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景染轻笑着挑眉,低声道:“会用另一种方式罚。”
她话音落下,密道便已到头,但预计而来的落地倒是没有如期。长孙祈沐点了下地面左下角的凸起后,两人被一股大力重新打起。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豁然从另一处弹了上来。
面前的靳鞅已经燃起了金色的掌心焰,景染随意看了眼四周狭长的甬道,这次倒是和上次从青怀山直接被炸下来的地方一样了。
“为何要多绕这么一大圈儿?”景染随口一问,挑眉将暗戳戳跟了进来的云灵隔空抓进了掌心。
“上面的入口被毁了,可不是得绕一大圈儿才能进来。”靳鞅看着长孙祈沐道。
长孙祈沐没理她,将啾啾大叫的云灵从景染手里解救了出来,垂睫轻笑道:“你乖一点儿,再添乱的话我可也不管你了。”
云灵又仰头对着长孙祈沐啾啾啾啾啾了一番。
景染眯眼问道:“这个臭东西在说什么?”
长孙祈沐伸指弹了一下云灵的脑袋,扬手将它掷了出去,才道:“没什么,骂人罢了。”
景染:“……”
靳鞅已经走远了,长孙祈沐也抬手托起了冰蓝色的掌心焰,另一手牵着景染道:“走罢。”
景染念念不忘道:“它竟敢骂人?骂我??!”
“是骂你。”长孙祈沐忍俊不禁地笑,“但也就你会被骂骂,旁的人若是惹它不高兴,它都是直接上去啄的。”
“……岂有此理?”敢情被骂了,还要跪下谢恩不成,景染顿时挑眉眯眼。
长孙祈沐继续打击她不留余地,“它这幅样子都是你往日里惯出来的。”
景染登时无言以对。
想了想长孙祈沐平日里地样子,又指控道:“明明也是你惯的。”
“是我。”长孙祈沐乐了,笑着点头没有否认。
景染满意,看着云灵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很快到了第一道石门前,靳鞅立在一旁没有说话,长孙祈沐从怀里掏出景染的墨暖玉扣了上去,石门应声打开。
三人进门,长孙祈沐和靳鞅不约而同地走向左侧的石门,这次是靳鞅取下了脖颈红色的玉珏,扣上后石门打开。
看来底下的密道是需要三个人同时在才能够全部打开,从而进到最关键的地方,景染眸色平静没有说话。
又进了一间密室后,景染同样从怀里取出了长孙祈沐的羊籽脂玉,扣了上去。
之后一路接连穿过了上十道各不相同的石门,除了玉佩的暗扣之外,石门上还相继出现了一些对应的血槽,而每一间密室的正中都端放着一台仿殿堂玉棺,四周的石壁上有着大幅的彩色壁绘。
每一幅壁画都仿若刚刚雕绘而上,栩栩如生。而画上之人——全部是龙凤之姿的一对女子。
景染眯了眯眼,将视线从壁画挪到了室内的玉棺上。
“这些都是神祇一族历代在此掌权的少主和神女遗骨。”靳鞅顺着景染的视线看了一眼,神色淡淡。
所以倘若没有意外,百年后躺在这里的会是她和靳鞅,墙上的壁画也会如此一般,雕绘上她和靳鞅在此的一生。
“过来。”长孙祈沐没有看那些壁画,也未曾看向玉棺,对着景染轻声道。
景染也神色淡淡的收回视线,顺从地走到长孙祈沐身边,对她弯了弯眼睛。
长孙祈沐清冽的眸光瞬间柔和,牵住她的手覆上血槽,滴血入内后迅速用灵力将她的伤口凝裹了起来。
靳鞅挪开视线,同样滴血入槽后将玉佩扣了上去。
长孙祈沐最后覆槽扣玉,随着她的动作,最后一扇石门,缓缓打开。
这一间密室和其他每一间都不同,它的正中央——放着两具棺椁。和前面同样的玉棺旁边,额外摆放着一具黑曜石晶棺。
而且四周壁绘上的两人,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身着黑白衣物——而是一个白衣,一个红衣。
景染看了黑曜石晶棺一眼,下意识地偏头看向长孙祈沐。
“别害怕。”长孙祈沐握紧她的手,开口道:“这处是晏女帝的墓室,她也是神祇一族,第三十二任少主——晏焱。”
原来四百年前,统一了这片大陆,并且开创了百年盛世的人——就是神祇一族的前任先祖。
长孙祈沐话落,拉着景染俯身跪拜。景染顺着她的动作一同叩首起身后,看着壁绘中与晏焱并肩的天人之姿,瑰艳峥嵘的红衣女子问道:“那这位呢?”
长孙祈沐牵着她的手,轻柔温和道:“她是掌神殿的第三十二任殿主——颜潋。”
景染静静看着颜潋的眸光忽然幻灭了一瞬,这个女子,不仅仅是将红衣穿出了这世间无人能够穿出的绝代风华,更重要的是——她是掌神殿的殿主,是一路过来,唯一一个能够代替神女,与少主所并肩的人。
“她们……”景染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哑。
“她们自然是灵魂灰飞烟灭了,要不然你以为,为何会产生下一任的少主和神女。”靳鞅音色温凉的接话,眸光平静如水。
景染忽然止了声,神祇一族是传世上古诸神的后裔,若非三世违逆天命,不得好死,灵魂自是不死不灭的。传世至今,也不会拥有三十多任少主,和随之的神女与掌神殿殿主。
长孙祈沐冷眼看了靳鞅一眼,半搂过景染道:“乖,别多想,世事无常,即便是神祇一族,许多事情也是没有定数的。”
景染看了她一眼,眸光转向靳鞅,道:“既然前面十几任的少主和神女都是合葬的,那她们又是如何魂飞魄散的?”
“师姐怎么知道那些俱都是少主和神女?”靳鞅忽然挑眉。
“难道不是?”景染回以挑眉,“掌生殿一脉进灵山后,均师从九仙峰,九仙峰是传师道门,道袍非黑即白,和你我一样,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