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并无变化,一众遗属见姜无岐一出手便将老妪已分作两段的尸身又劈成了四段,俱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无岐盯着那老妪的尸身,见那尸身不断地淌出鲜血来,无半点异样,随即一手蒙住了酆如归的双目,一手执着拂尘,催动内息,拂尘将老妪的尸身掀至半空,眨眼间,一丝丝的马鬃利落地将老妪的尸身切割成了无数的r_ou_块。
r_ou_块“噼里啪啦”地纷纷坠地,惊得一众遗属尽数面若死人,或踉跄着,或搀扶着,不多时,除去那老者与一因失禁、腿软而逃不得的中年男子,在场便只余下酆如归、姜无岐以及妇人五个活物。
酆如归被蒙住了双目,目不可视,心下不安,却也不拍开姜无岐的手,只本能地扑到姜无岐怀中,又以一双手将姜无岐抱紧了。
“抱歉。”姜无岐欲要去察看老妪的尸身,不得不推开酆如归。
酆如归意识到姜无岐的意图,勉强着自己松开手去,那手却是像长在姜无岐身上了,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手收回来。
姜无岐以手拂过酆如归的双目,柔声道:“你暂且阖上眼罢。”
“好罢。”酆如归温顺地阖上双目,立于原地。
姜无岐行至那老妪的尸身面前,蹲下身去,以指尖翻弄着那些死去的r_ou_块,但却是一无所获。
然而姜无岐却不认为自己判断有误,他双手覆在那些r_ou_块上,半阖着眼,感知着r_ou_块内的异样。
未果,那妇人却是趁机搬起了那张太师椅,朝着姜无岐狠狠地砸了过去。
姜无岐衣袂一动,那太师椅瞬间碎作粉末,而那妇人则被姜无岐的内息震得倒在了墙边。
少时,姜无岐终是从这堆碎r_ou_块中寻到了一点碧绿,以r_ou_眼来看,这碧绿几不可窥见。
姜无岐方要毁去这点碧绿,老者、中年男子以及妇人却是齐齐地扑向了酆如归。
酆如归面色沉静,仍旧阖着眼,但一双手却是绞在一处,足见他的不安。
姜无岐赶忙将酆如归拥在怀中,抵挡这三人的攻击。
这三人本是凡人,却在一瞬间力大无穷,迅敏如豹,不过半晌,这大堂便被踩踏出了一个个深陷下去的脚印,无一处完好。
姜无岐不愿杀人,揽着酆如归的腰身,且战且退。
同时,他双唇张翕,一指远远地点住了那点碧绿。
那点碧绿未被毁去,却古怪地燃烧了起来,火势刹那间蔓延开去,波及了那老妪的r_ou_块以及其余的一百一十四具尸身。
弹指间,火焰乱窜,尸油横流,又有r_ou_被炙烤后的焦香将这大堂挤得严严实实。
酆如归被姜无岐拥着,全身心地托付于了姜无岐,他决定在姜无岐让他睁开双目前,一直依言阖着双目,纵然姜无岐身上满是血腥气,周身热气扑面,又有诡异的r_ou_香窜入鼻腔,他的眼帘颤都不曾颤上一颤。
姜无岐收回拂尘,咬破指尖,以自身活血为引,在虚空画了一个符咒。
符咒既成,光芒大盛,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被这光芒剥去了遮掩的皮囊,片刻后,哪里有甚么大堂,哪里有甚么鬼宅,连那三人都再不复见,此地骤然成了一片坟地。
姜无岐以左手抚了抚面颊,见面上适才被溅上的血液消失无踪了,才松开了酆如归的腰身,道:“酆如归,你睁开双眼罢。”
酆如归直言他的眉眼不该染上鲜血,他便下意识地不想让酆如归瞧见他面染鲜血的模样。
酆如归睁开双目来,端详着姜无岐,见姜无岐除却为了他受伤的右臂外,再无损伤,才牵住了姜无岐的右手,向着别处望去。
现下天色微亮,此处乃是一片坟地,丛生的荒C_ào将一个个凸起的坟包装饰得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山丘般,荒C_ào间有些昆虫细细地鸣叫着,天上偶有飞鸟掠过,平添了些生气。
“方才的所有俱是幻境,而今才是真实么?”酆如归思忖着问道,“而你之所以毁坏那老妪的尸身是为了带我逃离幻境么?”
姜无岐一面留心着周遭的动静,一面答道:“方才那重幻境只消毁去老妪尸身内的苦艾C_ào便能破去,但而今是否是真实,尚且无从判断。”
说罢,他从衣袂当中摸出帕子来擦净了手,又取出酆如归在第二重幻境散落的火红色发带,朝着酆如归笑道:“贫道之前应允了你,现下便为你束发可好?”
酆如归原就喜爱姜无岐温润无害的眉眼,更喜欢姜无岐面含笑意,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觉察到自己对姜无岐的心意后,他对上姜无岐这般的神态,常常心如擂鼓,而眼下,姜无岐一如最为柔和的ch.un风,柔柔软软地包裹着他的身体,教他如何受得住?他当即面红耳赤,垂下了首去。
他明明知晓此处极可能有危险埋伏,他的情动不合时宜,但他却全然无法自控。
姜无岐不解风情,自是不知酆如归的心意,他见酆如归不答,便当酆如归答应了,遂行至酆如归身后,小心翼翼地将酆如归的发丝撩了起来,拢在掌中,以手指细心地梳理着。
酆如归清瘦的背脊猝然剧烈地一颤,失了墨发的覆盖又是一凉,恍然间竟觉得姜无岐亲手剥下了他后背的衣衫,他正赤裸着后背,任凭姜无岐动作,不久姜无岐便会印下灼热的吻来。
可他的绮念仅仅是绮念,必然不会实现,他等来的不是姜无岐的吻,而是姜无岐的手。
姜无岐左手拢着酆如归的发丝,右手附上了酆如归的右耳,关切地道:“你热得这样厉害,可是身体有恙?”
倘若酆如归不是如此羞怯而别扭,他大可与姜无岐说他不是身体有恙,而是为了姜无岐起了绮念,再明目张胆地行勾引之事,勾引得姜无岐当场剥光他的红衣,幕天席地地百般侵占他的身体,赐予他从未尝过的欢愉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