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钱标统事先不知李二爷在" 闺香阁" 吃花酒,竟按着往先巡防营时的老例,悄悄带着两个护兵来收" 保护捐".
钱标统倒也没想找麻烦,一见李二爷正带着一帮弟兄在顶楼花台上吃酒,愣了一下,和李二爷笑模笑样地打过招呼便走.走时,还挺友好地和李二爷开了句玩笑,要李二爷小心着小玉兰,说是小玉兰最会栽花,别被栽在身上吸gān了身子.
因李二爷在场,钱标统也没当场去收小玉兰和那帮姐妹们的捐.
可小玉兰真就是野到了家,钱标统一离去,便趴在李二爷怀里撒泼叫苦,骂骂咧咧把那" 保护捐" 的事说了出来,道是这先前的钱管带,如今的钱标统连人家卖X 的钱都赚.
李二爷一听就火了,当下把桌子一拍,要与姐妹们做主,带着众弟兄去找钱标统.
找到后,李二爷快枪一拔,把钱标统已收上来的钱给缴了,当场分给了姐妹们,还要钱标统把往日吞下了的钱都还过来.
钱标统只带了两个弟兄来,咋着都不是李二爷的对手,且又是收的见不得人的黑钱,便很老实,标统的架子不敢端出来,一口一个二爷叫着,唯唯诺诺退去了.
钱标统走后,得了便宜的姐妹们极是快乐,都把李二爷看做了不得的大英雄.
那像猫一般娇小野性的小玉兰,当着众多姐妹弟兄的面,纵身往李二爷怀里一跳,要李二爷抱她回房.
回到房里,小玉兰又往李二爷脖子上骑,还把雪白小奶子掏出来主动送与李二爷吃.
李二爷没动手,小玉兰却趴在李二爷身上,把自己半luǒ的身子上下起落着,做出一副性高cháo的样子,这就让李二爷动了性情.
小玉兰果然是栽花的好手,上了李二爷的身,就再不下来了.
李二爷被小玉兰骑在身下,幸福无比,便剧烈且主动地动了起来,直弄得小玉兰娇喘一片,吟叫连声,说是受不了了,不是她把李二爷吸gān,倒是要被李二爷捣烂了.
李二爷仰着脸问:" 真让爷捣烂了咋办?你日后还卖啥?"小玉兰道:" 卖腚!"
李二爷说:" 就把腚也一起卖给爷吧!"
于是,小玉兰为了替姐妹做主的李二爷,便连腚也献了出来……献出了这么多,待得要走了,小玉兰却不收李二爷的钱,把李二爷硬塞到她腿裆里的钱,塞还到李二爷手上,一改做那事时的野性,红着眼圈说:" 只要二爷常来走走就比啥都好,爷常来走走,姐妹们就少受不少气呢."这让李二爷感动,李二爷带着弟兄们出了" 闺香阁" 就收了反回山里的念头,进城以来头一次有了了不起的责任感.
李二爷想,就是为了小玉兰这帮姐妹少受钱标统的气,也得留在城里,——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对他口味,让他舍不开的小玉兰呢!
这夜,李二爷如此这般地想着,就走到了汉府街和白员外胡同jiāo叉口上.
枪声突然间响了,白员外胡同里she出一片子弹,当场把李二爷身边的弟兄放倒三个.
李二爷一看不妙,带着其余弟兄往汉府街上一家杂货店门旁一躲,拔出快枪还击.打到胡同里没了声响,才冲过去搜,没搜到一个人影,只见地上有一片弹壳.
虽说没抓到确证,李二爷仍认定是钱标统gān的,连夜带着三百口人把钱标统家给围了,声言钱标统如不jiāo出凶犯,就和钱标统没完.
钱标统却决不承认白员外胡同口的暗枪与他有关,也调了七百号人,占了四面街的房顶.
一场火并眼见着就要爆发……
万幸的是,这紧要关口,边义夫和毕洪恩拖着霞姑赶来了,严厉要求对峙双方的弟兄都各自回营,其它的事另行解决.
