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他的杂文集《坟》出版。huáng花节(三月十九日〕他在岭南大学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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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鲁迅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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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为《革命时代的文学》。四月,他在huáng埔军官学校讲演,也是这个题目。他说:"大革命之前,所有的文学,大抵是对于种种社会状态,觉得不平,觉得痛
苦,就叫苦,鸣不平,在世界文学中关于这类的文学颇不少。……到了大革命的时代,文学没有了 ,没有声音了 ,因为大家受革命cháo流的鼓dàng,大家由呼喊
而转人行动,大家忙着革命,没有闲空谈文学。还有一层,是那时民生凋敝,
一心寻面包吃尚且来不及,那里有心思谈文学呢?……等到大革命成功后, 社会的状态缓和了,大家底生活有余裕了,这时候就又产生文学了。这时候底的文学有二: 一种文学是赞扬革命称颂革命的。……另有一种文学是吊旧社会的灭亡,^也是革命后会有的文学。""不过中国没有这两种文学一一对旧制度挽歌,对新制度讴歌;因为中国革命还没有成功,正是青huáng不接,忙于革命的时候。……不过,旧文学仍然很多,报纸上的文章,几乎全是
旧式。我想,这足见中国革命对于社会没有多大的改变,对于守旧的人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旧人仍能超然物外。"①
四月,他的散文诗《野草》编成,七月出版。(他预言:"地火在地下运行, 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是月十五日,清党事起,中山大学学生被捕者不少。他出席各主任紧急会议,他要求校方营救被捕学生,无结果。他即向校方提出辞职书,校方再三挽留。他辞意坚决。六月,他因事竟辞去中大职务了。
辞职以后,他仍留广州,潜心写作。
鲁迅在香港的讲演,还有一回以《老调子已经唱完》为题更是深刻的讽刺。他说:"中国的文章是最没有变化的,调子是最老的,里面思想是最旧的。但是,很奇怪,却和别国不一样,那些老调子,还没有唱完。这是什么缘故呢? 有人说,我们中国是有一种'特别国情'。……倘使这话是真的,那么,据我看来,这所以特别的原因,大概有两样。第一,是因为中国人没有记性,所以昨天听过的话,今天忘记了,明天再听到,还是觉得很新鲜。做事也是如此,昨天做坏了的事,今天忘记了,明天做起来,也还是4仍旧贯,的老调子。第二, 是个人的老调子还未唱完,国家却已灭亡了好几次了。何以呢?我想,凡有老旧的调子,一到有一个时候,是都应该唱完的,凡是有良心,有觉悟的人,到
鲁迅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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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候,自然知道老调子不该再唱,将它抛弃。但是,一般以自己为中心的
人们,却决不肯以民众为主体,而专图自己的便利,总是三翻四覆的唱不完。
于是,自己的老调子固然唱不完,而国家却已被唱完了。"①他明白地指出:
中国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是用很多的人的痛苦换来的。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凡是称赞中国文化的,都只是以主子自居的一部分。"②"那么,怎
么好呢?我想,唯一的方法,首先是拋弃了老调子。旧文章,旧思想,都已经
和现社会毫无关系了 ,从前孔子周游列国的时代,所坐的是牛车。现在我们
还坐牛车么?从前尧舜的时候,吃东西用泥碗,现在我们所用的是甚么?所
以,生在现今的时代,捧着古书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了。"③对香港人士说过这
样的话,可说是对症用药的。
他在广州的索漠之感,我们可以从他被血吓得目瞪口呆,只能吞吞吐
吐地说话的文学夹缝中理会得。广州的青年也曾怀着热诚,希望他对于
广州的缺点加以激烈的攻击的。他终于说还未熟悉本地的情形,而且已
经革命,觉得无甚可以攻击之处,轻轻地推却了。他知道青年们听了他
的话是失望的,但他说:"其实呢,我的话一半是真的。我何尝不想了解
广州,批评广州呢,无奈慨自被供在大钟楼上以来,工友以我为教授,学
生以我为先生,广州人以我为?卜江佬,,孤孑特立,无特考查。而最大的
阻碍则是言语。""至于我说无甚可以攻击之处的话,那又的确是虚言。
其实是,那时我于广州无爱憎,因而也就无欣戚,无褒贬。……我觉得广
州究竟是中国的一部分,虽然奇异的花果,特别的语言,可以淆乱游子的
耳目,但实际是和我所走过的别处都差不多的。倘说中国是一幅画出来
的不类人间的图,则各省的图样实无不同,差异的只在所用的颜色。huáng
河以北的几省,是huáng色和灰色画的,江浙是淡黑和淡绿,厦门是淡红和灰
色,广州是深绿和深红。我那时觉得似乎其实未曾游行,所以也没有特别的骂詈之辞,要专一倾注在素馨和香蕉上的。"④这便是他的广州印
象观。
①②《鲁迅全集》第7卷,第308、312页。
《鲁迅全集》第7卷,第313页。
《鲁迅全集》第4卷,第32、33页。
在那环境之下,他的说话作文都不容易的。有一回,他在一处演讲,他说广州的人民并无力量,所以这里可以做"革命的策源地",也可以做反革命的策源地。当这几句话译成广东话时,巳经被删掉了。又有一回他给一处做文章,他说青天白日旗插远去,信徒一定加多。但有如大乘佛教一般,待到居士也算佛子的时候,往往戒律dàng然,不知道是佛教的弘通,还是佛教的败坏?这文字,终于没有印出,不知所往了。这是一个革命变质的时期,也是最难于应付的时代。他的jīng神上是非常苦闷的。
那年九月间,广州夏期学术演讲会请鲁迅作公开演讲,他的讲题是:
《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这可以说是和现实世界最不相gān的题
目,也可以说是最切合现实社会的讲题。鲁迅一生熟魏晋文章,整理《嵇康
集》,有过许多次校订稿。他最了解魏晋文人的心怀,也最欣赏他们的诗
文,说来那么生动有趣,乱世文人是不容易做的,他指出阮籍、嵇康那些饮
酒服药的人居心之苦。他说:"季札说^中国之君子,明于礼义而陋于知人
心。'这是确的,大凡明乎礼义,就一定要陋于知人心的,所以古代有许多人
受了很大的冤枉。则如嵇阮的罪名,一向说他们毁坏礼教。但据我个人的
意见,这判断是错的。魏晋时代,崇奉礼教的看来似乎很不错,而实在是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