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大師兄教壞了小師弟了吧!」
大師兄看向朝他笑得爽朗的小師弟,回以輕笑,絲毫不管四周的人投來「我總算看清楚你了」的目光。
見狀,魔教教主惱怒的揮手,幾名魔教中人馬上上前扶起阿山,阿山又恨恨地說:「不止用毒你小鬼,你還用暗器!」
欸!暗器?
小師弟毫不在意的道:「這不算是戰術嗎?」隨後一踢腳,只見細小的銀尖從他的鞋尖s_h_è 出,朝大師兄身側的樹木s_h_è 去,刺進樹幹。
在眾人一臉「你教壞了師弟」的責難目光望著大師兄時,小師弟又說:「而且那不是化霧術,是毒霧術喔!」
聞言,一直以內力壓制體內毒素的阿山被這些卑鄙的武林中人氣到了,內力控制不好,被毒素侵蝕,便暈了過去。
魔教教主盯著小師弟,有點陰-j-i-的笑道:「解藥?」
小師弟回道:「你們會離開吧?」
「哼!我們魔教才不像你們這些齷齪的武林人士,自會守諾了!」
接著,小師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拋給魔教教主,道:「慢走不送。」
「哼!」魔教教主冷睨著一直裝透明人的兩位掌門,嬌豔欲滴的紅唇吐出一句「卑鄙無恥!」便領著魔教教眾火速離去
兩位掌門還能怎辦?自家徒兒用毒用暗器,這些行徑不是卑鄙是什麼?即便被魔教說是卑鄙,他們也得認了!
唉唉今後武林怕是會說「才剛兩宗合一的清雲宗行徑竟是比魔教更卑鄙無恥」了流雲宗跟清玄派累積下的威望怕是沒啥用了,清雲宗的名氣一來就沒了
想到了名氣什麼的都沒了,兩位掌門一臉「對不起老祖宗」的哀怨,而四周師兄弟也以鄙夷的目光瞄向大師兄。至於大師兄,無視萬物的迎接朝他步來的小師弟,兩人自成一個世界,一片和樂融融的樣子。
突然,便見蕭掌門一臉痛定思痛的模樣,與孫副掌門交換眼神,抬頭朝一眾弟子說:「既然清雲宗的第一戰已經讓我們貼上卑鄙的標籤,那麼我們何不順勢而行呢?」
孫副掌門也接著說:「想當初流雲宗的陣法、暗器跟弓術也是有名的。然而我的掌門師父重於修劍法掌法,久而久之其他便被忽視了。」
蕭掌門又說:「清雲宗作為兩宗而成新的宗門,既然當初老祖宗有留下來傳承,我們自當研習。你們認為呢?」
在場眾多清雲宗弟子低頭沉思。正當蕭掌門以為這提議不被接納,或許維持正大光明才好時,他們竟爆出一陣歡呼。
這群弟子們吱吱喳喳的你一言我一句。
「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研毒了!老子閒時的喜好總算有用了!」
「我還把我設計的暗器樣式賣給唐門!這下子可以留在自家宗門發揚光大了!」
「就因為怕被武林評為卑鄙,我才把在藏書閣裡學來的陣法通通放棄,這下子又可以繼續研究了!」
「想當初我就是為了學習陣法才加入流雲宗,結果得到一句這些卑鄙的攻擊我們不屑用,才逼著他娘的練劍練了十年多!這下子可以回到初衷了!」
聽到弟子們的話,兩位掌門一臉呆愣。
這果然是有怎樣的師父就有怎樣的弟子嗎?怎麼感覺自家宗門的弟子都怪怪的呢?難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第19章 十九
當晚,清雲宗辦了一個盛大的宴席,全宗上下歡快慶祝。
觥籌交錯間,沒有人留意到小師弟離席的背影。
月正當空,清雲宗的後山一派靜謐。位處山腰的洞x_u_e外,清潤溫雅的大師兄倚著樹幹仰頭對月。細碎的窸窣聲傳來,是有人踏過Cao地的聲音。
大師兄頭也沒有轉過去,便開口說:「怎麼來這裡?」清冷的聲音帶上笑意。
「你又怎麼來這裡?大師兄。」小師弟走至他身前,直直看著他的雙眼。
「想當年我承師命,開創清玄派,某人以為我從此逐鹿江湖而拋棄他,便開創流雲宗與我對立。然後我對某人說過讓兩宗合一,在這裡等,一起浪跡江湖。」
「而我們都等不來那天。」他打斷他的話。
「看來你記起了。」
「在我碰上雲弓時,我就在想竟然還有別個這麼疼我的大師兄。原來還真是我家大師兄傅清玄公子呢。」
傅清玄朝他伸手,說:「流雲,前生的遺憾,今生已完成。那麼,你願意跟我浪跡天涯,生死與共嗎?」
