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哥打你了?”孟啸松紧张兮兮地问。
云昭摇摇头。
“那怎么了?瞧你这一头的冷汗。”小孟伸手想去为云昭擦拭,云昭吓了一跳,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小孟只得收了手:“到底怎么了,你说给我听听。”
“大哥把二哥的手打断了。”云昭惊魂未定地道。
“啊,大哥这么生气啊。”小孟搓了搓手:“这几天咱们行事可得小心了。”
云昭瞪了小孟一眼:“我是说大哥把二哥的手都打断了,是真的打断了,就用一根戒尺。”
小孟点点头:“那当然了,以大哥的功力,别说用戒尺,就是用筷子也能把人的手断啊,唉。”
云昭觉得小孟简直不可理喻:“你到底听没听懂,我是说,大哥怎么可以把二哥的手打断呢,凭什么啊?”
小孟也觉得云昭有点反应过头了:“长兄如父,大哥不用凭什么啊。”
云昭简直要气疯了。
小孟忙安慰他道:“你放心,手被打断虽然是痛了一些,不过也是痛那么一下,接上养养就好了,你不用担心,三哥的医术超群,这点儿小伤难不倒他的。”
云昭握了拳头,敲了敲桌子,道:“暴君,简直是暴君,法西斯,军阀……”
小孟吓得忙捂了云昭的嘴道:“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仔细被打嘴。”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云昭扒拉开小孟:“大哥简直太残暴了,就因为一点儿小事儿,他这是犯法!”
小孟一个劲地用手“嘘嘘”地:“我的好昭儿啊,你这些话也就在我跟前说说,大哥那里可千万说不得啊,不然你我的皮可都是不用要了。”
“胆小鬼。”云昭骂小孟。
小孟点头:“你想在大哥跟前充胆大啊,大哥还不扒了你的皮。还有昭儿,我可告诉你,‘军阀’这个词,你以后可千万莫提,大哥面前也好,爹面前也好,这可是犯大忌讳的。”
云昭倒觉得有些好笑,他本是刚才顺口骂了“法西斯、军阀”这样的话的,“法西斯”估计小孟没听懂,但是,想不到在有宋一朝,还真有“军阀”这个词呢。
“怎么了,这个词有什么好犯忌讳的?”云昭冷冷地问。
小孟无语地看着云昭:“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有宋的异性王爷,均有自己的军队,虽说名义上是听从皇上的号令,实际上却是拥兵自重,军阀割据。
甚至,有些郡县,仗着王爷的威名,盘剥百姓、作威作福,又因了地盘之争,暗暗兵戎相见。
朝中重臣,早有意要削夺各位王爷的爵位和军权,只是迟迟没有进展。
各位异性王爷也怕朝廷猜忌,故此纷纷假意交出兵权,以表衷心,而实际上,封地的赋税、兵权,依旧掌握在各位王爷手中。
所以,这“军阀”一词,乃是极贬之意,最为各位异性王爷所不喜。
云昭听明白了,不由冷笑,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嘛,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不过云昭也有些恍然,难怪这位杜王爷、还有大哥都是这么暴戾,果真是“军阀”做派,野蛮至极。
第67章:云淡风轻
风上到云轩的院子来传家法,云轩早在恭候。
“爹倒是疼惜我,只罚了戒尺吗?”云轩笑问风上。风上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根戒尺。
这根戒尺也是杜百年责罚儿子们专用的,两股紫荆藤条拧在一起,镶嵌了玉石的手柄,打在人身上,极痛。
风上冷着脸道:“王爷先命罚一百鞭子,后又改为一百戒尺。”
云轩欠身道:“云轩恭领爹爹训责。”
“风下,传凳。”风上高声喝道。
云轩脸色一变,原本的云淡风轻立时便转为惶惑和羞怯。
门外风下已经搬了一条黄梨木的条凳走了进来。
条凳被放在堂上,几乎没有声响,云轩还是吓得心中一颤。
“爹命云轩褪衣吗?”云轩怯怯地问道。
风下偷偷看了风上一眼,低声斥责道:“这会儿知道怕了,若非王爷疼惜你,就命拖到堂上打去了。”
风上轻斥道:“风下不得无礼。”
云轩咬了下唇,踯躅不前。
风下再偷偷看了看风上的脸色,又低声斥云轩道:“后悔了吧?你再拧再硬,王爷也是你爹,他屋子里的事情还轮到你这个当儿子的指手画脚吗?”
风上回头,瞪了风下一眼。风下低头后退了半步。
云轩眉峰轻扬,冷冷地道:“我不后悔,也不怕。母妃不在,母妃遗命断不可改。爹忘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敢忘。”
云轩说着,伸手解了束带,褪了外袍、内袍,只留一件月牙白的小衣和长裤,合身往条凳上一拍,手握了雕刻着麒麟兽头的凳首:“就劳两位总管用力地打,既消了爹爹的气,也当是给云朗断手之痛报仇。”
风上欠身:“属下僭越。”他走过去,手放到云轩的裤带上,熟练地往下一拉,将长裤褪到云轩脚踝,又后退一步,命风下道:“你先打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