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雨并不想麻烦人家,回道:“不用了,我还是在家住,谢谢大伯。”
“你的腿还没好,谁照顾你啊?”
“我已经请好保姆了。”
“……唉,你这孩子……”
大伯叹着气走了。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霖雨坐了亲戚的车回家。
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无法独立行走,幸好保姆已经到了,此刻正守在门前。
霖雨请的是男保姆,毕竟照顾他是件体力活。这名保姆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这让霖雨有些意外。
“霖先生对吗?我是……”
他出示了相关证明,霖雨点点头,让他推自己进屋。
男保姆叫孔勋,不是本城的人,他说话还有些口音。
“需要我进去帮你吗?”孔勋站在厕所门外,眼睛盯着门把。
“不用了。”
霖雨洗漱过后,双手撑着身体艰难地攀上马桶,这样尴尬的事他还不想让陌生人来帮忙。
“孔勋,麻烦你帮我拿一条睡裤过来,就在卧室的衣柜里。”
“好。”
孔勋知道他有些尴尬,所以开门进去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你自己能穿上吗?”
霖雨接过裤子试了试,最终叹了口气,“不能……”
“那我帮你吧。”
“嗯,谢谢你。”
孔勋又拿过裤子,嘴里笑着说:“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道谢。”
他帮霖雨收拾好后,推着他出了厕所,把人安置好后,才温声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了,你去休息吧,房间就在我对面。”
“那好,晚安。”
“晚安。”
累了一天,霖雨早已经疲倦不堪,孔勋刚关上门,他就睡了过去。而门外的孔勋并没有离开,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
然后又看向自己的脚边,嘴唇微动,好像是在说话。
过了十分钟后,他才轻着脚步回了房间。
第二天,孔勋开着车带他去医院做复健,令人意外的是,缘齐也在医院,他的手臂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不知道是在哪里弄的。
缘齐是右手受的伤,霖雨撞见他时,他正坐在病床上休息。
男人眼睛下带着青影,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所以霖雨没有出声打扰,让孔勋推着他去找约好的医生。
两人从门前经过后,闭目养神的缘齐却挣开了眼睛,望着门外若有所思。
“小孩真会惹麻烦。”男人低语着,眉头微微皱起,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另一边,霖雨在医生的指导下重复着腿部动作,很疼也很累,结束后,连后背都打s-hi了。
孔勋从包里拿出一张毛巾想垫在他的后背,霖雨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照顾着。
“不用垫这个。”
“那去厕所里换件衣服,你抵抗力太差了,这些都要注意。”说着,他又端来一杯温水。
没办法,最后霖雨还是去厕所换了上衣,背上的汗水也被孔勋擦干。
“那是你哥哥?他真的好温柔啊。”旁边的小护士忍不住c-h-ā了句嘴。
“额……他”霖雨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出去拿东西的孔勋回来了,“我不是他哥哥,我是他雇的保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窘迫,永远挂着温润的笑意。
护士有些尴尬,搪塞几句就走了。
“晚上想吃什么?”孔勋推着轮椅,走在医院的过道上。
“嗯……想吃点甜的。”
“甜的?糍粑怎么样?”
两人边走边说,真的像是一对兄弟。
“霖雨。”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霖雨转头看去,这是刚才缘齐的病房。
门微微开着,霖雨让孔勋推自己进去。
“来做复健?”
男人此刻坐在床边,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个黑色的包。
“对。”
霖雨点点头,“你的手怎么了?”
“这个啊,被狗咬了。”
从包扎上来看,伤口应该很严重,如果是被狗咬的,那起码得是比特犬的体格。
霖雨也不在意他撒谎,毕竟只是互通姓名的陌生人。
“你朋友?”
“不是,这是我请的保姆。”
孔勋笑着点点头。
“那正好,我伤了右手也不方便,可以搬到你家去住一段时间吗?”
这样一来,孔勋就得照顾两个病人。霖雨有些为难。
“你……介意吗?”他问身后的孔勋,“我会给你加一份钱。”
“老板说了算。”孔勋弯下身子,笑着说道。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缘齐看着两人有些亲密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啧,这个笨小孩。
☆、噩梦
门外站着一个人,脑袋几乎和门框相齐,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把缘齐接进家里后,霖雨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他怎么就一时冲动让男人住在家里了呢。
“二楼还剩两间卧室,你随便挑一个吧。”霖雨手里拿着书,他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