段流雲笑開了,牽上他的手,回道:「連輪迴轉世都跟著你了,還怕我不會跟你浪跡天涯嗎?」
相視而笑。
這天過後,清雲宗上下都在傳「大師兄拐走了小師弟」,掌門倆嚷著「他們竟然私奔了」的痛失愛徒。而後山處的洞x_u_e旁,一塊大石頭則刻上了「傅清玄」跟「段流雲」兩個並排著的名字。
遠在千里之外,兩名白衣男子執手遊山玩水,博覽群山,見識各地風土人情,一生也在江湖中悠然自得。
幸好,他還記得,他們有約。
作者有话要说:
這是一篇閒時很隨便寫成的文章……因為文章很隨便,所以也不知有沒有人會看。
接下來就是補充上他們的前世。
第20章 番外
這是一個江湖動盪的時代。
這是一個武林不太平的時代。
為了自己宗門能夠霸佔更大的山頭、為了打擊別個宗門的死對頭、為了掠奪別人的武學秘笈等等自私的原因,武林人士之間的生死鬥,整個宗門被滅門的情況不勝枚舉。
本來,江湖內亂與市井小民並無關係。然而,一些坐落於某大門派山頭下的小鎮小村還是被殃及。
位於兩派之間的常平鎮,這邊廂唐門才剛收過保護費,那邊廂魔教又來收保護費,教鎮上居民叫苦連天。居民大多數只是小小的農民,既要交朝廷的稅金,又要交宗門的保護費,本已難以度日。如今由於兩派惡鬥,保護費更由每月交其中一派改為每月兩派亦需交
看著孩子愈來愈瘦削,看著媳婦兒愈來愈蒼白,居民紛紛與鎮長控訴,想要鎮長出面與兩個宗門交涉,必要時拿朝廷來壓壓他們也好。看著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也愈加消瘦,鎮長只好應允。
只是他們都少看了兩個宗門的齷齪。
那天,兩派宗門同時到來徵收保護費時,鎮長與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得他們點頭同意,也是第一次空手而歸。居民們歡呼雀躍,以為贏得了以後的安寧。
誰知,當晚大多數居民都死於喝了被下了毒的水,而生還的居民則被魔教中人給刺殺了。
年約六歲的傅清玄因為躲在大米缸裡逃過一劫。只是當他從大缸爬出來時,看著滿地鮮血,看著他的父親死不瞑目,他當場愣住,久久回不了神。明明剛才還一起打鬧的人,現在卻是陰陽相隔,他不想接受,不能接受卻無能為力。他不想哭,他知道現在他得逃走才對,止住發抖的雙腿,這才忍住悲慟走上前,每一步都像耗費他所有精力似的,終於來到父親面前,伸手為他蓋上眼皮
他走出家,來到街上,入目一片狼藉。他不相信整個小鎮於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死了,是以,他逐家逐戶的搜索。
他是鎮長的兒子,對於鎮上居民數目或多或少有點了解,這些了解方便他在每一個屋子找尋倖存者。
找到只剩下最後一個屋子時,傅清玄已然絕望。他木然地望著那房子。
會不會整個小鎮就只有他倖存呢?只有他孤獨地活在世上
「咚」一聲從那間未被搜索的房子傳來,傅清玄馬上過去。打開門,便見一個年約五歲的小男孩滿身灰塵的跌坐地上。
定睛一看,他說:「流雲?」
眼神空洞的段流雲抬眸,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回神,回過神後便掙扎著爬起身,朝他懷裡撲去。
「嗚哇哇清玄哥!爹!娘!嗚嗚嗚」他哭得聲嘶力竭。
見此,一直強忍不哭的傅清玄也情不自禁地崩潰大哭。
月夜下,滿地屍骸、鮮血流淌的常平鎮,兩個小孩在小屋的門口放聲大哭。
哭過以後,為免被兩派宗門發現還有倖存者,他們便收拾了少許行囊上路,盡可能遠離常平鎮。
走過一個個山頭,餓了便吃野果充飢,渴了便飲山水解渴。兩個多月時間,終於走到了靠近長樂鎮的破廟。
「清玄哥,我們就在這休息嗎?」段流雲環顧四周,道:「離那兩派都這麼遠,應該沒問題了吧。」
「嗯。」傅清玄走到破廟的角落,把他的一件外袍攤開在地上,招了招手,「流雲。」
待段流雲走近,他撫平他凌亂的髮絲,「這麼多天都沒怎休息好,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