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铺chuáng:"快睡吧,这一个多月把你熬坏了!……还洗洗吗?"
"不洗了。"景琦脱罢衣服又伸手搂香秀,被香秀把手抓住:"听话!乖乖儿地睡吧,啊!"
景琦反手抓住了香秀的手:"哪儿走!就这儿乖乖地睡吧!"景琦用力一拉将香秀按到chuáng上……
山海关火车站关押室。
九红、槐花、huáng立、涂二爷垂头丧气地分散坐着。
huáng立点上烟,回头看了一眼持枪在门口站岗的日本兵。
槐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涂二爷无奈地抬头看了看三人道:"这都一天一夜了,到底怎么着?"
九红呆呆地坐着,面无表情。
涂二爷:"三拜九叩就剩这一哆嗦了,到了山海关愣过不去了!"
一个日本兵推门走了进来,冲着九红一指,做了个叫她出去的手势:"你!"
九红忙站起身,镇定自若地跟日本兵走了出去,huáng立忙上前跟着走。日本兵一把拦住,huáng立只好站住了,回头对涂二爷和槐花:"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河野大佐办公室。
河野在桌前来回走着,九红坐在桌子对面。河野到桌前看了看桌上的信,抬起了头:"你和田木青一先生是什么关系?"
九红:"朋友!田水一家和我们白家有三代人的jiāo情,那是始于一九零零了。"
河野:"田木先生在你们百草厅有股份吗?"
九红:"田木先生和我的长子合股经营着百草厅。"
河野:"你们为什么买这么多的药材?"
九红:"这也只是一部分,每年我们要采购二三十万元的药材!"
河野:"药材在关外是禁运的。你知道,有些中国人对我们很不友好!"
九红:"我们采购药材只是为了做生意,这田木先生最清楚!"
河野:"嗯!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很对不起,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你们可以进关了。"
九红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谢谢了!"
河野点点头:"问田木先生好!"九红起身向外走时,河野又叫道:"等一等!"
九红惊讶地回过头,河野笑了:"你的日语说得很好!"
火车包厢内。
包厢内只有九红一人,已换了女装,正对着镜子化妆。九红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愁绪万千,她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皱纹,摇了摇头,一下子把小镜子扣在桌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景物飞速滑过。
新宅厨房院饭厅。夜。
幼琼、月玲、玉停、美智子、田玉兰、占元等孩子们在下桌,上桌坐了景琦、九红、槐花、田木、huáng立、涂二爷、景怡、敬业。香秀站在景琦的身后。
景琦:"女人冲锋陷阵,男人缩头缩脑,我看咱们白家门儿是yīn盛阳衰啊!"
全桌的人都笑了。田木道:"真没想到,姨奶奶真是胆识过人。
当初我估计,这件事未必能办得成!"
九红:"还多亏了你那几封信,要不然我过不了山海关!"
田木:"山海关要过不难,难的是夜宿荒郊,深山拜佛,免了一场大灾难呀!"
景琦:"这回营jiāo令,应该论功行赏。可这功劳太大了,不知道该怎么赏了!"
九红:"我可没什么功,要说这头功,应该给槐花。"
槐花惊讶地抬起头,猜不透九红的意思。
九红:"一路上我净惹槐花生气了,有一回还气得槐花打了我……"九红举起酒杯,"来!槐花!这盅酒我得敬你,这一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大家都愣了,紧张地望着。槐花低着头,嘴里缓缓地嚼着东西却咽不下去。
景琦有些模不着头脑地望着她俩。
九红:"喝呀,槐花,我这儿举着酒盅呢!"
huáng立忍不住了:"姨奶奶!饭桌上用不着说这些个吧?"
九红:"舅老爷说得对,槐花一路上多亏舅老爷照应,有时候,槐花都不愿意在我那包厢里睡,得到舅老爷的包厢里……"
huáng立急了:"姨奶奶,你把话说明白喽!"
九红:"哟,哪句话不明白?"景琦不明所以地来回看着他们。
huáng立:"我眼里可不揉沙子!这儿还有涂二爷呢!"
景琦瞪起了眼:"gān什么这是?!"
涂二爷忙打圆场:"别别,大风大派都过来了,能活着回来就不易!"
大家都"是啊,是啊"地应和着。涂二爷举杯站起:"我先谢谢七老爷赏饭!说句心里话,我办了这么多年药,数这趟最难,最险!这趟要没姨奶奶,我难崴泥!我甘拜下风!"
大家忙举起酒杯,涂二爷一口喝gān,大家也都喝gān了。huáng立、槐花却没有动。
九红十分得意:"涂二爷太客气了,您要不去,我没个主心骨儿。"
"得!今儿刚到家,我得回去看看,大伙儿都别动,我先告退了,失礼失礼!别动,别动!"涂二爷说着连忙告退。
桌上没人动,也没人挽留他,都默默地坐着,吃着。槐花仍低着头,huáng立忍着一肚子火,两眼直直地望着桌面。敬业坏笑着自斟自饮。香秀给景琦斟酒,趴在景琦耳边响咕着什么。九红疑惑地瞟了香秀一眼。下桌,玉婷和孩子们却热闹得很,吵吵嚷嚷,嘻嘻哈哈地笑着。
见香秀仍在景琦耳边小声说话,景椅又不住点头,九红忍不住了,皱起眉头叫道:"香秀!"
香秀扭头看九红:"啊?"
九红:"给我斟酒!"
香秀不情愿地走过来给九红倒酒。
田木感到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我刚学会中国的划拳,谁敢跟我来?"
敬业接过话茬儿:"来,咱俩来!"两个人大声地吆喝起来。
景琦给九红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九红的盘中,亲热地和九红说着话。一旁的香秀见了,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新宅上房院北屋。夜。
西里间。红花在铺chuáng,九红在一旁换睡衣。
九红:"你叫七老爷了吗?"
红花:"叫了。"
九红:"怎么还不过来?"
红花:"说这就过来,叫您先睡!"
九红:"我走这些日子,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红花:"没什么大事儿!玉婷姑奶奶过继了占明,七老爷新制了一种药'七秀丹',卖得可好了,把仁丹都顶了……"
九红:"'七秀丹'?这叫什么名儿呀?"
红花:"秀嘛!香秀的秀!"
九红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用了个她的名儿?"
红花吞吞吐吐地:"反正……七老爷现在什么都听香秀的!"
九红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七老爷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红花:"啊?……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