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经略袁应泰、巡按张铨等依东城和东城关为阵地,组织明军再行抵抗,又为八旗兵所击败。袁应泰见大势已去,坐在城东门的镇远楼上,急速作书jiāo给亲兵,命令他们逃出城去。接着西望朝廷,叩头拜辞,焚楼殉职。分守道何廷魁携带妻子投井而死。监军崔儒秀自缢身亡。张铨,见守城失陷,决心与辽城共存亡,坦然向衙署走去。随从将他拥出小南门,劝他逃走,他坚决不肯,终于返回了衙署。这时,努尔哈赤派遣李永芳入署相见。李永芳自我辩白地说:当初我投降后金的时候,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张铨回答说:你对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对谁说去!李永芳碰了钉子,回去报告。努尔哈赤又派人把张铨请到面前。张铨面见努尔哈赤时,面不改色,立在厅堂。努尔哈赤令他跪拜。张铨说:我是天子的重臣,怎么能为“贼”人跪拜。努尔哈赤耐心地劝诱他归顺,许给他八抬大轿,高官厚禄。张铨大骂努尔哈赤是“小丑”,说他将要灭亡。并提出,只求快死,决不屈服。努尔哈赤大怒,命令刀斧手,以推出去斩首相威胁。然而,张铨早已将生死置度外,面无俱色。努尔哈赤又命令把他带回来,再以好言好语劝他,张铨仍然无动于衷。皇太极气愤已极,举刀要砍,张铨竟延颈以待。努尔哈赤以大局为重,对明朝的重臣、大将尽力争取,决定送张铨再回衙门去。临走时,努尔哈赤说:你们回明朝去吧,张铨摇头不肯,在去衙署的路上,让他坐车,他不上,请他骑马,他不从。回到衙署后,张铨自缢而死。又有人报告经略袁应泰死在镇远楼上,努尔哈赤听了感慨地说:真是忠臣啊!于是,命令李永芳用棺槨将明官埋葬[28]。
努尔哈赤克取辽阳以后,辽南四卫各镇的人民,纷纷奔溃,后金迅速地占领了河东的三河(今辽宁省台安县韭菜台公社境内),东胜(今辽宁省海城县西北“开河城”)、长胜(今辽宁省辽中县茨榆坨)、长静(今辽宁省辽阳县境)、长宁(今辽宁省辽阳县唐马塞)、长定(今辽宁省辽阳县境)、长安(今辽宁省辽阳西北月牙湖北)、长勇(今沈阳城西南彰义站)、长营(今沈阳市西南长勇堡之北)、静远、上榆林(今沈阳市解放公社尚义林)、十方寺、丁字泊(今沈阳东北大丁字泡)、宋家泊(今辽宁省铁岭县讥河公社宋家泡)、曾迟(今辽宁省铁岭县西“曾盛堡”)、镇西(今辽宁省铁岭县西北“镇西堡”)、殷家庄(今辽宁省铁岭县西北“殷家庄窠堡”)、平定(在殷家庄案堡东)、定远(今辽宁省开原县西近庆云堡)、庆云、古城、镇夷(今辽宁省义县东北“细河堡”)、青阳(今辽宁省昌图县东“青杨堡”)、镇北、威远、静安、孤山、洒马吉、叆阳、汤站(今辽宁省凤城县东南“汤山城”)、凤凰(在今辽宁省凤城县凤凰山中)、镇东(今辽宁省凤城西北薛礼站)、甜水站(今辽宁省辽阳县甜水)、草河(今辽宁省本溪县南“草河城”)、威宁营(今辽宁省本溪市高台子公社威宁营)、奉集、穆家(今辽宁省辽阳县木家堡)、武靖营、新安(今辽宁省凤城县东北“石城”)、新甸、宽甸、大甸、永甸、长甸、镇江、平虏、虎皮、蒲河、懿路、汎河、中固、鞍山(今辽宁省鞍山市南东鞍山)、海州、东昌(今辽宁省牛庄西北)、耀州(今辽宁省营口县“大石桥”西北岳州村)、盖州、熊岳(今辽宁省盖县西南熊岳城)、五十寨(今辽宁省复县土城子公社王崴子附近)、复州、永宁(今辽宁省复县永宁)、栾古(今辽宁省复县李家店公社岚崮)、石河(今辽宁省金县北石河驿)、金州、盐场、望海埚(今辽宁省金县东)、红嘴(今辽宁省金县皮口公社宋家附近)、归服(今辽宁省新金县城子坦附近)、huáng骨岛(今辽宁省庄河县东南huáng贵城)、岫岩(今辽宁省岫岩县城)、青台峪(今辽宁省凤城县“青城子”)等大小七十余城堡[29]。