钱标统很听话,当即让四面街顶的弟兄撤了.
李二爷却不愿撤,仍是闹个不休,骑着马,挥着枪,在黎明的大街上吼,扬言要洗了这鸟城.直到霞姑把桃花山里的那帮铁杆弟兄调来,商团又奉商会之命,开了几百口子人过来,真要缴李二爷的枪了,李二爷才泄了气,手一挥,带着底下的弟兄回去了.
这一幕让边义夫心惊肉跳.
望着李二爷和他手下弟兄远去的身影,边义夫想,这种状况得结束了,再不结束,只怕自己这督府兼协统迟早也得吃上一回两回包围的……第十七章
最终的解决办法是钱标统和毕洪恩背着霞姑和李二爷悄悄拿出的.
边义夫一看就认为很公平:独立建国军两标人马,除各自暂留一营驻城内各处城门,担负防守之责以外,其余各营一律先行出城整肃.钱标统那一标驻城南pào台山上的绿营老寨;霞姑那一标驻山下的pào台镇.不服从者,一律作叛逆论,各部和商团共剿之.
边义夫立马找了霞姑,把这解决办法告诉了霞姑,怕霞姑多心,没说是钱标统和毕洪恩的主张,只说是自己的主张.还叹着气说,再不出城整肃,只怕城中总商会和商团就要勾通周围几县的红枪会反了.
霞姑没把商团和红枪会当回事,可也觉得该整肃了,便对边义夫说:" 是哩!
光封这许多带兵的官是不行的,独立后的新官军确该有个新官军的样子.原各路民军要有样子,原巡防营的旧官军也得有样子."霞姑又提到李二爷和钱标统火并的起因,大骂钱标统实是混账,光复了,还敢这么收黑钱.
边义夫却听说这收黑钱是李二爷放出的风,李二爷想借此由头大闹一番,趁机洗城.
对两边的说法,边义夫都不敢不信,又都不敢全信,便和起了稀泥,既不说钱标统混账,也不说李二爷混账,只说大家日后要长久的在一起共事,总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还是相互让着点,不要彼此说坏话的好.
接下来,是两标大部军队的出城.
出城那日,不少街巷的百姓都跑出来看,有的店铺门口还" 哗哗叭叭" 燃放pào竹庆贺,——自然,谁都不敢说是驱瘟神,炸邪气,只说是欢送.
队伍在城外各自安顿下来后,副督府毕洪恩又说了,步一标和步二标老这么顶着抗着总不是事,日后没准还要造出大乱子.因此,毕洪恩自告奋勇地出面作东,要把霞姑、李二爷、钱标统并两标各营的管带们都请到自己府上吃一次和解酒.
边义夫当即同意了,还说,这督府是他做的,因着没做好,才给大家添了烦,给城里添了乱,故尔,吃这和解酒的钱不能让毕洪恩掏,得自己掏.
毕洪恩听过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就酿下了边义夫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他心甘情愿去做冤大头,自己花钱让毕洪恩和钱标统去设鸿门宴,一举把霞姑、李二爷,和那么多好弟兄的命葬送掉了,也差点儿把自己的命葬送了.
鸿门宴是在四日后的一个晚上设下的.
事前,毕洪恩和钱标统把几十口子枪手隐藏在宴会举行的正厅四周.
正厅面对前院的大门,大门两旁是轿房,里面可以藏人.
正厅后面是个很小的花园,因是冬里,花草枯零,不好藏人,可花墙外却是好藏人的.花墙很矮,且对着正厅的一排大窗,墙上还有梅花dòng,正可做枪手的狙击线.
周围房顶上也藏了人,街那边的观音寺支起了连珠枪,枪口正对着毕府西院的大门.
毕洪恩和钱标统的谋杀计划是yīn毒而又周密的.
大门口却看不出一丝yīn毒的影子,门楼两边的石狮子静静地卧着,门楼上张灯结彩,一副喜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