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迈腿走上了二楼,他的步子很慢,四处张望着什么。
“霖雨,你的房间在哪?”
“最里面那间就是我的。”
缘齐点点头,挑了离他最近的一间卧室住下。房间被打扫过,没什么灰尘,男人把包放到椅子上,忽然蹲下身子摸了摸地板。
冰凉的深色地板上,有些浅浅的划痕,这种痕迹非常淡,寻常人几乎不会注意到。
“还不少。”缘齐嘴里呢喃着,眉头耸起,小孩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出门买菜的孔勋回来了,外面似乎下着小雨,他的衣服有点s-hi。
“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你也要注意下。”
“嗯,我知道。”
对于霖雨来说,孔勋就像一个老妈子,现在正照顾着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儿子。
这个比喻有些好笑,但也十分恰当。
“中午我就炒几个菜,晚上炖j-i汤喝。”
“好。”
“想上厕所吗?”
“我没什么事,你去忙吧。”这人的关心太多,慢慢地霖雨也没那么抵触了,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孔勋进了厨房,霖雨就待在客厅里看书。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想起缘齐,那人上去这么久了还没收拾好吗。
霖雨望了望二楼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也没开灯。
“马上就能吃饭了,坐过来吧。”
“好的。”
“那位缘先生呢,他不吃吗?”
“他还没下来。”
“那我上去看看吧。”孔勋把饭递给霖雨,自己脱了围裙上楼。
“缘先生,吃午饭了。”他站在门前,里面窗帘拉着,灯也没开,黑黑的看不清。
没有人回应,孔勋便想推门进去。
“知道了,这就来。”声音听起来无恙,孔勋往里面盯了几眼,忽然嘴唇动了动。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关上。孔勋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楼下传来霖雨的询问,孔勋重新挂起笑容,走了下去。
“没事,吃饭吧,他一会就下来。”
等两人快吃完饭的时候,缘齐才终于出现,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眼神却还是那样锐利。
“你不舒服?”霖雨问道。
“嗯,刚刚老毛病犯了。”缘齐回道,又对着孔勋说了声抱歉。
孔勋顿了下,说没事,低头时眼里的深意谁也没看清。
霖雨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三人吃过饭闲聊了一阵。
“腿好点了吗?”缘齐问道。
“嗯,好多了,医生说再做几次复健就可以用拐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比往常累些,才八点他就觉得困了。
“去睡吧。”孔勋说道。
霖雨打了个哈欠,点头说好。孔勋弯下腰,把昏昏欲睡的霖雨抱在怀里,带他上了二楼。
“缘先生请自便。”他说完,就进了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垂着眼,忽然想抽根烟。
困意来得快,连孔勋为他洗脸换了衣服霖雨都不知道,他睡得很沉。
深夜,别墅里很安静,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客厅里的复古摆钟。
朦朦胧胧间,霖雨发现自己正坐在客厅里。四周一片漆黑,灯没有打开。他张口叫孔勋,却没人回应。霖雨觉得奇怪,他甚至想不起来之前的事。
天这么黑,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可能他睡得沉,没听见自己叫他。
这么想着,霖雨也站起来,上楼回房睡觉。打开门,发现床头的小灯开着,床铺打开了一个角,而自己正穿着睡衣。
霖雨晃了晃脑袋,觉得晕晕的,他快步钻进被窝了,关灯准备睡觉。
可刚闭眼没多久,房门就传来了声响,门,好像打开了。
自己没关好门吗?
霖雨掀开被子,正打算开灯时,不经意往门外瞟了一眼。
霎时间,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一阵阵地泛冷。
门外站着一个人!脑袋几乎和门框相齐,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寂静之中,连呼吸声都显得十分突兀。霖雨僵硬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忽然,门外的人动了起来,他转身走了。
心脏砰砰跳着,霖雨猛的拉过被子,紧紧闭上了双眼。
“霖雨,霖雨。”有人在床边唤他,是孔勋的声音,“你没事吧?”
霖雨睁开眼,小灯开着,他望着孔勋温和的面庞,心安许多。
“做噩梦了?”
“嗯。”
“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你回去睡吧。”
“那好吧。”孔勋说着,关掉了灯。
霖雨在被窝里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咔嗒一下,世界又恢复了平静。霖雨却睡不着,他蜷缩在床上,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床边传来了非常细微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说话,短促的古怪的话语。
霖雨怕极了,有些后悔没让孔勋留下来。那个声音一直在床边,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终于,他鼓起勇气,直起身子就去开灯。
“孔勋?你怎么还在这?”
“霖雨,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刚刚明明听见了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他是怎么进来的。