后金军占领辽阳城不久,大英明汗努尔哈赤与众贝勒、大臣共议,定都辽阳。辽阳城是辽东的古城和重镇,人口众多,财货丰厚,是明代辽东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的中心,也是辽东都司和自在州的所在地。努尔哈赤认为,得了辽东如鱼得水。因为后金长期苦于没有盐吃,得了辽阳城就控制了辽东的枢纽[30],控制着蒙古、朝鲜与明朝之间的陆上jiāo通要道,有利于争取朝鲜王国,有利于同明廷对抗,并进一步夺取全辽。
大英明汗努尔哈赤又考虑到辽东城虽然经熊廷弼等人重新修筑过,但经过战争破坏,恐怕出师以后,明军从东部水上袭击,又命令在太子河东建设东京城,命令李永芳驻守旧辽阳城,自身驻守新筑的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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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参见《明光宗实录》泰昌元年九月条。
[2]计六奇:《明季北略》卷1。
[3]韩浚:《谨抒救时急务疏》载:“明朝末年,边臣“未用而先挠之,始谋而或间之,则边臣不得不听命于内势,必掣肘反图侥幸,迨事一去,始徬徨四顾,无救于败……”。参见,《筹辽硕画》卷19。
[4]李民寏:《栅中日灵》,参见辽宁大学历史系编:《清初史料丛刊第八、九种》页24载:“闻沈阳人投胡者言,如城防备严密云,胡兵恐其见伤,不即直薄城下,而焚dàng境内几尽无余,城中之势日益孤危云。”
[5]据《明季北略》卷1载:“梃击”一案,系指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日,有一个男子,名张差,突然闯入案宫,伤了守门内侍一人,实际是内庭纷争,谋杀东宫太子的案件。
[6]“红丸”一案,系指明光宗常洛,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日。继其父神宗万历之位,八月二十九日吃了“红丸”药,第二天就死了,仅仅当了一个月的皇帝。此案与“挺击”一案是“同一jian谋”。“移宫”,系指光宗泰昌宠妃李选侍,住在天子的乾清宫,想与天启皇帝同居,以使谋封皇后,行垂帘称制。都御史杨涟、御史左光斗,以李妃,素来无德,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或养母,惟恐有武(则天)氏之祸,必欲令李选侍搬出乾清宫,而李选侍所为以宫内的党争为背景,与前两案异曲同工。参见《明季北略》卷1。
[7]计六奇:《明季北略》卷2(袁应泰传)。
[8]《明熹宗实录》卷2。
[9]《明熹宗实录》卷1。
[10]《熊经略实录》卷1。
[11]《明熹宗实录》卷2,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2。
[12][13]《明熹宗实录》卷2载:“福余卫夷煖兔名下通夷把速等到市密称,前正月间,有达子答喇等四名,持布正前往奴儿哈赤家贸易.闻奴酋欲于闰二月来魁沈阳.哈喇等报告媛兔,媛兔遣人传调各营,要往辽河一带住牧,俟奴酋犯沈阳,煖兔营达子从懿路劫奴酋寨,取宰赛归,……。”
[14]《武录》卷3。
[15]《答周毓阳中丞》,参见《能经略集》卷1。
[16]《明熹宗实录》卷2载:十一日“奴酋以数万骑薄奉集堡,……副将朱万良引兵至,见金兵而溃死者数百人,余兵次日出境”,“十九日酋东去,往来无定,駸图大举”。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3:“建州以数万骑攻奉集堡,监军副使高出,誓死守,矢石、火器四发,击杀其王子,伤众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