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长风问。
冬儿一愣,“没然后了,平护司正在查案呢!那凶人简直残忍,想来他定是藏在宫中,上天保佑,千万别找到咱归离宫来!”
说着,她双手合十不住祈祷。长风哑然失笑,若是被她知晓自己就是那凶人,还不得吓死。
用完早膳,太阳已经升的很高。长风让冬儿给自己梳了个干净的发鬓,末了,徒自坐在铜镜前托着腮思虑着。
查到她这里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是跑呢还是跑呢?可洛栖歌怎么办,要是能带上一起跑就好了。这些可把她给惆怅坏了。
此事,宣政殿那边早已乱成一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宗林问着殿下跪着的小公公,不能相信他刚说得话。
“陛……陛下,昨晚公主逼问小奴长荣殿下在何处,小奴万般无奈告诉她之后,他就将小奴打晕了。其他的小奴就不知道了!”阿庆将头埋的很低,不住颤抖着。
昨晚,他从地上醒来后,就赶紧跑了回去。自知将洛栖歌引诱到祁长荣那处,又恰被祁长风知道,以后定没自己好果子吃,没准连命都没了。谁知,到了后半夜,听说了承福殿烧死人的事,他心一凉知晓七八分,手足无措时,祁长泽找了过来,说让他供出公主,其他事由他兜着。
他别无他法,只能照做。于是就听祁长泽的话,将祁长荣想对洛栖歌做得事隐瞒的干净,避重就轻将皇帝的注意往公主弑兄这件事上引。
“父皇,”祁长泽适时站了出来,几番欲言又止,极容易让人误会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昨晚宫宴上,皇妹也不知为何事,急匆匆在人群里寻荣弟,这事……好多人亲眼目睹。”
祁宗林脸色顿时变得万分难看,他的眼中还是透着怀疑。但听这片面之词,怎能够相信长风为凶手!
王相偷瞄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疑虑,便道:“陛下,此事有关公主声誉,不能全凭这奴才一面之词,不若请公主过来当堂对质?”
祁宗林凌厉地扫过众人,怕都是各怀鬼胎,沉思良久,对着一旁祁青禾挥了挥手,“你去将长风带过来。”
长风猜到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如此之快。祁青禾雷厉风行地闯入殿中,把冬儿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她二话不说提起祁长风就往殿外走。
“我自己会走,别拉我!”
长风难得保留一丝倔强,没好气地瞪了祁青禾一眼,有条不紊地整着衣衫。
“我希望你到殿上,还能像这般逞口舌之快!”
“不劳姑姑费心!”
长风盈盈一拜,祁青禾见状冷笑一声,原本凌厉的侧脸此时就如雕刻出般,削薄的像利刃。
“长荣是不是你杀的?”
“你猜?”长风冲她眨眨眼,万分悠闲地朝宣政殿走去。
祁青禾看着她的背影,步子迟缓了几分,越发捉摸不透。若真是她干的,定不饶过!
宣政殿内,除却跪倒在地不住发抖的小太监,外加祁长景王相和洛平秋,再无多余的闲人。长风大致扫过,看着祁长景眼中能挤出猫哭耗子的慈悲来,一下就猜出他定是指示这小太监添油加醋。
果真,祁宗林拍案怒起:“长风,昨天晚上有人见着你往承福殿去了,是不是你做的!”
她疑惑道:“什么?”
话音刚落,平护司的人抬着盖着白布的尸首走进来,一旁跟着隐无忧,偷偷看着她,眸子划过几分了然,昨天晚上之事他大概清楚了。
她蹲下身大咧咧掀起了白布,皱着眉啧啧叹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真丑!”
祁宗林见她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更加来气:“混账东西!为何心狠至此,连自己的手足也不肯放过!”
“狠吗?”长风盖上了白布,冷声道:“与父皇你比起来,那简直不算什么!”
祁宗林脸色变得铁青,“祁长风,你别以为朕宠着你,就不敢动你!”
“哈哈,父皇你可真能高看自己!口口声声说疼我宠我,却要杀尽我身边之人!如此这般,还不如一起杀了我,让我陪他们到地下团聚!”
“你……”祁宗林翕动着嘴唇,气结心头,再说不出话来。
长风站直身子,冷眼睨着地上的尸体,“他祁长荣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殿称手足!身为皇子,女干邪之事干尽,鱼肉百姓横行于市,是为不仁!身为臣子,食君之禄不思报国,是为不忠!身为兄长,在校场连着这小太监险些让我丧命,是为不义!如此不仁不忠不义之小人,人人皆可杀之。今命丧于此,承天之幸,大快人心!”
众人一时错愕,地上的小公公又是一惊,冷汗直流而下。他想起马场之事,确实是两位主子让他给马喂了东西,本想着人微身贱不起眼,却不想被这公主给记住了!他慌张地看了祁长景一眼,长景却被刚刚那番话辩得六神无主,压根都没注意到他。
祁长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趁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飞快移身到祁青禾身边,拔下她腰间佩剑向小太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