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武:"饶了我吧……看在儿子闺女的份儿上你饶了我吧!"
大格格:"儿子?你还知道有个儿子?!你睁大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贵武立即明白了,他震惊地望着眼前的huáng立,老泪纵横了:"这就是我的……儿子?……"
huáng立没头没脑地打起来,贵武挣扎着喊:"别打了!别打了,你听我说……"
大格格:"你还有脸说?!我一句也不想听!"
huáng立又bào打贵武。贵武哀嚎般大叫:"别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但huáng立依然拳打脚踢……
贵武已经不支,两目失神,头歪向了一边。喃喃看:"gān什么这是……说也打,不说也打……这叫什么规矩……"
huáng立大吼:"打死你都不解恨!"
贵武已经气息微弱:"儿子!……你下这么狠的手……打你爸爸……
大格格充满哀怜地望着贵武。
huáng立突然向贵武后颈猛击一掌,贵武一声没吭重重地歪在地下不动了,huáng立仍要打……
大格格大惊失色,忙站起来扑向贵武,死命地拦住huáng立扬起的手。huáng立失去理智般大叫:"妈!我打死这个畜牲!"
大格格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huáng立仍怒视着奄奄一息的贵武。
大格格哆哆嗦嗦地给贵武解开绳子。他的手脚虽被放开了,但已趴在地上不能动。
huáng立:"妈!您这是gān什么呀?!"
大格格无比心酸地:"放开他吧,huáng立……他是,他是你爸爸呀!"
huáng立不由分说,愤怒到完全失控,用力一把将大格格推开。大格格向后一仰跌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huáng立大惊,忙扑向大格格,跪在地上将她扶起,大声哭叫:"妈--妈--"大格格已人事不知,闭着眼,歪着头。
贵武无力地睁开双眼,悲伤地望着大格格:"大格格……"
huáng立惊慌地将大格格抱起,匆匆向里屋走去。喊着:"妈--妈--"
贵武吃力地喘着气,无限哀伤地叫着:"大格格呀……"
屋内发生惨剧,屋外一切依旧那样安静,只有晨风刮过时,年久失修的辘轳把儿轻微摇动,发出叹息般的吱、吱声……
新宅大门道内外。清晨。
天刚刚亮,门道里还很黑,秉宽走出门房卸下闩,打开大门,门顶的铃档发出"叮当"的声响。他刚推开大门,忽然发现门口有一堆东西,忙俯身察看,只见贵武嘴里塞着烂布,气息奄奄地被捆着靠在门框上。秉宽大惊,忙走出门四下张望,大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秉宽忙将贵武口中的烂市拉出,连声呼唤:"贝勤爷!贝勒爷!这是怎么了?"贵武昏迷不醒……
新宅门房。
景琦和秉宽匆匆走进门房来到chuáng前,周围已站了一圈儿仆人。
贵武满面伤痕衣衫破烂,无力地睁着双眼,已完全没了神儿。景琦吃惊地俯身叫道:"贝勒爷!贝勒爷!"
贵武费力地抬眼望了一下景琦,随即又把眼皮耷拉下去。
景琦:"你这是让谁打的?得罪谁了?"
贵武喃喃地:"我这是,是……我儿子打的!"
景琦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贝勒爷,都这模样了,您就别骂人了,到底是谁打的?"
贵武:"就是我儿子,我的……亲儿子!老七,是你的大舅子呀!"
景琦大惊:"huángchūn的兄弟?"贵武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景琦更为惊讶:"你什么时候见着你儿子了?"
贵武:"报应!你信不信?……报应!……四十年前二格格死在宫里,那是西太后下的毒手,可我呢?……买通了寿药房里的人,在药里加了一味甘遂,改了方子……害得你们白家家破人亡……"
景琦:"四十多年了,提那些老账gān什么!"
贵武:"老账?……可有人要提那老账……大格格这不又来提老账了吗!"
景琦:"我更闹不明白了,大格格,怎么又出来大格格了?这都出了什么事儿呀?"
贵武挣扎着要起身:"七老爷!我得给你磕个头!"
景琦死死将贵武按住:"gān什么?gān什么?有话好好说!"
贵武:"你得去找大格格,叫他们和huángchūn团聚,我是没那个福分了,可你们不能不管他们!"
景琦:"我管,我管,可大格格他们在哪儿呢?"
贵武:"海淀西huáng庄菜园子。你得认下他们,老七,我生了女儿不姓huáng,找了女婿……也有丈母娘……"贵武凄惨地笑了。
景琦十分不忍心地:"我知道,我知道。"
"你别记恨我!……我,我罪有应得!可我万没想到……我死在……我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贵武越说声越小,到后来只嘴唇微动,发不出声来,头一歪,终于咽了气。
景琦回过头:"套车,去叫王总管来,安排好贝勒爷的后事!"
乡间土路。上午。
景琦赶着马车,huángchūn坐在车上,马车颠颠儿地跑着。huángchūn满面焦急,四下张望。
景琦扬鞭赶车向前驰去。
大格格家菜园子。
马车停在路边,景琦、huángchūn下车走到园子边。菜园子已是一片凄凉,地里的菜全都拔光了,乱七八糟一地菜叶子。井台上,井绳已铰断,柳斗歪在石槽里。
景琦、huángchūn缓缓走向北屋,神情疑惑地望着。院中一片láng藉,乱草、乱柴、破筐、烂盆儿。景琦、huángchūn走到门前,只见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二人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
huángchūn:"会不会找错地方儿了?"
景琦:"是呀,怎么回事儿?连个街坊都没有?"
huángchūn大声地向四下喊叫:"妈!妈--"没有人应。她观察着走到里屋的窗户前,将窗户纸捅破往里看。里边已空空如也,但见光光的炕席上放着一个小花包袱。huángchūn急忙回头叫:"景琦,你快来看!"
景琦走过来,huángchūn让开,景琦趴在窗上。
"你看炕上!"huángchūn激动地:"那不是在永乐镇仙客来客栈,咱们包银子的花包袱吗?"
景琦回过头:"没错儿!那个人是你哥?!"
huángchūn:"快进去看看,把门砸开!"
二人走回门前,景琦一拉锁,门登时就开了,景琦道:"你看!门是虚锁着的,这是知道咱们要来。"
二人进屋,四下张望了一下,匆匆进了里间屋。
炕上放着花包袱。huángchūn走上前将包袱解开,里面竟是那一百二十两银子!
景琦惊奇而又感叹地:"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他跟了咱们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