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好了。”
越子临挑眉道:“那还不伺候我沐浴更衣?”
段长歌微笑道:“不如某直接替越左使泡着吧,省时省力。”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车技,不是我吹,从红灯区开到幼儿园,不是问题。
车嘛,要两情相悦之后开得才开心,啵。
感谢一口盐汽水、一念之偏小天使的地雷。
☆、第三十章 藏娇
“你若是想和我一起, 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越子临歪着头道, 黑发柔柔地搭在肩上, 看上去驯服而柔弱。
段长歌突然想起她说:“眼睛要是不中用, 我就替你挖下去。”时的模样,立刻摇头道:“不。”
越子临笑道:“我真喜欢你。”
“哦?何解?”
“知情识趣。”她伸出手, 道:“扶我下去。”
段长歌心道我知情识趣是谁逼出来的?握着她的手腕扶她下床。
浴桶不知什么时候抬到外间了,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越子临解下大氅, 脱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灰的衣服, 迈进水中。
水温正好, 过分的舒适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段长歌像个丫鬟似的站在旁边伺候,手上拿着皂荚, 胳膊上搭着软巾和干净的衣物。
从她的角度看, 越子临略瘦了些,肩胛骨很是明显,头发飘飘洒洒地散在水中, 肩膀和胳膊上还有些青紫的痕迹。
“这是怎么弄的?”段长歌用手指轻轻一划那处淤青。
越子临脊背一下子绷紧了,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撞的。”
“什么时候?”
越子临侧头, 瞥了她一眼, 狐狸精一般的妖艳,“昨天晚上,在地上滚时撞到竹架子了。”
段长歌顿觉尴尬,咳嗽了两声。
她能想象到那个药的劲有多大了。
越子临捏了捏肩膀,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帮我捏捏?”
段长歌道:“若是某有第三只手, 某再乐意不过了。”
“衣服搭架子上,皂荚也放架子上,”越子临道:“非得拿着做什么?”
她都这么说了,段长歌只得把东西都放好。
越子临朝她勾了勾手指,又指向自己的肩膀。
段长歌真的把手按在她肩膀上了,冰凉的手让她缩瑟了一下。
段长歌不愧是那位端方雅正的段大帅教出来的女儿,旁的不论,但只要二人是朋友,就没有半分逾矩。
手只捏肩膀,连锁骨都不曾碰到。
越子临彻底服了。
她现在觉得当时魔教的人为了素箫居然能想到□□这个主意当真是没长脑子。
段长歌的指腹处带着练剑时的茧子,划在细腻的皮肤上有些粗糙,但非常舒服,舒服得越子临都不太乐意让她按下去了。
黑甜的药- xing -还没彻底去净,这么按下去,她真怕自己能做出点什么,尤其在段长歌打不过她的情况下。
偏偏她还特意挑那些受过旧伤的地方按,酥麻酥麻的,越子临闭上了眼睛。
段长歌在她肩头上轻轻地按了一下,道:“你这原来受过什么伤?”
越子临嗯了一声。
疤痕早就没了,肩头浑圆。
“而且伤的很重,”段长歌的声音似乎就在她耳边,沾着蒸汽的,- shi -漉漉的热气扑到她的耳垂上,“伤到了骨头。”
越子临道:“被人打的。”她说完之后,只觉得紧贴着她的皮肉的手似乎更轻柔了,“没吃饭吗?”她道。
“没吃。”段长歌在外头站了一晚上,早上又忙着把越子临抱回来,哪有什么时间吃饭?
“那等会我们一起吃。”
“好,”她点头道:“无病想吃什么?”
“两个白面饼,一碗热水。”越子临谑笑道。
段长歌一下想起了她们被北樘时的事,越子临的要求诚然太多,葱姜蒜一样不沾,带了油盐的东西几乎不碰,她只能让人拿着白面饼和热水上去,连饼都是用热锅烤熟的,半点油星也无。
这么难养,她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龙脑凤髓?
“好。”她答应了。
“别那么轻,”越子临软声道:“用点力。”
段长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手。
越子临毫无自觉,又道:“早就不疼了,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打你的人呢?”
“死了。”越子临一笑露出几颗牙,很是灿烂。
不问她都知道是谁杀的。
“我把她整个肩膀都切下来了,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越子临审视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美,掌纹淡得几乎看不见,像是玉器店中卖的佛手,精致而温凉,是怎么样体贴入微呵护备至都化不开的寒,“她求我放过她,哭得太吵了,我就把她舌头割了。”
她仍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香气,半点血腥味也无。
那真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天啊,她是侯府的小姐,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娇女,怎么就沦落到被没为官妓,被管事的打折了骨头的地步呢?
“别想了。”段长歌温言道。
“我得记着,”越子临笑了,“谁对我如何我都要记着。”她戴过有灵犀石的香囊半年,温柔富贵的往事忘了七七八八,留下的尽是能把她逼疯的回忆。
温若冰让她戴上香囊本是好意,以为越子临尽数忘了就能活得潇洒自在,哪知道这种东西,能忘的都是记忆不深的,真正刻骨铭心的是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