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利军根本不理会我这套说辞,他仗着人多势众不停地对我指手画脚,同来的几个帮手也手舞足蹈、张牙舞爪,那架势表明,如果我不给钱的话非得活吞了我不可!
小梅不在办公室,只有我和林月在,林月吓得大气不敢出,我看她几次欲言想助我,但终因这场面没敢吱声。
面对一群毫不讲道理者,我是怒而无力,势单力薄。在那一刻,我甚至想起了我的老五兄弟,如果老五在场,这几个小混混根本算不得什么。除了想到以牙还牙我当然还想到了法律支持。但是,我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拨打派出所的电话,如果那样,我底气不足薄弱的一面在他们面前就会bào露无疑。还有,派出所在这种事情上不一定就会帮我,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有钱的工厂主太小气,这点钱付了不就完了?他们不理解我们需要qiáng力地去维持厂纪厂规,唯有此才能让工厂更像工厂,而不是菜市场,任凭自由出入。
看我态度qiáng硬,那几个人便火了,其中一个抄起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算是给我一个警告,如果再不给钱就要进一步动粗了。
我没有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屈服,力挺着不肯松口。前后僵持了半小时,几个人看我始终没有叫来任何帮手,便互相递了递眼神。我知道他们决定要对我动真格的了。
金利军带头动手了,他伸出手来抓我的领子被我用手拨开了,另外五个一窝而上把我叉在了墙上。那瞬间我有点后悔自己咬牙不松口了,我想,如果这样被他们几个弄伤残了多不值啊。
叉住我后,他们没有马上殴打我,还在bī我到底给不给工钱。我心里很想松口了,但是没有“台阶”可下,让我在qiáng势所bī之下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迅速改口不是我的个性,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那口。
正在那时,小梅从外边回到了办公室,后来才知是林月出去打电话喊她回来的。
小梅一脚踏进办公室就目睹了那一幕,情急之下的她大喊起来:“你们gān什么?耍流氓啊!”边说边冲上来撕扯那几个家伙。
金利军用身体挡着小梅后指着小梅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再动连你一起打,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了!”
小梅说:“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不然我就报警了。”
金利军以嘲笑的口气对小梅说:“报警?好啊,你现在就打110,我等着,不给钱还有理了啊。”
小梅问:“给什么钱?”
金利军说:“工资钱。”
小梅又问:“多少钱?”
金利军说:“六天。”
小梅想了一下说:“几天?”
金利军重复说:“六天!”
小梅二话没说就从包中掏出了二百元朝金利军说:“够了没?”
金利军伸手接过钱后朝同来的几个老乡招了招手说,“走!”一伙人立即放了我迅速离去。
他们走后,小梅同我说:“哥,为了二百元你就甘心让这些流氓欺负啊?”
我无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并不是心疼二百元钱,你这边给他钱,车间里立马就有人知道了,万一今后有人以此来说事很是麻烦的。他们会说,老板欺弱怕硬,我们就来硬的,一来硬老板就给钱,什么制度不制度全靠边。”
小梅说:“哥,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伤到你就太不值了。”
听小梅这般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再说下去我的话就有可能伤到小梅,让小梅产生误会,理想的方式就是选择沉默,迅速忘掉此事。说忘掉此事,只是在表面上做给小梅看而已,我知道此事肯定会有副作用。几天后,果然验证了我的担忧。
第七十七章 好惨!其他员工有样学样来找
我原以为金辉只是沉迷于网游的一个工人,其实不只这些,听同车间的工人及主管说了之后我才知道,金辉还是一个骨子里很懒惰的一个人。以前请假也不全是为了上网,有时只是请假睡大觉,整日整日地睡,就是不想gān活。
金辉的老乡金利军成功地拿到工钱之后,金辉也萌生了辞工的想法,所以他到办公室里来找到我,编了个很假的谎言来辞工。辞工后的金辉很快跟着金利军几个人去混了,混了几个月后,也就是第二年chūn天吧,又想回来上班,我当然没理由同意。
下面就说说金辉讨要工钱的经过:
记得那天,金辉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面露忧郁声若蚊蝇地说:“老板,我要辞工回家了。”
我没听清楚金辉说的话,让他走近说。
金辉走进门来靠近我的办公桌说:“老板,我要辞工。”语气中充满怯懦与可怜,我知道他是装给我看的。
我问为什么,金辉便说:“我妈妈生病了,让我赶紧回家。”
我问他妈得了什么病,金辉说:“不知道,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金辉这一下子就露出了破绽,我说:“想辞工我不挡你,现在生产这么紧,你得把这批货赶完了才能走,你要走了,你留下的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手顶上去。按用工合同也好,按劳动法也好,辞工都得提前一月,不能说辞就走人,你说对吧?”
金辉沉默了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我知道他在想对策来应付我。我也不着急,继续办我手头上的事,自从办厂以来,此类事经历得太多了。
金辉稍稍想了想后说:“老板,不行的,我明天必须要回家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你真要走我也不能捆着你,你自己决定吧。”
金辉听我这么一说,面露些许喜悦,虽说只是一晃而过,被我抬头的瞬间刚好捕捉在眼里。
金辉说,“老板,那工钱今天可以结给我不?”
我没有直接回答金辉的话,而是问,“你进厂后没有签过《用工协议》吗?”
金辉没有说签过也没有说没签过,不吱声,只是用眼迅疾地瞟瞟我,装作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说:“既然签过《用工协议》你就清楚自己有多少工资可拿,什么时候才能拿,对吧?总不能说要就要不是?”
听我这么一说,金辉立马就不伪装了,他语气生硬地说:“老板,你真的不给我结工钱吗?”
我知道金辉的话外之音,那潜台词就是“别让我学我的老乡金利军”!我也清楚,金辉也会这么去做,因为有前面非常成功的案例,他不可能不去照搬。
我说:“不是不给你结,按《用工协议》该什么时候结,怎么结算就怎么办。”
金辉说:“老板,你别欺软怕硬,我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再次受到工人的威胁,我的自尊心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咆哮说:“你是不是也想把那几个人叫来闹事啊?想叫你就去叫好了,你想把事闹大尽管闹!就怕你到时收不了场子,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