的亲孙女儿!"
"那我能不认吗?"
"还是的!我也是想到这儿才把她们娘儿俩带来的!"
"多余!你把孩子带来就行了。"
"没这个道理!人家是娘儿俩!"
白文氏不耐烦地:"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你公公是济南府的提督,在北京官场里总有点儿熟人,先把景怡的事办起来。"
敬业抬起头:"奶奶!还吃!"
白文氏忙又砸核桃:"好乖,奶奶给你砸!"
玉芬:"景怡的事儿我自然要办,您知道,老七跟九红的事儿,在济南我也一直没答应,把老七关了三天,我还不知道您的脾气?!"
"那后来怎么又变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